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少女与枪
早上的集市永远都这么拥挤，叫卖着的贩子和砍价的人声在耳边交杂，让人头脑晕眩。
人群中，一个披着黑色袍子的身影不太出众，破裂的衣袍间时不时能看见一丝裸露的雪白肌肤。
晨希已经走了两天了，也仅仅走到了矿城的中间分层区域。那座说好的教堂是如实存在的，是她小时候经常去躲着父母的地方。按照预计的话，今天走一天，就差不多能到难民区那边了，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话。
“小妹妹，买点人造肉吗，很便宜哦。”缺颗门牙的小摊贩叫住她，摊位上的人造肉还闪着淡白色的光泽，看起来是有点新鲜的样子。
战争与那场灾难带来的远远不止眼睛看到的，恐怖的物价让肉成了奢侈品。当一个样便宜的东西变贵了，很快又会出现便宜的替代品，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人造肉。口感上虽然不及真正的肉，但也确实含有一点蛋白质，在难民区一带十分热销。
“不了不了。”
见晨希低着头就要走开，他连忙拉住了她的黑袍，却不小心在上面撕烂了一块下来。看了眼面前雪白如瓷器般的肌肤，他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晨希被他这一下吓得不轻，连忙转身就走进了人群。身后的小贩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朝身后挥了挥手，几个人与平民打扮无异的人跟了上去。
路边的建筑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破旧，晨希明白，自己已经快要到难民区了。她在路边顿了顿，没有继续前行，而是转身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身后已经跟踪许久的几人见状中，脸上露出喜色，这小娘们要到手了！
留下两人在小巷子口望风，三人蹑手蹑脚地摸进小巷里，脸上已经开始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
“就是你们跟踪我吧？”
一个声音将他们从欲望中拉回现实，面前的这个不正是他们几人跟踪了一下午的女孩吗？
“嘿嘿，知道我们跟踪你也敢进小巷啊？难不成你喜欢多人的，已经迫不及待了？”一个肥胖男人淫笑着搓了搓手
晨希摘下黑袍，露出了那张倾城却带有些许稚嫩的脸。三人一看，敢情几人是捡到宝了啊？这么润的小娘皮，可要好好享用过再带回去……
“我要去见我喜欢的人了，怕你们在这里他会不高兴。”
三人听了她的话都是笑出了声，肥胖男人甚至笑得喘不过气。
“小姑娘你说什么呢？那你把我们伺候得舒服了，再让我们老板爽一爽，我们就能考虑放你走了。”
“果然，你们男人除了他都是一个样的。”晨希叹了口气，把手放到了腰间
“哟，这么饥渴难耐啊，来让我们哥三人好好安慰一下你。”
见三人渐渐向自己走近，晨希心里面毫无波动——因为腰间的手枪已经上好子弹。
砰，砰，砰…
三声枪响过后，巷子深处多了三具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尸体。
昨晚，有一个醉酒流浪汉试图把她拉进路边的角落里，却被她无意中的挣扎推到了墙上，一颗血淋淋的钉子从太阳穴穿过，死得不能再死。
她从尸体的身上找到了一把老旧的手枪，子弹不多不少，正好五颗。手枪的使用方法她早已熟知，一些简单的格斗技巧她也有掌握，这些都是当年她逃跑的途中学会的。想到这里，她又想起那个男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在尸体上翻钱币的手也轻快起来。
砰，砰……
再次两声枪响，晨希理了理那件破的不成样子的黑袍从小巷子里走出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路人也仅仅是看了她一眼，没人会在乎小巷子里有五具尸体，这对难民区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小事。
今晚吃什么呢？顺便买件衣服吧，都没让他看过自己好好打扮的样子，刚刚搜了不少钱呢…看了眼兜里一小沓钞票，她只是抽出了几张，剩下的还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算了，我想给他买身衣服
………
“队长，你说我们会被劝退吗？”窗外的小鸟飞来飞去，似乎暗无天日的日子也不会磨去它们对生活的热情。而所谓的热情，在监窗里的曲文看来，那是自由。
“这场景，是不是有点眼熟？”瑞尔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队长一眼，再转过头，已经没有另外一个人了。
“有人会来领我们的。”程权刚刚说完，门外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很快门就被打开，几人被带往教会的一个办公室。
门打开，里面是一个宽敞无比的办公室，红木的桌椅被照得发亮，窗外还能看见塔外的矿城，办公室上的水烧开了，摆着三杯冒着热气的茶——很明显是为他们准备的。
里面只有一个身穿士官服的男人，那头金发十分惹眼。
“程权，坐吧。”
三人坐在办公桌前，曲文心里在思索队长和这位长官是什么关系，瑞尔则是如坐针毡。眼前这位长官肩膀上的臂章连他们都没见过，说不出名字，不知道怎么称呼，索性就不开口叫了。
“不给我介绍一下？”查尔斯起身倒了杯茶，举止间完全没有一个长官的冷冽，更像是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
“这两个，我队友，没了。”程权没说太多，随手拿起一杯茶，自顾自地喝了口。随意的动作再次让其余两人好奇心大起，莫非队长是某个落魄的富家公子，现在被逼着回去继承家产了？
查尔斯笑了笑，并不在意他的随便。
于是四人之间的对话就停留在了程权那里。
“你和你的两个队友，跟我干吧。”片刻，他突然开口。
曲文和瑞尔同时看向程权
“不用了，我们在营里很好。”
“这样吗。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了。”查尔斯似乎并没有对这个答复感到惊讶，反而像是意料之中。他起身送客，三人也很识趣地离开了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
“队长，这位长官什么来头？我们捅这么大篓子都……”
还没等曲文说完，程权突然转身抓住他的肩膀，睁大的眼里充满了血丝，声音低沉得像一只压抑着的野兽
“你们记住，错的是该死的教会，你们什么都没有做错。”
原本这句话的描述对象应该是波斯家族，但在队长的嘴里却换成了“教会”？看出两人眼里的好奇，程权松开了丝丝握紧曲文肩膀的手，转身向楼梯走去。
“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