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早餐铺子
林千威没有出声，静静地听着她把故事说完，像往常一样当一个听众。
“然后父亲就把我当成了谋取财富与关系的工具，最后我被卖到了拍卖行，然后就见到了你。”晨希一脸平静地看向她，似乎这些事情并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样，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或者说我们怎么办？”
面对她的提问，林千威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考虑过以后要怎么样的问题，最初的目标只是进军队，攒军功，然后找一个女人。现在军队回不去了，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看出来他脸上的犹豫，晨希轻轻搂住了他的手臂，轻声道，
“我们就在这里生活着吧。这里以前我以前的家，我父母早就搬到内城里面了，这边还有一家小铺子，我们可以卖卖早餐什么的。”
“可是我不会做东西。”
“我教你。”
“听说教堂附近开了家早餐铺子，价格便宜还好吃，咱去尝尝？”
“好啊，听说还可以赊账，那我可要大快朵颐一顿了。”
两人笑着走向教堂的方向。
一个月之前，教堂附近开了一家早餐铺子，老板是一对年轻兄妹，顾客们每次都调笑他们像对夫妇，老板娘也跟着打趣那个年轻男人，每次都是他窘迫地落荒而逃。
铺子的收入不高，在难民区本就难赚钱，也仅仅够维持老板两人的日常生活以及铺子的开支。但那个对年轻兄妹似乎对此乐此不疲，每天都把东西全卖完才收摊。
林千威掰着手指算了好一会儿，才在本子上写下潦草的几个数字。
1238元，这是他们今天一天的收入，减去明天的食材费用，还能剩下40元左右，足够他和晨希吃两天了。
这一个月里，晨希也看出林千威在常识上缺乏的太多太多，给他恶补了一段时间。现在的林千威已经会算一些简单的算术，会煎鸡蛋，还会因为顾客们的调笑脸红他有一种感觉，似乎就怎么样一直走下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哎呀，又算错啦，你真是个笨蛋。”晨希收拾好铺子，走到他身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把正确的数目改正过来。
“你又笑我。”林千威都了都嘴，活像个发脾气的小朋友，换作一个月以前的他哪会出现这种表情？
晨希也是有点头大，你说他学习能力差吧又不笨，但感觉就像从1岁开始慢慢成长，现在的林千威，嗯应该十岁了
“回家啦，让我看看你的煎蛋进步到什么地步了。”她上前把他的头发搓成一个鸡窝，满意地笑道。
两人就这么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的小屋离教堂不是很远，有点在野外的感觉。
“晨希。”
“怎么了？”
“今天那些在铺子里大声说话的人是谁啊？”
“就一些熟一点的客人，我不是教过你，在熟悉的人面前不用这么拘谨吗？”
“那保护费是什么东西？”
“就是铺租啦，我们用人家的地方，要给人家钱，不然就不能用了。”
林千威哦了一声，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其实那群人是在这一带收保护费的，晨希为了不让林千威和他们起冲突，只好找了个理由把他瞒过去。最近的保护费又涨价了，可能是因为前线人兽的战斗越发激烈，物价上涨了。晨希也知道林千威和军队有些关系，但每次问到他，他就会拙略地转移话题，脸上好像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不想说“几个大字，转移话题这种事情还是她教会他的，他不想说就由着他了。
两人回到家里，吃过饭后就洗澡休息了，这是他们的惯例———因为要早起准备铺子的食材。
林千威今天的煎蛋明显很成功，他这么告诉自己，甚至把晨希吃哭了，只是后来晨希默默地给盐和白糖贴上了标签，还放了个小刻度的量勺。
躺在床上，又到了每天晨希给林千威上课的时候，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助眠的好事，林千威听得犯困，晨希累得犯困。
窗外雨声响起，敲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来明早可以迟点出摊了。”晨希悄悄起身喝了口水，随便把林千威手上用来记笔记的小本子放好。
看着那张熟睡着还流口水的侧脸，她笑了笑，在那张脸上轻轻一吻。
两人从刚刚住进来就睡在一起，但从没发生过别的事情。晨希喜欢林千威吗？答案是肯定的，在她眼里林千威就是一个表面上冷淡，心底里却是个小孩子的人。他不知道怎么表达，但他却会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要做一个好人。
林千威喜欢晨希吗？她更清楚林千威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
“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爱了再喜欢上我，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晨希钻进了被窝里，睡梦中的林千威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娴熟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第二天
两人比以往迟了一点来到铺子，门口却已经围满了人。
“老板娘，今日个咋这么迟开门啊？”
“就是就是，我这一天没吃你们家的包子就难受。”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来啦来啦，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晨希让林千威去把铺子门打开，自己则是把后背背着的热气腾腾的包子一个一个卖给那些难民。他们之中大多数都是要到中城区干活的生产者，早餐吃一顿就要到晚上才有得吃了。包子很快就被卖完，人群也散去。
晨希走到后厨，把脸上的口罩摘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平时在铺子里她都会戴着口罩，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老板，来碗鸡蛋面！加两个蛋！”
林千威按住了刚要起身的晨希，一边围裙一边走出了后厨。他们的后厨大多是用来放食材，主要的烹煮还是在前台，一个简易的煤气灶就能完成。
一个男人看见林千威出来，立马起身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
“林千，在后厨和老板娘干嘛呢？”
林千威没好气得推开他的手，默默得走到灶台前烧了一锅水，再另起一个炒锅热油，准备煎蛋。中途还掏出了他的小本子，在一个名为“许小七”名字后画下了一笔，正好是一个正字，加上前面几个，已经差不多有了十个。
“嘿嘿，你真懂我！”许小七讪笑一声，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筷子在指尖上转动起来。
“下次再赊账就打断腿。”林千威敲下一个鸡蛋到油锅里，溅起的油稀里哗啦。
“啥？你再说一遍？”许小七刚刚注意力在手上的筷子，没听清他说什么，好像是断什么的？
林千威沉思了片刻，想起晨希曾经告诫他平时说话要优雅文明一点，于是想了个别的说法，
“下次再赊账，就就把你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