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外面有十五名武功高强的暗卫, 还有数不清的普通士兵,刀枪不长眼,外加面前这位实力不可测的人, 闻初并不觉得自己能够顺利逃出去。
季寒砚说的“大概”, 那几乎就是肯定了。
他伸手把一颗药丸放在闻初面前。
“这是解药。”季寒砚说。
影卫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一方面要为主子兢兢业业,指哪打哪, 另一方面还要时刻提防着主子的疑心。
瑞王原本疑心就重, 他每次挑选影卫都会先让人吃下毒药, 每个月的月末发放解药,背叛或者远离他的人得不到解药, 毒药的毒性便会发作,让人生不如死。
季寒砚给他的是解药, 闻初要是吃了, 就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闻初盯着那颗药丸看了一会,还是接过来放进了嘴里。
“那你的呢?”闻初问。
“我?”季寒砚立刻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需要这种东西,所有人都知道,背叛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看向闻初, 忽而扬起一个淡淡的笑, 让人看着莫名有些毛骨悚然:“你若是敢背叛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然后让你生不如死。”
闻初蹙了下眉,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盯着被人掌控的感觉,但现在身份受限,到底还是没说些什么。
反正以后找到能量石就走了,到下一个世界逍遥快活去, 季寒砚就算再恨他也找不到人。
想到这闻初身心都快活起来,所以走之前一定要给这人整个大活。
“你说的让我帮你完成一个任务,”闻初直接跳过了那个话题,问,“是什么?”
“前几天各国使臣向朝廷进贡物品,”季寒砚说,“除了各国特色的布匹,牛羊等,还有大量珍宝。其中有五个相比实力较为强盛的国家,各自进贡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分别是夜明珠、琉璃盏、蓝琥珀、青铜器、和田玉。”
闻初听到这忽然愣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身上的衣料,这种一听就很珍贵的东西,是能量石最喜欢呆的地方。
而季寒砚又是和能量石牵扯最大的人,看起来能量石应该就是这五件的其中一件了。
线索还挺明了的。
他看向季寒砚:“所以呢?这些东西失窃了?”
“算是,”季寒砚说,“在运送过程中被人盗走。”
算是?闻初挑了下眉,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你知道这些东西被盗去哪了?”
季寒砚笑了一下,向后懒懒靠在了软塌上,和闻初聊天很省力,不用什么都说透,点一下他就能推出个三四五六七:“对,昨天有人将和田玉送到了朝廷内,那人是赤霄门下的一名长老。而且根据探查到的消息,青铜器现在就在风雷宗内。”
江湖上共有五大势力,分别是赤霄门、风雷宗、归元寺、紫霜宫和五蕴派。
既然和田玉和青铜器都在五大门派内,那么另外三件大概率在另外三个门派里。
这些门派平常和朝廷互不干涉,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赤霄门把东西送过来已经算是十分给朝廷面子了,至于其他的那几个门派,这意思要么是不想掉身价给人送回来,要么就是想要占为己有。
反正上面又没刻着“朝廷”俩字,还是在自己门派里出现的。
那些宝物每一个都是价值连城的绝世珍宝,无论是当做镇派之宝还是卖了换一大笔钱,对于未来的发展来说都是极为有利的。
但若是朝廷不把这些东西拿回来,一是国库上会少了一大笔进益。
二是连国家的宝物都守不住,会在周边小国掉了面子,降低威严。
三是人家进贡的珍宝是在境内被盗,这种事说起来不知道该怪谁,对两国关系也不友好。
闻初问:“那名长老当时怎么说的?”
“他说掌门一早醒来,就在房间里发现了青铜器,”季寒砚说,“不知道从哪来的,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的。”
闻初还想再问些什么,季寒砚却伸手用指节在桌子上轻敲了两下,随即便有人站在了帘外。
“你问的已经够多了,了解这些最基本的就行,知道太多没用。”他看向闻初,语气慢慢冷了下来,“我以为你做了这么多年影卫,早该知道不要有太多好奇心这种简单的道理。”
他站起身:“让红忆带你去住的地方,明早卯时一到便随我一起去风雷宗。”
闻初眨了下眼睛,卯时啊,那不就是早上公鸡都不会从窝里爬出来打鸣的五点。
所以他四点多就要起床,这大冬天的,床估计都暖不热。
黑心老板不要脸,闻初暗自吐槽道,连这点睡觉时间都要压榨。
“怎么?”季寒砚眯着眼睛看他,“有问题?”
闻初立刻摇头。
两人住的地方相隔不远,房间内环境也不错,除了没有什么过分奢华的装饰,面积也比季寒砚的小了一圈外,其余基本没有什么缺点。
甚至比原主在瑞王府里的房间还好了不少。
闻初刚到了房间,没过多久便有人送上了饭菜,香气扑鼻。他顿时感动无比,饿了一天的胃终于不用再受委屈了。
他迅速吃完了饭,然后洗了澡洗漱,开始享受这为数不多的睡眠时间。
等到第二天季寒砚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在马车旁蹦来蹦去的人,发丝随着身体晃来晃去。原本白皙的脸也被冻得通红,红色晕在脸蛋上。
闻初早上四点就被汤圆这个尽职尽责的闹钟给吵醒了,快速收拾好东西后随意给肚子里垫了点食物,就跑来了这里。
毕竟是第一天,闻初不想给人留下个不守时的印象。
只是早上有点冷,他出来的时候没怎么注意,随意穿了一件和昨天差不多厚度的衣服。在这等了一会季寒砚没到,却被冻得手脚冰凉。
连困意也给冻没了。
只好蹦来蹦去给自己添点活力。
季寒砚站在原地看了几秒,这才走了过去。
闻初余光瞥到了人,转个身上了马车旁的另一匹马上。手刚握上了马匹的缰绳,季寒砚忽然道:“坐车里来。”
闻初懵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人。
他的身份原本就不能和季寒砚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而且闻初自己也不愿意,看见那人就烦,坐在一起保不齐还没到地方,不是他把季寒砚踹下去,就是季寒砚把他踹下去,要不就是他俩合力把马车给拆了。
难道是自己对他的讨厌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季寒砚什么也没说,掀开帘子便进了马车。
闻初没动,他移开视线,手指摩擦着粗糙的绳子,想着要怎么拒绝。虽然里面应该挺暖和的。
“不进来的话就自己走过去吧。”冷冷的声音从帘子内传过来。
闻初:“……”他想把这个绳子带进去把人勒死。
他跳下了马,一边走一边怼了回去:“行啊,那我自己走过去好了。”
然后情不甘意不愿地上了马车,坐在了季寒砚对面。
季寒砚挑眉看他:“不是说自己走过去?”
闻初不想搭理这人:“过过嘴瘾不行啊。”
“而且这么远的距离,我走过去天都黑了,”闻初说,“世子是觉得没我也可以?”
这话说得,多给自己脸上贴金。
“呵,”季寒砚轻嗤一声,“把青铜器拿回来又不是什么难事。”
闻初眼前一亮:“既然不难,那我去也没什么用,不如……”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寒砚冷冷又无情地打断:“不行。”
闻初:“……”
他们赶了一个清晨,到地方的时候外面天大亮着。
马车在山脚下的森林里停住,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上的杂草叶上挂着露珠。清晨的空气格外新鲜,还带着未褪去的冷冽。
闻初跳下车,伸了一个懒腰,顺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在他身后的季寒砚嫌弃地皱了下眉:“没有一点影卫的样子。”
闻初小声嘀咕着:“你这是职业歧视。”他说着顺着季寒砚走的地方看过去。
前面有一个石头堆砌的空门,柱脚深深埋进了草里,空门框上方还挂着一个牌匾,被旁边过于繁茂的树叶遮着,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风雷宗”三个字。
闻初又透过门框往里看去,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阶梯。
“大概要爬多久?”闻初问。
“两个时辰。”季寒砚淡淡道。
闻初“哦”了一声。
过了会问:“那么长的路,我们回来的时候要搬着青铜器下来吗?不会被累死吗?”
季寒砚:“……不会。”
早知道这人这么闹腾,就不带他上来了。
闻初看了眼旁边茂盛的树木,随即不怎么在意地问:“这儿会不会有虫子?”
季寒砚看了他一眼:“问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闻初便不再说话了,一同往上爬了半个时辰,再抬头时依旧看不到尽头。
周围的景色有了稍许的变化,左面是土黄色的山石,不高,一仰头就能看到亭亭如盖的草木覆盖其上,还有飘飘渺渺的云一同挂在了绿色的植被上,让人看不真切。
右面已经变成了悬崖峭壁,把头伸过去同样只能看到雾蒙蒙的云。
越往上爬雾气就越重,让让人感觉如处仙境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上走着,周身云雾缭绕,远远看去,这两人竟格外的和谐。
季寒砚一直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身看了一眼,闻初正低着头,靠近悬崖边一言不发地往上走。
看起来情绪格外得低沉。
他便停住了脚步,由上及下地看了他一会,又看了眼旁边的树木,忽然道:“你怕虫子?”
闻初正心不在焉地走着路,汤圆给他放着喜气洋洋的歌来缓解这无聊且令人焦虑的路,忽然听到上面的声音,身体晃了下差点给掉下去,他稳住身形,皱眉看向上面的人:“说话前不能提个醒吗?”
季寒砚道:“我没听说过容影卫怕虫子这种事。”
不只是他,任何影卫都不应该有这种致命的弱点,他心里疑虑陡生,还是说,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容慎?
“我的弱点要是都知道,”闻初说,“那我这个影卫当得岂不是很危险。”
“可现在我知道了。”季寒砚说。
闻初猛地看向他:“你不会丧心病狂到要拿虫子来吓我吧。”
季寒砚走过去靠近闻初,饶有兴趣地问:“丧、心、病、狂?”他轻笑了一声,“看来是害怕得不轻。”
闻初瞪着他:“你要是敢吓我,我就从这跳下去,然后变成鬼也要打死你。”
季寒砚还没说什么,闻初余光忽然瞥到了一抹黑影,在季寒砚身后破开重重雾气朝他们飞来。
他眼疾手快地把人往后推了一把,两人一同向后仰去,避开了一闪而过的黑色飞镖。
闻初原本就踩在了悬崖边上,此时半边身子已经悬在了空中。
季寒砚拽着他的手用力将人拉了过来,看向前面逐渐朝着他们走来的人,对闻初道:“还没吓你呢,不至于这么急着跳下去。”
闻初随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季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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