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天
阿波罗如期升起，橘红色的炽光随着光线笼罩了家家户户，人们打开窗迎上了清晨的第一缕温暖，幸福洋溢在矿城内围每个人的脸上。
这一刻，阿波罗就是太阳
林千威从小巷子的垃圾桶旁边爬起身，几只老鼠被惊动，四处逃窜。腐烂的气味四散，巷子里还有人的低声，原来这里不属于他自己一个人。
昨晚离开别墅那里他已经精疲力尽，加上头疼欲裂，甚至连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走了几圈都还在一条小巷子里兜兜转转，最后倒在了垃圾桶旁边。
活动了一下四肢，一股恶臭的味道让他和四周融为一体。脑子里还有一阵疼痛感，不过相比于昨晚已经好太多。
“还好，昨晚还是被我走到了巷子门口。”他笑了笑，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得意，但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走出巷子，迎接他的依旧是嘈杂的人群。他脚下这一带仍旧属于矿城内圈，几乎人人穿着光鲜亮丽，只有散发着恶臭的他显得格格不入。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上前拦住一个路人问路
“请问北方向往哪里走？”
被拦住的中年男人后退了几步，脸上的厌恶一览无遗，这和小时候那些小朋友看他的表情很像。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绕过了那个中年男人。
中途他也试过再次问路，但结果都和第一次一样。
“这是正常现象，小时候的那些人也是这样的。”他低声告诉自己，沿着马路往前走去。
咕……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响了一下，算来自己已经差不多两天没吃过东西。又摸了摸口袋，几张买猪脚饭剩下的零钱还在，是吉克给的。
想到吉克，他又有些难过，但还是默默走进了一旁的餐馆。
餐馆不大不小，只有寥寥几张桌椅，老板是一个留着一脸大胡子的肥胖男人。
“小伙子，看看吃点啥？”他笑着招呼林千威坐下，递来一张菜单。
红烧肉，牛腩煲，清蒸鱼，炒蔬菜……林千威看着密密麻麻的菜名，却想象不出这些菜的味道，有些东西他甚至没吃过，也没听说过。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最下角的一个菜名上。
“我要一个…猪脚饭。”说着他就掏出那几张还残留着臭味的钞票放在桌上，之前他帮队长他们买饭他们都是给了自己一张有点大张的，然后服务员给回自己几张小一点的，这些应该可以吃饭。
肥胖老板看了看那几张钞票，笑着收进了兜里，
“嘿，小伙子等着哈！”
林千威一脸莫名其妙，这个老板怎么感觉怪怪的？
很快一碗脸盆大的猪脚饭摆在林千威面前。他瞪大了眼睛，之前自己买的猪脚饭不都是肉盖在饭上面的吗，怎么这一碗没看到饭的？
他拿起勺子试图在这碗猪脚饭里找到米饭，却找不到。
“久等了小伙子！”肥胖老板又把一个脸盆大的碗摆上桌，里面是白花花的米饭。
“老板，为什么你们家的猪脚饭这么大碗啊？”
“嘿嘿，我这里的猪脚饭，就是顶饱！”肥胖老板笑了笑，示意林千威先吃，然后自顾自地拿起一瓶啤酒坐下，
“小伙子是生产者吧？看你这身打扮一看就不是内城的了。”
“我从风都来的。”林千威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开始留意四周什么地方方便跑路了。老大爷那件事已经让他明白，不能这么轻易相信别人。
肥胖老板看出他那拙略的警惕，也没戳穿，接着说道，
“我啊，也是从风都来的。不过也不能算是风都吧，从风都外围的难民区来的。”
听了他的话，林千威下意识扫了扫这家餐馆的装饰，一切似乎都离不开老旧这个词，除去店面外和城里的布局有些相似以外，店内就真的跟难民区没什么区别。
“是很破旧吧？”
被说穿，林千威有些不好意思，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也就是这么破旧，才有家的感觉啊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来内城这附近开店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大的缘由，因为我儿子在军队里，这里离前线近一点，就为了他什么时候想吃家里的饭菜了，兜几个圈就能吃到而已。”肥胖老板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脸色被醉意染上一层红色。
家吗脑海里又闪过点点滴滴，不过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吧？也不知道队长他们怎么样了。林千威脑中思绪四起，表面上仍旧是古井无波地吃着猪脚饭。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来了，我想着可能哪天他就来了呢，所以就这么一直开着，所以就到了现在。”
“他不会已经死了吧？”
“你小子还真是口直”老板险些被啤酒呛到，笑着拍了几下林千威的肩膀，笑着笑着，眼泪了落了下来。
“可能吧，我还想再开着看看，万一哪天就回来了呢。”
林千威沉默了，低着头把最后一点米饭吃进嘴里。
“小子，看你食量这么大，应该是在哪个工地忙活的力量系异能者吧？有空就来我这里吃吧，管饱，管够！”
“还有啊，你们这些年轻人说话口太直了，坏毛病得改！”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林千威不理解他说的直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能跟自己讲这么多话，平时的人们避自己还避不及。
“哈哈哈，老板我可能聊了，有什么问题都能跟我聊，情感方面也可以!&34;说着他还朝林千威眨了眨眼。
问过肥胖老板路之后，林千威就朝着矿城最北离去了，这一顿是他有史以来吃过最饱的一顿，他下次一定要带队长他们一起过来这里尝尝，因为这里的猪脚饭肉好多！
肥胖老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刚刚林千威走进店里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儿子在战场回来到到自己这里吃饭的样子，都是这么落魄。他转身走进店的尽头，墙上挂着一副灰色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表情平淡，身着绿色的军装。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瓜娃子，一个两个年纪轻轻的，都喜欢吃猪脚饭。”他有些无奈地举起手上的啤酒晃了晃，似乎像是在与谁碰杯，喝去了最后一口。
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