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我的屁股呦~)
艳阳高照,阳光透着镂窗斑斑驳驳的投射到床上的人。
那人只是轻微的掀动了眼皮,刺眼的阳光使她在缓缓间苏醒了意识。
姜易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没了付彧的身影,不仅仅是这个房间,院落,厨房,他的房间,都没有付彧这个人。
陆嫂在问毛驴去哪的时候,姜易才发觉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小毛驴。
定然是拄着拐回家颜面无光,把毛驴骑走了。
三日的时间,姜易过的着实煎熬,吃完睡,睡完吃,连个消遣的物件都没有。
自己本身是不喜欢动手的人,但是也将这里的物品一一搬到了陆嫂的家中。
此次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陆嫂本想要送,不巧端端在这一天回来,也就只余姜易一人在此等十一。
说实话少女还是很激动的,拿着早就已经收拾好的包袱,等候在院落。
从早上到正午,大门敞开,未有人进。
院落的桌上多了碗凉水,及切菜的刀,姜易打算用它来放某人的血。
从正午到黄昏,大门敞开,未有人进。
姜易躺在床上假寐,想象十一的十八种死法。
从黄昏到暮夜,大门已阖,院落的桌子上除了一碗凉水,还有姜易备在路上的干粮。
“十一,如今还活着吗?”
姜易敛目自问,纤长白皙的手指指尖揉搓捻捏着几瓣金黄色桂花,直至再看不出它本来的样子,两手指摩擦弹落,任由它们掉落进石块间的缝隙内。
身为暗幽中的人,在任何情况下必须服从主子的命令,十一这人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是对于命令还从未出过差错。
而如今到了现在还未赶来,除了自身出事,没有什么能解释的了。
姜易想了很长时间,决心再试一次。
手一扬,向头上探去,将插在自己发髻上的木棍拔下。
姜易右手握着棍身,左手手指立即去扭动棍头,一瞬间,她原本无谓的表情迅速下垮,手僵在腿上,微微颤抖,她猛地低头瞧向手中的木棍。
再扭,再扭,它依旧纹丝不动。
从外表上,姜易根本看不出和最初戴的有何不同,她从未对这个木棍有过多的关注,即使木棍一直戴在头上。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此物换走的都有谁?
是谁!
“希望有一日,不是你主动前往!”
“门我来关就好,快去吧!快去吧!”
姜易联想到此,连连嗤笑,猝然间扬手又迅速将木棍盖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此物应声断成断开。
撤开手,木棍的截面实打实的木头,哪里有信号弹的痕迹。
“付、彧!”
少女咬牙切齿的从口中吐出这两字,而后呵的笑出了声,这是对自己的嘲讽。
嘲讽自己有多愚蠢,怎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付家,诚然没一个蠢货。
在天衍城派人调查自己的果然是他。
姜易愤然起身。
不能忍受,也忍受不了别人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她咽不下这口气。
付彧,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从一开始?从十一前来传话?或是醉酒那日他临时起意,她一无所知。
付彧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这样做,还是不得而知。
姜易自认为她没对付彧做过什么坏事,相反还给了他栖身之地。
竟然一时不察,竟被他钻了空子。
他这悄无声息,一招制敌的手法若是用在了别人身上,自己定然拍手叫好,不吝赞扬,但是用在了自己身上……,姜易握紧了拳头。
姜易用脚将木屑一一碾碎,怒火散发殆尽,似挣扎的停了下来,而后开始思量对策。
现在去不是良机,付彧知三日后会离开,定然有所准备。
付彧对十一顶多是严刑拷打,要他的命,还不至于。
再说十一身为一名皇庭苦心栽培的暗幽卫,竟然被抓了,当真耻辱,在付家吃些苦头才明白人心险恶!
姜易内心明确的知道,想这么多的原因,归根到底就是她纯粹就不想去付家,对于险恶,未知危险的地方自己向来避之若鹜。
趋利避害是她的本能。
但又心知肚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而她必须入瓮。
没了信号弹,自己便无法联系线人。
没了十一拿走的木牌,自己出行受限。
现在,自己就是困笼之兽,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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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朦胧,月落星孤,万籁俱寂中,黑夜正欲隐去。
一人身披暗黑色披风,只身掩入夜色。
到了付家的围墙处,脚尖如蜻蜓点水一般身轻如燕的跃过了付家高墙。
她刚轻巧的落下,正处于警觉状态下,脑后凭空袭来一股冷冽的风。
姜易身体却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脚尖一旋,略微侧身。
那拿剑之人显然没有想要她的性命,未直击心脏,反而便胳膊刺去,在姜易一番的躲避动作下,持剑之人刺了个空,身体向前倾斜。
她顺势抓住执剑的手腕,左手使尽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攥着他拿剑的手腕,再咬紧牙关把他的手腕向下掰,痛的那人握剑的手伸展迅速开来,剑落到了付家精心养护的青草地上,没发出什么声响,而后一踢,剑就滑向了不远处。
但那人显然也是个练家子,另一只手如风般她挥来,姜易猛的绷直身体,用胳膊阻挡他的进攻,续而弓着身子将他向墙上推去。
却不知为何那人奋起反抗,自己反而轻松将他推到墙上。
在他的身体与墙触碰的那一刻,“唔~,哦~”的呼声从他口中流出,呲牙咧嘴,表情极为痛苦。
他意识到声音有些响亮,立刻放低了音量小声哀嚎,以防引来付家护院。
他的声调悲怆中又带有颤抖,“我是你们表少爷。”
见此人没未有什么反应,才注意到此人蒙了面,暗叹不好,遇上窃贼之人了,“知道我爹是谁吗?把我如何了没你好果子吃!”
这装腔作势的语调乍一听,姜易觉得颇有熟悉感,这才开始凑近认真打量他,看不真切,只能凭借手感的知道这人细皮嫩肉。
因为夜色还有些黑,看不出穿的衣物为何,但是凭手的触感,绝非寻常。
倒还真不是护院。
姜易犹豫着撤下了防止他打到自己的胳膊。
那人的胳膊没了阻挡物,迅速落下。
然后,捂在与墙相契合的屁股。扭动着身躯,欲哭无泪,“屁股,屁股,老子的屁股呦!”
姜易顿时明白了自己轻松胜利的关键,竟是他的屁股受伤了!
但是那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间,太像了,太像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