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月黑风高
小屋在荒郊野外显得十分孤单，亮着的灯火似乎在等待着归来的人。
林千威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屋，眼神有点恍惚。多年以前的他也见过在夜里明灯的房子，只是等的人不是他，他只是一条路过的狗。而现在却不一样了，有他要保护的人在等他回家。
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脚步忽然加快了几分，脸已经扬起淡淡的微笑。
回到家里，晨希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忽皱忽松，像是在梦里碰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又得救了一样。
林千威将藏在身后的小花放在桌上，这是他刚刚在路边摘的，虽然不是很好看，但他就是想带点什么回来给晨希。
轻轻抱起那具柔若无骨的身躯，林千威甚至放慢了呼吸的速率，害怕吵醒她。经过好一阵努力过后，林千威终于把她放到了床上。
像往常一样，他在厨房里煎了一个荷包蛋，这次他没有把盐和糖混淆，因为上面贴了一张小表情，娟秀小字写着“盐”和“糖”是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字之二。
他再次笑了笑，眼神中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没有像往常一样地走进浴室，吃完饭后的他只是轻轻地把桌上的油灯吹灭，打开了家门。
夜间的风有些许冷，吹起了他的衣领。这还是晨希硬拉着他去买的一件外套，虽然款式有些老旧，但在难民区一带已经十分少见。
夜黑风高的夜晚适合干什么？
杀人。
他不知道那群人的大本营在什么地方，却记得当时许小七跑过来的方向，以及那个大汉身上，或者说那群人身上的血腥味。
难民区的建筑十分好认，全都是破旧废弃的房子改造而成。街道也是一条条从头到尾的直路，多的是其中穿插的小巷。
顺着气味去找需要很长时间，对林千威来说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者说他根本没有不耐这种情绪。
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匍匐在巷子里的难民抬起头看了眼这个不速之客，很快又低下头。对他来说只是今晚多了个“邻居”罢了。
这样的做法真的算得上是好人吗？
又来到一个分叉路口，血腥的味道开始变得浓烈，似乎冥冥之中正指引着林千威。
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维持现在的生活，保护想保护的人。
他最终停在一栋房子前，这个位置很隐秘，深藏在兜兜转转的巷子里。房内并没有开灯，但时不时传出的人声证明里面的确有人。透过门缝，林千威嗅到自己今晚以来最浓的血腥味。
既然他们是坏人，而且还可能危害到我身边的人，
那就都杀了吧。
这是在难民区周边贩卖人体器官的一个组织，之一。生产者在他们面前只有价格上的区别，许多大家族以及黑市愿意出价买下他们身体的各个部分，有的是为了搞研究，有的则是为了满足内心变态的需求。反正花小价钱就能买到异能者的身体，何乐而不为呢？
组织里大部分都是强化系的异能者，主要还是因为这类异能者数量太多，多到军队已经提高了入伍需求。被淘汰的那一部分，既不想过着跟生产者一样的生活，又想吃饱喝足，只能选择这种游走在刀尖上的生活。
教堂以“人权”为理由，禁止搞贩卖人口，但这其中的黑幕有多少大家也都心中有数。对于那些教会的高层势力，教会一方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千威没有再次寻找别的入口，就这么轻轻推开了房门。
“你看，我就说老陈这家伙回……”面前的一个守卫还没说完话，就看到了自己的脖子在喷血，眼里仿佛还带有不可置信，可鼻内已经没有了呼吸。
“有敌……”另一个守卫和他来了个深情的对视，两个脑袋靠在一起，阴影中就像两个足球。
林千威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身上的外套，似乎没有沾染上血迹。思考过后，他还是脱下挂在门上，随即走向屋内。
可不能弄脏了衣服
走进房子的主厅，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一般多人。那么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沿着楼梯走上二楼，他隐约听到了女人的呻吟声和男人的喘息声。一脚踢开了面前的那扇房门，几双眼睛忽然齐刷刷地看向他，是几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把一个女人摁在床上。女人面露绝望，惨笑地看向林千威，仿佛在说你也要来吗？
林千威没有说话，手起刀落间几个男人已经倒在地上，从大动脉里喷出的血液像条小溪一样遍布了房间的地板。
正当他转身离去之际，女人叫住了他
“你…是早餐铺子的老板…我认得你”
林千威回过头就这么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没有任何感情。今晚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行动，要不要将她也杀了？
“原来…这个世界还是有正义的…”
“把我杀了吧…我已经没有脸再见他了…”
林千威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匕首插进了她的胸口，但在出门之际，还是折回将床上的一张被褥盖在她身上，遮住了她满身的伤痕。
什么是正义？为什么救了她还要我杀了她？女人的话在他心中留下了两个问题，但很快又被他抛到脑后。
杀人才是今晚的重点。
在二楼逛了一圈，林千威再没找到其他人的踪迹，只有几个昏倒在房间里的女人，身上不着片缕，黑紫色的伤痕像支画笔在她们的身体上肆意作画。他没有叫醒她们，只是把地上的被子盖在了他们身上。
一楼，似乎隐约有惨叫声传来，其中还夹带着锯子的声音。
林千威站在二楼的平台向下扫视，在一个大柜子旁边的缝隙上发现一丝微弱的光芒。将柜子推开，一股腐烂肩带腥臭的味道冲击这他的鼻腔。只见一条带着血迹的楼梯直通到地下的房间，四周挂着的电灯泡忽明忽暗，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