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喜欢是棋逢对手而爱是甘拜下风
“张嘴，啊～”许一夏吹凉勺中的粥喂进姜鸣的嘴里，这已经是他吃的第三十碗粥了，姜鸣看的有些恶心，但还是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我们能不能换点别的……”姜鸣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弱弱开口询问。
许一夏板着脸拒绝：“不行，医生说了，你得清淡饮食，好好休息，你看看你，黑眼圈这么重，昨晚又熬夜看题了？！”她站起来端着姜鸣的脸左看右看，反复对比以往的样子，确信他没有好好休息。
“没有……”姜鸣别过脸，有些心虚地往窗外看。
“说、实、话。”
“……是看了一点。”姜鸣低下头掰着手指，偷瞄许一夏。
此时的许一夏依旧板着脸，双手抱臂，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着他。
“看了一夜……”姜鸣妥协。
许一夏摇头，拉近凳子坐下，继续吹粥。
见她一言不发，姜鸣慌了。
“我不看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啊呀，头好痛！”姜鸣扶着头，表情痛苦。
“怎么回事？”许一夏立马放下粥站起来查看。“我去叫医生，你待在这别动！”正要往外走时，姜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顺势往怀里一带，许一夏转了个圈正好坐在他的腿上。
“你！”许一夏抬头，姜鸣正垂眼安静地看着她，一脸温顺乖巧地样子，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她的小男孩。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病房外吵闹的声音也逐渐消失，只剩下他们。
“这题明明选c！”许一夏将草稿纸推到姜鸣面前，指着演算过程说道。姜鸣也不示弱，将自己的稿纸举起，“是d，肯定是你哪一步算错了。”
快期末考试了，许一夏担心自己退步，放学时独自留下，想要做套题再走，正好被打完篮球回班的姜鸣看到，主动提出帮忙复习，于是有了上面争吵的一幕。
与其说是争吵，倒不如说是不退让来得更直接些，两人为此相互讲了半小时自己的解题思路，但都不同意对方观点，最后气愤地跑到办公室问老师。
“这道题啊，题目印错了，算不出答案地，不用管这道题。”老师一边说一边看他们的解题思路，“不过你们也是很厉害的，能想到两种不同的思路，值得表扬。”
回到教室，许一夏坐在位置上默默收拾东西，姜鸣则坐在她的对面看她收拾。许是收的时候没注意，笔散落了一地。
许一夏刚要蹲下捡时，一只手出现在她的视线，姜鸣已经先他一步蹲在地上将笔收好递了过来。许一夏顺着手看去，正好对上姜鸣抬起的眼眸。
傍晚的夕阳泛着橘光透过窗户照在少年的脸上、身上，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一层薄薄的纱。而许一夏正好被窗帘遮住，置身在阴影中。
那一刻，许一夏有一种热切的冲动，她想拥抱夕阳，拥抱眼前发光的少年。
“对不起，”姜鸣举着笔，头轻轻抵着她的膝盖，毛茸茸的的头发蹭地许一夏有些痒，但她忍住了没有摸。
“为什么对不起，你又、没什么错。”她接过笔装好，抱着书包等待回答。
姜鸣没有抬头，耳根的红晕不知是害羞还是夕阳晕染的颜色。
“说好是来帮你复习的，到头来却让你感到生气，我只是、只是……”想在你面前展示自己啊。
“我太笨了，许一夏，你真的很厉害。”
当姜鸣抬起头，两人再次对视时，风邀请窗帘跳舞，拉上书本伴奏，撩起女孩的心跳。
许一夏脸通红，她举起手挡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慌乱中带着笑意的眼睛。
“哈，你笑了。”姜鸣轻笑了一声，站起身向许一夏伸手，“所以，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原谅我吗。”
许一夏深吸了一口气，握住朝自己伸来的手。
“嗯，原谅你了。”
砰砰，门被扣响，护士推着车进来。
“一号病床姜鸣是吗，麻烦让我看下你的腕带，现在需要测个血压体温。”
听到动静，许一夏连忙站起身，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衣领，站在一旁看护士操作。
“血压怎么比昨天高？”护士有些纳闷，忽然想到刚进门的画面，突然笑了，抓紧收拾东西出门，还不忘贴心的关上房门。“你们继续，打扰啦。”
看着护士离开，许一夏才慢慢坐下，脸色微红。
“还生我气呢。”姜鸣抓着她的手晃悠学她撒娇，“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不看了，一定听你话好好休息。
许一夏绷不住笑出了声，又咳了咳，假装严肃地说：“真的知道错了？”
“嗯，求你别不理我。”姜鸣睁着眼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
“好了，本来就没生你气，只是怕你太累了，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许一夏接着喂他粥。
“我落下的功课太多了，不努力学习怎么赚钱把你养的白白胖胖、无忧无虑的呢。”姜鸣苦着脸总算将粥喝完了。
“还有，下次能不能换个……粥，加点青菜皮蛋什么的……”
许一夏看着碗里的白粥想了想，也许是太清淡了。
“都是一夏惯的。”何芳艳拎着一袋苹果进来，身后还跟着许华斌。
“爸，妈、伯母，你们怎么来了。”许一夏看了她爸爸一眼，赶忙改口起身让坐，何母制止了，将苹果放到桌上的果篮里。
“这妈叫的多顺口啊，改什么，迟早进家门，你说是吧亲家。”何母用胳膊肘碰了碰许华斌，示意他说些什么。
许华斌上前，盯着女儿脸上的疤痕看，没有说话。
许一夏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转头拿起苹果，“我去洗个苹果，很快就回来。”
“不用了。”许华斌拿过她手里的苹果，“你是我女儿，是我的骨肉，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坐下边削苹果边说：“自从你妈走后，你总是不愿和我说发生什么，永远都是报喜不报忧，连被绑架都不说，还发生了两次，你叫我怎么放心啊。”
许一夏抓紧了衣角，像个犯错的孩子般站在那不动。
姜鸣握住许一夏的手，将她往自己方向拉，环住她的腰说道：“伯父，这都是我的错，次次都让夏夏陷入危险中，您要怪就怪我吧，只要不是让我失去夏夏，您怎么打骂我都认，毕竟我像您承诺，会保护好她的，我食言了。”
何芳艳见气氛有些凝重，赶忙插话：“亲家，咱们老了，思想上总归是有些代沟的，孩子之间的事我们不好说什么，他们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看着两个孩子相互依偎的样子，许华斌长叹了一口气，“哎，我没有要拆散你们的意思，姜鸣是个好孩子，我只是觉得，自己尽不到作为父亲的职责而感到愧疚。”
他站起来，将切好的苹果盘放到桌上，挑了一块放进许一夏手里，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姜鸣的肩出去了，何母见状关心了几句也跟了出去。
许一夏摊开手，是和盘里不一样的苹果兔子，小时候她最喜欢爸爸削的兔子了。
姜鸣拍了拍她的背。
“去和伯父说说吧。”
“哎，亲家，等等我亲家。”何芳艳气喘吁吁地跑来，许华斌站在门口，想要抽根烟，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走廊，最后放弃。
“不好意思，扰了你们的心情。”
“哪里的话，爱子心切嘛，同为父母的我太明白你的想法了，有的时候，还是需要我们做父母的主动沟通。”
“爸……”许一夏追了出来，看了一眼他手里夹的烟。
许华斌塞进口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和你爸爸多谈谈吧，姜鸣我去照顾。”何母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朝许华斌面前推了一下。
“爸，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烟的。”
“早借了，只是有时候心烦还是会下意识拿出来。”许华斌看着窗外玩耍的孩子笑。
“我……”
“知道吗，”他突然打断许一夏的话说道：“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也爱和我吵架，因为她太笨了，总是受伤，又对我的话不服气，我也是出了名的倔，越是不让我说我偏要说，直到与她相爱后我才发现，我竟然连一句责骂都说不出口了。”
许华斌转头，语气带着愧疚和无奈：“我知道你怕我担忧，但作为父亲，有什么是比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孩子出事还要难受的事呢。”他将手搭在许一夏的肩上，“我从来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林夏她喜欢跳舞，却为了你放弃，我只是怕，失去你，像当年失去你妈妈那样……”
“不会了，我不会再瞒着你了。”许一夏忍不住哭了出来。许华斌将她拉入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慰，就像小时候怕黑躲在爸爸被窝里一样。
“没事了，没事了……”
何母开门进来，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情况。姜鸣看着她的样子憋笑。
“笑什么，别以为你病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瞧把一夏累的，天天给你熬粥，你要是敢对我未来儿媳不好，我一定在你出院的第一天就打断你的腿！”何母嘴上说着不关心，身体还是很实诚的，这看看点滴挂完了没，那看看有没有水给他倒一杯。
“这次的事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害得夏夏落入坏人的圈套。”姜鸣攥紧了拳头，眼神变得严肃。
何母见状，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在碰到的瞬间意识到那里有伤，转而打在了背上。
“嘶～”姜鸣的表情瞬间变的痛苦。
“活该，事情都过去了，真没想到那个俞宏鹏这么不是人，害死我老公不说，还想来害我儿媳妇！”
“你不恨他？”
何母看了姜鸣一眼，拉过凳子坐下，握住姜鸣的手难得流露出淡淡悲伤的表情。
“恨啊，我比谁都恨他，但恨有什么用，能让你爸回来吗，能让所有事变好吗，不能。我要是也恨，你又谁来照顾？我只是隐藏了我的坏情绪，有的时候，一味地自责只会陷入恶循环。”
姜鸣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许一夏挽着许华斌的手进来。
“看来事情都解决了，亲家，要不我们……”何芳艳朝门外指了指。
让孩子们自己待着也好，许华斌又寒暄了几句便同何芳艳出去了。
“夏夏，嫁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