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难兄难弟

    陆囡囡在傅南煜腰上拧了一下，后者忍不住开口，“你想谋杀亲夫吗？”

    陆囡囡冷哼一声，奶凶奶凶地盯着傅南煜，“你再敢乱说话，我就不只是想想了！”

    傅南煜:……

    夜风在处理好荀玥的后事后，独自一人去了国外。

    他说，他要去看一看荀玥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夜风的父亲这次没反对，只是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告诉他，等他回来。

    去机场的那天，夜风一身黑色风衣搭配西裤，还是当初的模样，可眼里，再没了当初那股骄傲和放纵。

    以前，至少他还有个盼头，现在，他不过只剩下了一张皮囊而已。

    其实，所有人都是不赞成夜风这个样子去国外，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

    但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反对，因为夜风看起来很正常，可恰好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显得反常。

    好在，他也留言说只是去几天，最多半个月就会回来。因为最近他和何中杰正在给傅南煜研究解药。

    他去机场那天，拒绝了所有人想去送机的要求。

    可他还是碰到了萧航。

    但萧航倒不是来送他的，而是站在候机厅目送拉着行李箱的沐烟过了安检。

    夜风走上前，看着萧航眼底的腥红，叹了口气，“她还是要走？”

    “夜风，她不会再回来了，对吧？”

    夜风没回答，沐烟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想起了他们根本没有领证，也想起那天她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打着他的电话，一遍又一遍无人接听的绝望……

    她没有找萧航大闹一场，甚至没有歇斯底里，她本就是端庄大方的女孩子，即使是最生气的时候，也不过是给了萧航一巴掌。

    她是制香师，大学期间就调出了世间无二的香料，国外的大学和香水公司早就向她投来了橄榄枝，如果不是因为怀孕……如果不是萧航偷偷藏起了她的护照和身份证，她早就走了。

    孩子没了后，她受了太大的刺激，潜意识忘掉头脑中那些不好的记忆，那段日子，是除了初见萧航的那一年之外，她最开心的时光。

    可惜，她骗得了自己一时，骗不了一世。她做不到恢复记忆之后还要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们的身份，本就是一道不可跨越的横沟，注定是没有结果的，那个未来得及来世上看了看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萧航早就知道，她恢复了记忆，便会离开。可他以为至少她会骂他一顿，扇他巴掌……或者红着眼说恨他。

    可她那样平静，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他很疼的吧？”

    萧航的姑姑是颇有名望的妇产科医生，当初两人产检的时候，她姑姑有意透漏了孩子的性别。

    明明只差一点，他就可以来到这个世上，他姑姑说，如果早送过来半个小时，孩子也许还有希望。

    他无法想象，那天，他的女孩一边流着血一边拿着打不通的电话是有多么绝望，他只知道，那天，她的病危通知书连下了三张。

    姑姑说，她没有一点求生的意识。

    最后萧航求着他姑姑让他进手术室，他穿着无菌服握着沐烟冰冷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低语，求她醒过来。

    他说，她恨自己也没关系，只要她能醒过来就行。

    好在，人最终还是救了回来。

    有人身患绝症，却奋力求存，有人身体康健，却毫无求生的欲望。

    沐烟问他，“为什么我还活着。”

    她说，她好累啊，没精力再陪他玩这场注定失败的游戏。

    她也不想再因为他，害得家庭不睦。不想因为他，一再忤逆母亲。也不想他因为自己，和萧叔叔一直吵架。

    “至少她还好好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就总有希望的，不是吗？”

    夜风垂眸看着自己无名指上戒指，眼神悲凉。

    萧航看着那个毫不犹豫进了机场的身影，苦笑一声。

    “你说，咱俩算不算是难兄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