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成为光明
是我多管闲事了吗？本来就应该在家等妇人回来，等到风雪停了再和许小七去完成任务才是最好的吧？
【向死而生】的恐怖效果在这时体现得淋漓尽致，手臂的断骨已经有了修复的迹象，身上的的刀口也已经结成了一层厚厚的血痂，腰间的伤势因为太过严重，所以效果没有那么明显，大量的失血终究让他的的步伐虚浮了几分，身后白雪中的一条血路让他又几分悲壮的感觉。
能把一件事情想通让他有些安慰，在这严寒与疼痛交加的雪夜里也算有了些许安慰。
只是…为什么会觉得心里不舒服？胸口就像有一块石头堵住了一般，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困难。
“该死！该死！”林千威拼命地砸着胸口，试图将那块看不见的巨石砸碎，但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身上的伤口被他的无能狂怒再一次撕裂开，暗淡了的血痂再度鲜艳起来。
每次他抬起头，看到的仿佛都是刚刚与妇人相视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中，似乎说了很多东西，却又像没说…是愤怒和怨恨吗？因为自己的多管闲事，不知道会不会让以后的生活难上加难；是悲伤和后悔吗？后悔在这个雪天里收留了自己和许小七，才造成了后面一系列的问题……
渐渐地，他开始看不清眼前，看不清每一个人的脸，仿佛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张厚厚的面具，用契合应对各种情况的表情掩盖了原本的脸色。
“喂！你冻死在这里了我怎么办？忘记答应过我的事情了？”
脸上一阵冰凉，稚气的童声将他从黑暗的角落拉回现实。只是睁开眼看见的第一幕，是仍旧灰暗的天空。
雪停了。
男孩抱膝蹲在他旁边，将地上的白雪揉成球，砸在他脸上。
“你…不是已经和我融合了吗？”林千威下意识想要抬起右手抚去脸上的雪，却什么都感受不到——手臂仍旧未恢复。
“我不能再留点后手啊？当初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你没了谁替我实现愿望？”男孩泄愤似得再次揉出几个雪球砸在林千威脸上。
“我现在还没死吧？”
“死没死你自己感受不到啊？”男孩反问道。
林千威舒了口气。
“喂，我说你这个舒了口气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啊？搞得好像你知道我会救你一样。”男孩鄙视地看他一眼，又揉了个雪球，只是手抬起到半空中又放了下来。
“伤口，很疼吧？”
“还好，恢复过来强度又会提升一点。”
“……”
沉默是今晚的雪夜，来得莫名其妙。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候着。
“我想回去杀了卓腾，不然心里不痛快。”林千威突然说了句几乎不会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好。”
“你就答应地这么简单？不应该劝一下我，然后说教一下什么的吧？”林千威问道。
“我就是你，还有什么好说教的？而且你看我就一小孩，能懂什么大道理？”
林千威默然。
“去做吧。你…不，是我们，我们不应该被这世间的条条框框束缚。这一切需要被改变，做出改变的人能是茫茫众生，为什么不能是你？”男孩轻声道。
“我杀了他，这一带很多人都会受到影响吧？”林千威说道。
“卓腾只不过是他们黑暗中的一丝烛火，想要得到光亮，就需要承受火焰的灼烧。”
“成为他们的光明吧，取代卓腾将他们照亮。”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大道理？”林千威不解。
“或许…只是因为我从未见到过光明。”
………
“嘶！”林千威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经过几次的接触他也清楚，与其说是男孩，不如说是自己的内心，每次接触都是在自己昏迷，还是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
“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了吧…”林千威喃喃道。
他不再犹豫，转身走向刚刚那间房子的方向。这次男孩的到来并没有给他的伤势带来恢复，却让他有了内心的坚定——既然我是正在黑暗中的，为何不试图去照亮那些身处黑暗中的人？
卓腾在林千威离开后，已经发出了自己组织里的专属信号，身处这附近的手下都在赶来的途中。断掉的手腕已经被冰雪冻坏，没有再续上的可能性，如果是高等级的治疗系异能者可以另提，不过他这种民间自发组织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
简单包扎了一下，他也是抡过刀子砍过人的，自然不会太把疼痛放在心上。只是可怜了那三个妇人，需要承担林千威所导致的怒火。
卓腾一鞭又一鞭抽在床上的妇人身上，另外两个则是躲在角落不敢去看这场面。
妇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成了布条，皮开肉绽的伤口将布条染得通红。妇人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抵抗，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说是一具尸体也不足为过。
“大人，换我来吧，她…就快死了！”小乐的母亲叫道。
“哼！换你来？要不是你，我会少一只手腕？”卓腾骂了一声，随手又是一鞭抽在小乐母亲身上，粗制的布衣瞬间被撕裂开，可见力气之大。
小乐母亲咬了咬牙，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等待下一次的抽打。
卓腾冷笑，这种忍耐的表情正好给他心头的欲望添了一把火。他挥起手正要再抡下一鞭。
小乐母亲紧闭双眼，可抽打却没有跟想象中的一样落下。她眯起双眼，看到的是身边另一个妇人吃惊的表情，看向卓腾的时候，也露出了同样的惊讶，还有一丝稍纵即逝的喜意。
卓腾呆呆地转过头，拿着鞭子的那只手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一只手垂下，一只手沾满了鲜血的男孩冷冷地看着他。
“你……”他的话刚刚到嘴边，林千威再次抬起刚刚以掌作刀的手，一把插进了他的喉咙，连带着破碎的喉管和颈椎骨扯出，扔在了地上。
“真啰嗦。”
两个目睹了全程的妇人当即呕吐起来，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男孩，杀起人来怎会如此血腥？
“带着这个妇人离开这里，往小路走。”林千威淡淡道。
小乐母亲看了他一眼，背起床上的妇人就往门外走。
“两天之内，我会将物资送到你们那边。”
女人顿了顿，接着向门外走去。
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林千威走到浴室里将手上的血液洗干净，顺手将屋子的灯全部关闭。走到沙发上坐下，期间顺势一脚将卓腾的尸体踢到角落。
黑夜中，他眼神深邃，看起来像一坐没有生命的雕塑。几里外，一大波人马正在向这边逼近。
此时此刻，他正在想的是如何面对这批人么？
不
“把这些人全杀了，物资就是我的了。”他喃喃道。
这个雪夜，注定不太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