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辈子都不想跟你在一起”
从吃饭的小餐馆出来，径直回到旅馆，前后找了好几圈，并不见祝贺的人影。尽管一个大男生不容易出意外，事情因自己而起，而且陌生城市，说不准万一。
林寇很是焦急，想朝前台小姐打听一下，许慎拦住她道：“这里的地段一点优势都没有，配置也不是很好。很有可能他们每次带新人来都住这里，保不齐跟那家娱乐场有联系，你去就是自投罗网。”
“祝贺因为我才过来的，就算我自己出意外也不能让他有事情。”
“我一个人进去看看好了，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不是不相信许慎，越是重要的事情越要自己经手才能安心，可是他的表情是一副不准质疑的神态，林寇勉强道：“那好吧，如果找不到，你要赶紧出来。”
躲在街边几个装垃圾的大桶后，林寇盯着街上的来人，或许其中就有祝贺。这个时候陈东艳她们应该已经发现她一走了之了，如果只是单纯让她相送，就没问题。
如果还有其他打算，肯定会回来找她的。这样想着，身子便朝墙里缩着。‘滴滴’三轮摩托车由远驶近，行人纷纷闪躲，偶然间瞥见的一个身影像极了祝贺。
“祝贺1林寇喊了一声，对方没有应答。管不了许多，见那身影极快朝着对面而去，林寇追上去。过了绿灯，在下一个路口将人拦祝
转身过来并不是熟悉的面孔，林寇有些许失望，“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真是对不起。”
对方懵逼的表情，在看见拉住自己的是一个挺漂亮的姑娘后，化为腼腆，搔搔后脑，说了一句没关系，再次融入人海。
一无所获地回到等待的地点，许慎早已经在那里，额头上满是汗水，脸色阴沉，“你跑哪里去了？人家冲着你来的，你还到处跑，不要命了吗？”
没找到祝贺就很心烦，他还咄咄逼人，林寇心情也不好了，“怎么就能确定人家冲着我来的，没那么严重吧。”
“不严重你喊祝贺跟来干什么，那种娱乐场所，卖酒卖笑卖／身，由得了你吗？或者，你也想赚这份钱。”
林寇脸上一红，又气又羞，“许慎，你不要太过分了。”
看她快气哭的表情，许慎当即就后悔了。刚刚进旅馆找人的时候就一直担心，她在外面万一遇到那些人怎么办，那种插了翅膀想飞出来的感觉如此真实。因为不能半途而废，只好耐着性子把所有地方都转了一圈。
只走开了不到十分钟，出来却到处也找不到她的身影，那一刻，许慎的心跳都要停了。各种不好的猜想在脑子里盘桓不去。那个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让人垂涎吧。
只是想教育她一下，让她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本意并不是想轻视看低她，话说出口的时候却没有经过脑子。谁都没有说话，空气这样尴尬地沉默着。
“再去饭店看看吧。”
祝贺也不在那里，连同陈东艳几人也不见了。林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一种自责后悔真是叫人不好受。
一个男孩子，还有陈东艳他们在，能把他怎么样。
许慎是不怎么担心，只是这话说出来，难免落埋怨，又要跟她吵架，他们之间的芥蒂够深了。先回家再等的话自然不好提，这样一直在两个地方打转也不是办法。
“我去开个房间，你先休息，我来找人。”
“我不想休息。”在陌生的地方，她不敢一个人睡。
旅馆的对面全是商铺，找到一个避风的旮旯铺上一层纸箱，躲在灯光照射的广告牌背面。两个人席地而坐，许慎双腿敞开，靠在墙上，微垂着头，是一副疲累的神态。
林寇抱住膝盖，默然而坐，盯着街对面，似乎祝贺下一秒就能如愿出现。许慎拧开一瓶水递给她，身边的人没有动弹，自己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我跟他约好了在这里碰面，他迟早会回来的。”
那无所谓的语气，听着真叫人火大，林寇不想理会他，半句话也不说。奔波了一天，只是中午吃了一顿，早就饿了，可是林寇很乖巧地靠在身边，就不想移动。许慎喝光一瓶水，视线也落在街对面。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没有手表不清楚到底几点，依照渐渐空旷的马路推算，应该已经午夜了。林寇抵挡不住瞌睡，小鸡啄米一般，脑袋在空中一点一点。
许慎扭头看她一眼，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身体朝她挪过去。感受到热源，睡意更浓，在意识模糊中不自觉依偎过去。右脚支起，手腕搭在膝盖上，腰几乎麻了，但是不能动弹。
耳边是浅浅的呼吸，微微靠近就能嗅到清甜的味道。许慎微咽唾沫，扭开头。
这样互相依偎的场景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脑子里是前一段时间叔叔对自己说的话，“我知道你学习好，不叫你上学那是毁了你，我没有儿女，你也就是了。大学不要走太远，上完再回来。叔叔就指着你呢。”
未来的道路注定分道扬镳，她会在外面广阔的世界自在遨游。而他只能永远扎根锄溪，长成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反哺养育自己的亲人。
夜晚安静地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身边是温暖柔软的身体，许慎看着林寇，目光从小小的美人尖划到精巧的下巴。一寸一寸，以眼为笔，几乎要将她刻进脑子里。
饱满的粉粉的嘴唇吸引了注意力，微启的唇瓣后是洁白的牙齿，这张嘴对着他从来都没有好话，竟然也有如此安静的时候。仿佛有一种魔力，看得人失神，他缓缓低下头，距离渐近，四片唇畔叠在一起。
根本没有浅尝辄止的概念，一经接触，干柴烈火。轻轻含了片刻，情不自禁双手捧起她的脸，越吻越深，人也欺身而上。
在睡梦中几乎不能呼吸，睁开眼立时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林寇吓了一大跳，‘呜呜’着想躲开许慎的辖制。他的力气太大，只是抓着她的手腕，便如钢铁般坚固。
她挣扎地太厉害，浓重的铁腥味在唇齿之间散开，许慎只能放开她。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脸上猝不及防挨了响亮的一耳光，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袭上神经，细麻麻的刺痛传进心里，他僵硬地站在地上。
林寇惊惧交加，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瞪着他将十几年所知道的脏话全骂出来了，“混蛋王八蛋，不要脸，好恶心。”
他竟然半点悔改都没有，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仿佛一只倔强的狼崽子。嘴角残留着血迹，怎么看怎么可恨。
林寇仿佛沾到脏东西，不住擦自己的嘴巴，半张脸都红了也不停手。许慎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自残，林寇误解他又想侵犯她，拼命挣扎，拳打脚踢。
“许慎，我恨死你了。滚开。”她气极了，浑身发抖。
将人箍在怀里，一只手捏住她两只手，从身后捂住她的嘴，虎口处霎时传来皮开肉绽似的痛。许慎哼了一声，用安抚的语气道：“别说话，他们回来了。”
一行几个人，走到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准备过马路，其中就有祝贺，被陈东艳拉扯着，满脸无奈，“都说了，她现在肯定已经回去了，你扣着我也没用埃”
“肯定还有许慎吧，你们怎么计划的，这么不相信我，我能把她吃了？眼巴巴跑过来接人。她是你们朋友，我就不是呗。”
“我可没这样说。”祝贺耸耸肩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
“可你们就是这么做的。”陈东艳越想越气，下午吃饭到中途，林寇去上个厕所就不见了人影，找出来在门口发现鬼鬼祟祟的祝贺。当时没反应过来，还是祝贺说漏嘴，提到了许慎，陈东艳才想通。
“不想送我出来直说啊，还把你们喊过来保驾护航，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
祝贺脸色不虞，扫了一眼小云所谓的两个朋友，双手环胸，“东艳，咱还是回去吧，在家里找个工作多好。那份工作真的不适合你。”
当着人的面，话算是客气，在会所里卖酒陪酒，谁知道往后会做到什么程度。陈东艳怕祝贺口不择言，打断他的话，“我有分寸的，不行了会回家的。”
陈东艳也知道那种地方的名声不怎么样，本来叫上林寇一起，是想多一分助力，结果搞得朋友都知道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气死了，所以不肯放祝贺走。
带说带走，几个人进了先前订好房间的旅馆，不久那两个男人出来，朝着一个方向走开了。林寇早挣开了许慎的桎梏，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经过刚才那一遭，愤怒消减不少，却有些相对无言。许慎道：“咱们也去找个宾馆，等明天早上再说吧。”
林寇口气很恶劣，“不去。”
“你准备睡马路？不害怕了？”
“睡马路也比跟你在一起强，这辈子都不想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