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活不了多久了
“嗯，真的，不骗你。”
“那……你不是还有事吗？”
傅南煜轻笑一声，“媳妇儿想我了，再大的事跟这个相比都不值一提。”
陆囡囡笑出声，“油嘴滑舌。”
“那……不哭了？”
“嗯，不哭了！”
听着电话里熟悉又温暖的声音，露出一抹微笑。
不管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她信他。她会等着她主动告诉她一切。
“那我等你回来。”
挂断电话，陆囡囡接到了荀玥的求救电话。
那天夜风把她送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放她出来。
因为她说只是喝醉了，认错了人而已。
夜风不甘心，一拳砸在卫生间的镜子上。
鲜血淋漓，他却毫不在意。
荀玥说要走，要出国，夜风当然不愿意。
他把她关在家里，门外每天有保镖守着。
屋子里也有专门照顾她的保姆，吃的好，穿得好，可就是……没有自由。
但荀玥尝试了一切办法，也没能说服夜风。
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就是不肯开门。
夜风在外面怎么喊都没用。
“玥玥，你开门！”
荀玥背靠着房间的门，冷汗岑岑。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脑袋，嘴角还带着鲜血。
听着夜风在门外敲门，才用尽了力气回复了一句，“你要是敢进来，我……保证你见到的只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夜风停止了砸门，双眼猩红，这几天，他把她关在家里，哄她开心，可他知道，她有心事。他以为是想快点离开他，然后出国笑别的男人。
但她这两天饭也不好好吃，夜里还总是起来往厕所跑，休息也不好，人都瘦了一圈。
他也不是不心疼她，可他再也经受不住她再一次离开了。
这几年，他不止一次去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不会选择让她一个人出国。
但是从她回国的那一刻，他就清楚的知道，既然她回来了，他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她离开。
“玥玥，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是想弥补一下当初的遗憾，是我错了，我不该食言，你把门开开，行不行？”
荀玥费力地扯了扯嘴角，他说……他错了。他终于肯道歉了，可是……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道歉啊……
“玥玥，你开门，我放你出门，我放你回自己的家好不好？”
夜风急迫的声音再次传来，荀玥苦笑着摇头，原来，这样他就会放她离开啊？
要是她早这么做了，是不是就可以早点离开这里了？
可惜现在的她离不开。
陆囡囡拎着包到的时候，夜风正站在卧室门口，几乎是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想起电话里荀玥有气无力的声音，又想起她让她带的药，陆囡囡立刻上前。
“玥玥，是我，开门。”
夜风看着陆囡囡，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一句话说不清楚，我是来帮你的。你先下楼，别进来。”
夜风皱眉，“她情绪不稳定，我想进去看看她。”
陆囡囡声音提高了一些，“你要是不想她出事，那就只管拦着我。”
夜风默了一会儿，才点头，冲着门开口，“玥玥，我不进去，我下楼，陆囡囡她来了，你开门，让她进去吧。”
夜风一步三回头下楼，陆囡囡刚出声，门就从里面打开，只留了一个很小的缝隙。
陆囡囡进门就发现荀玥躺在床上，几乎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玥玥！”
陆囡囡把包里的药拿出来给她吃下，看着她脸色慢慢缓和过来，才松了口气。
她搭上她的脉搏，可荀玥却想拿开手，但她现在哪里有力气。
陆囡囡没怎么用力，荀玥就只能乖乖地让她把脉。
“你……”
陆囡囡像是不确定一样，拉起荀玥玥的手仔细地把脉，可眉心越来越紧。
“就是你想的那样。”
荀玥扯了扯嘴角，把手移开，“我活不了多久了。”
陆囡囡摇头，“胡说什么呢？”
荀玥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费力地开口，“我自己就是学医的，你忘了？”
“那……夜风知道吗？”
陆囡囡想起刚才夜风被关在门外的样子，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没带药，他不准我出去。如果不是实在需要吃药，我还挺开心可以和他单独在一起呢。”
荀玥看着门的方向，像是要透过门看到什么一样。
“这就去你拒绝夜风的原因？”
陆囡囡想起傅南煜跟她说过的事情，她不相信这么多年感情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从她见荀玥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她放不下夜风。虽然她嘴上说着薄情的话，甚至刻意躲着夜风，可越是如此，越显得欲盖弥彰。
“也不全是，我就是要让他也尝一尝我当初的感受。凭什么，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凭什么我一回来他就要缠着我。他以为他是谁啊？我就非得吊死在他这一棵歪脖子上吗？”
荀玥说着自己都笑了，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那是夜风昨天送给她的。
是她以前很喜欢的一条项链，只是因为当时断货没买到，后来她出国后，夜风买了下来。他说，就是等着有一天，亲自给她戴上。
“可我……好像这辈子也就只能吊死在这一课树上了。”
听着荀玥话语里的绝望，陆囡囡心里也很不好受。
一边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边开口，“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别灰心，总会有办法的。”
“没用的，家族遗传，脑部肿瘤。我姥姥就是这么没的，我妈妈一直很好，所有人都以为我也会没事，但我出国的第三年就发现了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荀玥扯了扯陆囡囡的衣袖，“不用为我难过，我替莫阿姨找到了她的宝贝女儿，也回来见到了我的风哥哥，他说……他错了，他说……他爱我，我没有遗憾了。”
“为什么没有遗憾。你都回来了，就不想跟他白头到老吗？玥玥，你振作一点，咱们好好治疗。行不行？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的！”
听陆囡囡这么说，荀玥扯了扯嘴角，“囡囡，去年我在国外一家医院工作治疗，我见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也看淡了，生死有命，强求不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撑不了多久了，所以，我就想着，再看看他，所以我就回来了。”
荀玥撑着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恢复了她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她说，“我本来只是想看他一眼，我甚至想过他有了别人，可是，当知道他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我的心还是止不住的狂跳。他说爱我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甚至差一点就心软了。可是……我是个命不久矣的人，注定给不了他想要的幸福……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回来。不回来，也许，就不会不想死了……不回来，也许，他真的会慢慢淡忘了，然后娶妻生子……按照夜叔叔为他安排好的那样，幸福地过一辈子。”
陆囡囡叹了口气，“玥玥，不是时间的问题，如果他能爱上别人，不用等这几年的。以前他没爱上别人，以后，也更不会。”
荀玥笑了，那张苍白的脸，此刻被眼泪模糊。
“呵呵呵！原本，我以为看到他有了别人，我会难过。可现在才发现，他没有别人，我才更难过。囡囡，你说，当初我干嘛要这么固执，他说不和我一起出国了，那我留下陪着他不就好了……至少，还能在死之前有一段幸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