第七十二章 宴会上的乱子
整个别院里一片菊花的雅香,姹紫嫣红的菊花错落有致,连姜侧妃自己都不得不嫉妒,这比往年她布置的庭院相比,高洁雅致了太多。
哼,就算庭院布置的再好又如何,就看她的宴会准备的如何!
等着瞧吧!
夫人小姐们也都陆续前来,姜侧妃也到了前厅里迎接宾客,只不过有王妃在,她自然是得站到后面去,就算她再想出风头,也不敢在众人面前明目张胆的越过了王妃去。
洛云霜乖巧的陪在王妃的身边,前来的夫人们见到王妃都很是惊喜,当年王妃尚未出阁之时,王妃以小姐之身料理家务,与诸位同龄小姐们相交甚好,并且在京城的名门闺秀中享有声誉,她为人谦虚和善,与整日里娇娇弱弱可怜兮兮的姜侧妃想必,众人当然更爱王妃。
“雪薇!”洛云霜正看着姜侧妃越发沉郁的脸色开心,忽见一位华衣贵妇匆匆赶来,神色激动的握住了王妃的手,“你终于肯出来了!”
“冬玲,你来了。”王妃也微笑着握住那贵妇的手。
那贵妇哼了一声,佯怒道,“哼,难得你肯出来一次,我怎么能不来?雪薇,你能想通就好,你的风华多年被人掩盖,谁能知道你的好?现在好了,你我仍旧能多多来往,你可不许再将我拒之门外!”
王妃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以前是我不明白,往后再不会了。”
洛云霜正听的云里雾里,王妃拉着那贵妇的手转头看向她,“我来给你们介绍,这是綦儿的媳妇云霜,霜儿,这位是御史台邢大人的夫人,也是我的闺中好友。
“原来是邢夫人,”洛云霜声音清脆的笑道,“霜儿早就听说邢大人刚正不阿,邢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豪,今天一见,夫人果然气概非凡,霜儿可真是喜欢的紧呢!”
邢夫人上下打量了洛云霜一番,也笑了起来,“云霜郡主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呢,没想到竟然做了綦儿那孩子的媳妇儿,你这性子爽快,果然与綦儿甚是相配!”
邢夫人语气中满是对王妃和宁綦的熟稔,一旁的姜侧妃看的暗暗咬牙,邢大人是朝中出了名的清廉刚正,深得皇上的信任与倚重,京中多少的达官贵人都巴结着他们夫妇,尤其是邢夫人,虽为女流之辈,但却是性情刚烈,她看不上的人半点面子也不给,这些年王妃在宁王府避世不出,宁王府由姜侧妃打理,一年年的赏菊宴,姜侧妃年年都给邢夫人下帖子,但是邢夫人却从没来过,这是王妃头一次办赏菊宴,邢夫人却来了!
不过来了也好,这邢夫人不是自诩最公正的么,就让她看看她的好友是做出来了一桌字什么“好宴”!
“霜儿,你在这里招呼着,我有点儿累,去里面休息一下。”
洛云霜忙道,“娘亲先陪着邢夫人到厅里坐一坐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邢夫人听到洛云霜对王妃的称呼,惊愕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与王妃一同到厅里去了。
洛云霜其实并不爱做这事儿,不过好在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她又迎了几个,见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就着人去厅里园子里去把说话儿的,赏花儿的都请过来入席。
夫人小姐们都分了主次落座,众人对王妃又是寒暄称赞一番,前来参加宴会的小姐们颇多,嫡庶出都有,但却都是由府里的当家主母领着。夫人们都是深深明白后宅之中的明争暗斗的,谁也不愿意让个妾踩在自己的头上,虽然说姜侧妃是王爷侧妃,比一般的妾高贵了许多,但是在王妃的面前,她就只是王爷的一个小妾而已,纵然再高贵,也不能与当家主母齐肩,夫人们也自然乐于见到王妃将掌家权力收回手中。
“哎呀,这肉……”
菜肴端了上来,宾客们齐齐动筷,然而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儿,没一会儿工夫,夫人小姐们都发现了肉有问题,脸色也变得精彩各异。
“哟,听说今年这赏菊宴是王妃亲自操办的,瞧着这花倒是不错,只是……中看不中吃啊!”
洛云霜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贵妇人面带轻视的笑容,说完这话,还冲着姜侧妃的方向挤了挤眼睛,不用问,这人定是给姜侧妃出头来了。
另一人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王妃娘娘纵使再能干,可这么多年还是由姜侧妃掌家,这家务事说起来容易,可也不是人人都做得的,王妃娘娘要夺回掌家之权,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洛云霜瞧着这两人冷嘲热讽,夹枪带棒,她冷笑一声,“看来两位夫人倒是治家严谨啊!”她转头看着那第一个替姜侧妃说话的女人,道,“满京城谁不知道吕夫人最是贤惠的,吕大人一个又一个的小妾娶进府来,夫人您都能妥善大度的处理妥当,府宅里的内务打理的那是井井有条,吕大人整月整月都不必入您的房中过问呢!”
席间顿时响起一阵偷笑之声,那吕夫人顿时涨红了脸,洛云霜说的没错,刑部侍郎吕大人好色,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娘,哪里还看得上年老色衰的吕夫人,吕夫人也知道丈夫秉性,强求无用,只得随他去了,自己将府宅打理的好好儿的。
只是这属于她的伤疤短处,平时哪有人提起,可偏偏她自己不知趣儿,只因平素与姜侧妃交好,便不管不顾的为她出头,竟然奚落起王妃来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窦夫人,”洛云霜又笑盈盈的转向第二个开口之人,“窦夫人倒是宽容大度,听说府里的事情全都交给姨娘打理了?哟,那您这日子过的可真是清闲,京城之中,怕是没有人比您更悠闲自在了?”
户部尚书窦大人偏宠姨娘,窦夫人又没生下子嗣,争又争不过,生气也没有办法,在府里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
两位夫人被洛云霜毫不客气的揭了底儿,都窘迫的脸色通红,邢夫人冷笑一声,“做人还是厚道些,讥讽别人之前先拾掇干净了自己!”
“这两位夫人别紧着讥讽人,邢夫人也莫生气,王妃虽说多年不曾料理家务,但她的能力我们还是清楚的,她是断然不会出这等岔子的,还是好好看看问题出在哪里吧!”
王妃面色冷沉,显然动了怒,沉声道,“来人,将这些东西都撤下去!燕燕,你拿我的牌子,去天鲜楼通知管事,按照今日参加饮宴的夫人小姐们人数,重新排一桌宴席,一个时辰之后送到。”
燕燕领了牌子出去,丫鬟们迅速有序的将饭菜撤了下去,换上了新鲜果品来,王妃起身道,“今日之事,确是本妃疏忽所致,请诸位暂且用些茶果,一个时辰之后,重开宴席。”
说完,她又微微抱歉道,“本妃有些内务需要处理,诸位请随意。”
众人都欣然应允,虽然说开宴的时辰晚了些,但是天鲜楼的宴席可是能与皇家御宴相比的,而且是天价,若想在天鲜楼吃上一席,提前三月就得预约时间,而且,品行不佳之人,即便是再多的钱,天鲜楼也不为其服务。
在座诸位夫人小姐们,吃过天鲜楼的人少之又少,能吃到天鲜楼的美味,大家自然高兴。
洛云霜想了想,“娘亲,您在这里与夫人小姐们稍事休息一下,这事儿就交给霜儿好了。”
望着洛云霜冷静之中带着怒火的眼眸,王妃点点头,嘱咐道,“谭嬷嬷,你陪着小王妃前去,此事全权交由小王妃,阖府上下全都要听她调派。”
谭嬷嬷应声。
邢夫人站起来,“我也想看看这里头还有什么有趣儿事儿呢,况且,事情是在诸位夫人小姐的面前发生的,我看,小王妃,此时就在这大堂之上查问好了,也让诸位夫人小姐们不必蒙在鼓里。”
洛云霜询问的看了王妃一眼,不必查问,她现在基本就可以确定,这事儿定然是姜侧妃搞的鬼,只是这事儿关系到宁王府的脸面,若是王妃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宣扬这家丑呢?
王妃顿了顿,点头道,“本妃也觉得此事并无需要遮掩之处,既然是在这堂中出了事,自然是要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来查问清楚,不然,我这宁王府的宴席,怕是诸位都不敢吃了。”
她转头看着洛云霜,“霜儿,你就在这堂中查问吧!”
洛云霜向谭嬷嬷问道,“嬷嬷,不知厨房是谁负责的?叫掌事嬷嬷进来吧,霜儿有话要问呢!”
姜侧妃见洛云霜上来就要提林嬷嬷,心中一紧,想了想,柔声道,“王妃,此时还是私下里查问吧,夫人小姐们是来赏菊的,此时定然是下人们办事不周所致,不要因这等繁杂琐事而搅扰了大家赏花的心情吧?”
“侧妃娘娘不必如此紧张,事情查清楚了大家心里才能清明,不然,连这顿饭都吃不好了,饿着肚子怎么赏花儿呢?”
洛云霜淡淡反问一句,随后脸色一沉,“叫掌事嬷嬷!”
林嬷嬷很快就到了来,虽然她早有准备会被查问,但是却没想到是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儿,大殿两旁坐满了人,洛云霜正坐在王妃的下首,林嬷嬷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视线,而唯有这一道最冷最厉,刺得她头皮发麻,快步走上前来,在王妃面前跪了下去,“奴婢见过王妃,小王妃,侧妃娘娘与诸位夫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