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真的假的
前一晚睡前的承诺极其的敷衍，敷衍到楚伊莲一觉醒来就给忘了。
陆启铭看着手机上楚伊莲的定位，两条眉毛不自觉的就要往一起凑，他搭在办公桌的右手手指习惯性的敲击着桌面。
“她怎么去那了？原计划定的不是苏州吗？”刚过完年没几天，北方的冬天风冷雪大，整个摄制组带着艺人去了那么个最北边的极寒城市，跨过那条江就是国外了。
“应该是导演临时更改的。”齐助理看了一眼平板上的城市信息，手指滑向天气预报，未来一个星期有五天大雪，夜里平均温度都在零下三十五度，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把明后两天的会议提前到今天，下午你跟我出去一趟。”陆启铭扶着额头对节目组的导演很是无奈，这是真不把嘉宾放在眼里，他还像前几期一样，随心所欲想去哪去哪，也不提前通知，就算是提前通知肯定也和之前说的不一样，然而合同里根本就不写节目组具体去的地方是哪， 一切都是惊喜，这个导演一直都像一匹疯了的驴，不管别人的死活。
一上午马不停蹄的接连开了两个会议，午餐时间都缩短了半个多小时，零星人影的餐厅里，齐助理跟在陆启铭的身后端着餐盘，快步坐在对面。
“定下午去冰城最快的两张机票。”
“下午还有一个会”齐助理抬手看着手机里的行程安排，时间撞车了，会议还很重要，这就太麻烦了。
“下午锦华会来开会议，不用担心决策。”
“是。”
饭没吃到一半，陆启铭放在裤子里的手机被震响。
陆启铭划开屏幕看见了一个让他烦躁的名字：楚卿云，筷子直接敲在了桌面上，声音低沉不咸不淡的说着。
“有事吗？”
“陆启铭，你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大舅子！”电话那边的人明显气儿不顺，音调比平时高出好几个弯。
“那么大舅子，没事儿的话我就挂了。”
“有事！她什么时候去了那么个破地方？是你公司团队带走的？”
“不是带走的，是签了新的综艺。”
“既然是工作，用不着去那把”楚卿云压住自己嘶吼嗓音深呼吸两次，重新整理情绪，声音平缓的继续抱怨：“还有那个徐纪安，他的综艺虽然可圈可点，但是他那个不公开信息的臭毛病，难道你不知道？”
“”陆启铭拿着手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不是不知道，齐助理报告的时候苏梅早就签了合约，还说她是愿意的，而且很积极，并没有排斥，就默认楚伊莲是清楚导演组的尿性，清楚市场行情。
原定计划是南方城市，一个月就拍完，没成想转眼一看人都去最北边。
陆启铭很想说，我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但是一想到解释的话可能一句是不够的，还要说更多，他就懒得解释了，直接反问楚卿云。
“你到底有什么事。”
楚卿云听出话里的冷意，他也没在意。
“秦夕媛签了宏森娱乐，已经不是我罩着的人了，她嫌我给的资源少，她中午被宏森娱接走后被综艺工作人员接走了。”
“宏森娱乐！那个x娱乐公司？她是不是”有病两个字险些脱口而出，陆启铭皱着眉头，这女人跟狗皮膏药一样跟着去了，肯定没好事儿。
“你怎么不拦着，好歹她也跟了你那么长时间。”陆启铭说着对齐助理打了个手势，齐助理心领神会接过陆启铭的餐盘走远。
“我为什么要拦着，况且她的价值本来也不大，偶尔逗个趣儿还有那么点意思。”
“意思上次的事始作俑者就是她，你还觉得有意思。”
“当然，有点脑子，但是总犯蠢，我又没说放过她，你着急了？”
“我不管她要折腾什么幺蛾子，只要莲没事”陆启铭声音低沉走到电梯口继续说道：“要是不小心伤到你的前任”
“什么前任，话可不能乱说，至今我还是单身的，随便你做什么，我妹还是得好好活着。”楚卿云说完就挂了电话，叫黑子订了机票。
陆启铭把手机收好，按亮电梯下行按钮，电梯门刚打开他就看见轿厢里站着的两个人一愣。
徐静阴沉着脸从轿厢里快步走出来拽着陆启铭重新走进电梯，身后的齐助理拎着三个大袋子躬身按好楼层按钮站在一侧不看他们母子俩。
“你是怎么搞的把自己女人搞到边境了！”徐静拉着冰山脸开门见山的问。
“ 妈，她是去工作的。”
“去工作要是我不给小莲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她跑哪去了，电话没打完，手机就冻关机了！”徐静很是激动，上午给大美人打电话，一边说话一边给家里暖室的花花草草浇水，结果突然就掉线了，她又打过去好几次都是关机状态。
绝对不是楚伊莲挂断电话的，两个人正聊着红烧肉呢，怎么可能直接挂电话，徐静不放心直接给齐助理打电话，齐助理解释可能是气温太低冻的关机了。
三人走出电梯直奔公司门口停的车走去。
“妈，这个？”陆启铭指着齐助理手中的三个大袋子。
“哼，我问小齐了，他说你们下午就过去，我从家里给小莲带了点东西，你就顺便给送过去吧。”
楚伊莲看着被冻关机的手机拉着一旁同样一脸无语的白胜男。
“莲姐，我们回酒店吧，反正吃完饭消消食也走的差不多了。”白胜男看着自己依然坚强的手机，她也怕一会儿自己的也阵亡了，谁也打不进来电话可就糟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忘了给手机套个保暖袋了，想着吃完饭走走就回去，还没两个小时的时间就牺牲了一个。
楚伊莲委屈的点点头，默默的抬手压压自己头顶上的帽子，抱着白胜男的胳膊两人走出场地食堂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银装素裹的城市，风景多是白色的，楚伊莲眯着眼看向远处阳光照在透着淡蓝的冰上折射过来的光她真的受不住半闭着眼睛靠着白胜男的肩膀，两人依偎着快步前进。
空气干净清新，冷是真冷，眼睛也是真睁不开。
陆启铭和齐助理下了飞机又坐专车，极北地区的经理提前三个小时就等在机场，好几年都见不着总公司的陆董怎么这个时候来他这边。
体型微胖头顶渐渐空虚的王禾旭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纸巾又印在自己的额头上，擦着渗出的的薄汗，身边的刘秘书拿着一些王总准备给陆董看的公司企划材料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陆启铭和齐助理坐上王禾旭专门准备的商务车，王禾旭紧张的看向年轻的陆启铭，又小心翼翼向身后的刘秘书招招手。
“那个，陆董”王禾旭满脸堆笑着要介绍一下这段时间公司的企划和自己的英明决策， 话还没开始说，陆启铭的手机就响了，齐助理抬手压下他要说话的眼神，表情定格在怔愣的瞬间。
陆启铭划开手机看了一眼楚卿云的名字，脸色平静的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沉着声音说道：“你又有什么事。”
“当然是重要的事，我的人刚给我消息，说那片临时的场地里还有靶场哦！还有水塘，水塘还是灌了水的，估计这几天已经冻冰了吧，徐纪安是不是想让他们滑冰？莲会滑冰吗？
“都是室外”陆启铭疑惑的问着。
“当然是室外！也不全都是室外，也有室内的鬼屋！额，类似的吧，我的人没形容的那么贴切没进去，就看见外面搭起来的棚子很暗，应该是相关的吧，嗯，这个应该是有趣的。”
娱乐综艺里加靶场！真的假的。
酒店房间里的楚伊莲木然的抱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吸溜着，眼神清澈的看着窗帘外的白色世界，白胜男一脸不可思议的全程看着程海。
“真的假的！还要打枪！”
“是真的，不过不用担心，很安全，当然子弹都不是真的，不会有危险。”程海低头看看换完的新插座，把老式的热水壶插头插进去试试，摁下开关红灯就亮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楚伊莲白净纯美的侧脸，耳根子微微泛红，心口跳的有点快，他低头轻咳了一声拿起工具放进工具箱里，拉上包装拉链动作利落洒脱。
“换好了，可以正常用了，今天晚上开始暖气会给的更足一些，晚上还是不要出去了，明天 有雪，拍摄情况徐导会给你们打电话通知的。”程海把自己知道的稍微透露了那么一点， 不然总有点愧疚在心里，万一她害怕了，是不是错在自己。
出门之前他如释重负般的又瞄了一眼。
“莲姐，你没事儿吧？”白胜男目送程海出去，转头就看见楚伊莲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歪着头看着窗外，她又顺着楚伊莲的视线看看外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啊，有什么看的这么难过的样子。”
“打枪什么的都无所谓，咔咔咔几下就完事儿了，我担心的是他最开始说那个黑黑的屋子，里面可能放着什么东西，而且还是任务的游戏，这种我最不行的”
楚伊莲从来不信神鬼也不去拜神佛，更不相信轮回，她只相信因果 毕竟平时没有做什么积德行善的事儿，万一进去之后犯了啥丢脸的错，剧情早就乱套了，男女主关系不明，男配和女主的关系势必有交叉点，但是每次交叉点都没有情感变化，好像还裂了。
这是不可修复的，她单方面承认绝对不去管他们关系如何，这本书里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纸片人都不怎么用脑子，她本来就不聪明，还是不要想着什么算计和计划，就安安稳稳的赚钱，在这本书的世界里钱还是唯一让她热忱崇拜的存在。
万一自己说错什么话，那道贱嗖嗖的雷是不是还能追过来劈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