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195章
你肯定猜不着，我并没有被虚空的风暴搅碎。
我确实被见鬼的哈菲扔出了那片平地，但是，背后的绳索却被一根瀑布中伸出的树根勾住了。
此刻，我就斜斜的挂在一那个小瀑布里，透过晶莹的水滴，我发现自己被一方小小的，被虚空风暴吹的膨起的结界包裹着。
顺风的时候还好，一到逆风的时候，我便不得不仰起头，蜷缩着脚尖，极力贴紧背后湿润滑溜的岩石，惊恐的看着无形的风暴把我脸前的水滴湮灭成虚无！
天呐！
天呐！
幸好，除了鬓边一缕翻飞的卷发，我暂时还没有成为虚空的饵食！
由于我的双手被捆的死死的，而那根树根又勾在我的肩头，所以，我没法为自己抓住一个固定的东西。况且那个树根似乎并不牢靠，这让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根本不敢朝上面放声呼救！
但上面确实有人。
我听见了艾伦的声音，那愤怒的嗓音几乎都破音了，“你为什么要杀死她？！”
“你哭什么，小崽子？你不是说，那小姑娘和你毫无关系么？！”
“……我发过神圣的誓言，要保护她的生命！”
“喔～那怎么办？她已经掉进虚空，什么也不剩……嗯哼……”
“不……你让开！你给我滚开！”
“喔！臭脾气！”
“噢！”
砰--
似乎有一个物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然后，我听见了一阵翻腾的水花声。
仰头，我看见一个湿淋淋的脑袋从瀑布上探了出来。
他神情激动，双眼通红，嘴角还有一块淤青。
当看见我的时候，他所有的愤怒都一扫而空，转而，眼眶里蓄满的液体决了堤。
“……你没死！”那一刻，他大吼出声，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在了他滴水的绿色发丝上，又从他的发梢滑落在了我的脸上，在这冰冷的半空里，显得格外温暖。
他的神情感染了我，一瞬间，我也觉得眼眶热的厉害。
“……太好了……”他哽咽着。
第一次，我发觉他那张刻薄的脸居然……居然不那么惹人讨厌，“……艾伦……”我竭尽全力点着双脚，竭尽全力远离那不住变形的结界，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朝他大喊出声，“救救我！”
伸手，他用力把我拉了上去。
哈菲的“奸计”到底还是得逞了。
他成功的从塔尼斯的结界里脱出，此时，正抱着双臂，不紧不慢的跟在我们背后。
他可真是悠闲自得，可塔尼斯老头却正好相反，他显得异常可怕。
他走在最前头，浑身上下似乎都覆盖着一层如有实质的阴沉气息。每一片拦路的树叶，每一根横生的树枝，都被他毫不留情的用皮手套上的钩爪撕碎。无处不在的暴戾浪潮让我与艾伦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
日升。
日落。
斗转。
星移。
塔尼斯老头似乎变得越来越暴躁，甚至面对艾伦的时候，都没有好气。
但哈菲一点儿都不紧张，哼歌儿的嗓音越来越响亮。
“
风暴灌满了黑帆，
哗！哗！哗！
船桨摇着疯狗浪，
哗！哗！哗！
鲸鱼鲸鱼快点跑吧，
黑鲨鱼号要来了！
嘿！嘿！嘿！
黑鲨鱼号要来了！
鱼叉擦出了闪电，
哗！哗！哗！
乌云织成了渔网，
哗！哗！哗！
鲸鱼鲸鱼快点跑吧，
黑鲨鱼号要来了！
嘿！嘿！嘿！
黑鲨鱼号要来了！
鲜血染红了海岸，
哗！哗！哗！
白沫吞吐着内脏，
哗！哗！哗！
鲸鱼鲸鱼快点跑吧，
黑鲨鱼号要来了！
嘿！嘿！嘿！
黑鲨鱼号要来了！
”
我不由的瞥了他一眼，他不但是个海盗！还是个大海屠夫！
哼了几段，他似乎感到索然无味，几步躲开了前方如同小瀑布的水滴，赶到了我身旁，“你怎么还撅着嘴巴？小姑娘？”他斜睨着我，那张黝黑疲惫的脸上挂满了难看的笑容，“姑娘总板着脸，多丑！”
我瞪了他一眼，单脚跳到了艾伦的另一边，“你也许会对那些干掉了你的苔藓人笑脸相迎？！”
“喔，我要是真的想干掉你，你绝不会碰巧挂在树根上！”说着，他伸手在那条倒挂的藤蔓上一弹，晶莹的水珠溅了我一脸。
“噢！你……你故意的？！”
他得意洋洋的哼笑一声，发光的眼睛又瞟向了艾伦，“小崽子，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明明帮了你！”
“帮了我？！”艾伦咬起了尖尖的牙，怒道，“你帮我什么了？！你把我们玩弄在掌心里……”
“那个小姑娘抱了你！”哈菲吹了声长长的口哨，“你心里是不是美得很？！”
噢！
他的话让我的脸一热，一把将艾伦掀到了一旁，这让艾伦恼火的耳朵尖都红了，“你干什么？！还有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这恼羞成怒的嘴脸和塔尼斯风歌如出一辙！”哈菲好心情的大笑了三声，再也没理会艾伦愤怒的质问了。
“塔尼斯风歌！”他扬声道，“已经四天了，为什么我还没有到安妮的身边？！”
那句话让前面血色身影的脚步一窒，忍了忍，塔尼斯老头沉默的继续朝前走去。
“你在把我往哪儿带？”哈菲毫不在意的用那嘶哑的嗓门继续叫道，“这儿根本就没有安妮的气息，也没有她身上的花香味，你根本不想……不，你害怕我与安妮重逢！”
“……你怎么这样讨人嫌？！你就该在月泪树下一直蒙头大睡，永远别起来！”
“哈！我知道了，安妮一定对你这个卑鄙无耻又自私的娘娘腔憎恨极了，所以，你在把我往其他的地方带！”
塔尼斯站住了脚步，一脸铁青的回过了头。
我瞪圆了眼睛，瞧着他俊美无比的脸庞！
哈！娘娘腔！
塔尼斯用喷火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哈菲，“你说谁娘娘腔？！”
“你就是娘娘腔，你学姑娘们绑辫子！为了讨好德塔莉亚，你还在舞会上穿过裙子！”
噢！穿裙子？！
那一刻，塔尼斯那根顺滑的鱼骨辫似乎都要气的炸开了，“你放p！那是希尔特！是纳沙塔尔渔民们的礼服！”他几乎暴跳如雷，“你这愚蠢肥胖的黑熊精，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了哈菲。
嘿！别说，他那黝黑刚硬的面孔配上根根竖起的头发与胡茬，确实和残暴的黑熊有那么几分神似。
“贱渔夫！你再说一遍？！”哈菲把牙齿都咬的咯吱咯吱响。
“黑-熊-精！”塔尼斯毫不示弱，一字一顿的道，被血色手套覆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有种你就别跟着我走！自己去爬树去吧！就像你爬瓦斯琪女士的窗户那样！”
噢！爬窗户？！
我挠了挠脸颊，要不是垂头的速度够快，我差点就要当着他们的面咧开嘴了！
不期，艾伦那颤抖的胳膊碰了碰我，扭头，我才发现他淤青的嘴角在不停的抽动，笑的口水都要掉出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永恒之时中，四周只有潮湿粗壮的树干与茂密滴水的树叶，就算是能在大海里自由巡弋的黑鲨鱼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当然不会再跟着你走了，”出乎意料的是，哈菲笃定的道，“我会自己找到她！无论在天涯海角！”话音刚落，只见那个大块头将粗糙的右手食指含进了嘴中，下一秒，吹出了一长串悠扬繁复的哨声，那声响让塔尼斯老头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能让塔尼斯忌惮……那么，这个口哨会不会是某种威力巨大的魔法？！
可等了一会儿，四周除了落叶滴水，虫鸣鸟叫，只剩下塔尼斯粗重愤怒的喘气声。
在天上？！
我猛地抬头看去，入眼的，只有层层叠叠的巨大叶片，泛着彩色的太阳光星星点点的透下来，刺的我的眼睛都花了。
在地下？！
垂头，我只看见些许甲虫在厚厚湿漉漉的落叶中穿行，满是泥水的脚印里还躺着几只被踩扁的蟋蟀尸体。
一切平静。
一切如常。
所以，哈菲的那声口哨是干什么用的？！
直到我全身都被高高的大树上滴下来的水浸透了，直到艾伦皱着眉头不住的拧着碧绿发丝上的水珠，那一刻，我们右前方的树丛总算是传来了声响。
剧烈的喘气声由远而近，急促的脚步声踉踉跄跄，终于，那块发黄的大叶子被扒开了，后面出现了安赫丽卡祖母那张如同太阳般艳丽的容颜。
她满脸是泥，神色焦急，可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塔利！”她一眼就找到了那名俊美无比的老头，“我听见……”
没等塔尼斯老头出声，哈菲上前了一步，“安妮。”
瞬间，安赫丽卡祖母的脊背僵住了。
她不可思议的目光缓缓回转，落在了如同庞大黑熊的哈菲身上，几乎在同一时刻，她那双碧绿的眼睛里就蓄满了晶莹的泪，“……艾露恩呐……”她瞪大了双眼，捂住了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乎随时就要激动的晕过去，“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安妮。”哈菲用一种与他的模样完全不配的温柔语调说道，“我就说过，那绝不是我们的结局……”
“……哈菲……哈菲！”
我震惊的看着安赫丽卡祖母像一只被风雨淋湿的小鸟，扑进了哈菲的怀抱。
她在他的胸口失声痛哭，哭的全身都在瑟瑟发抖，“……我看见他们把你撕成了四片……”
“你如果早点呼唤我，被撕碎的就是那些苔藓人。”哈菲红着眼睛道。
他也要哭了？！
没等我看清楚，那大块头用力的拥抱了安赫丽卡祖母，并将宽厚的下巴埋进了她湿透的脖颈中，那个动作让一旁的塔尼斯老头额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我很抱歉，哈菲，我一直在后悔……我就不该呼唤你，我害死了你……”
“感谢你呼唤了我，安妮。”哈菲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我向艾露恩立下过神圣的誓言，我将誓死守护你。我感谢你，让我终于守住了承诺。”说着，他忽然轻蔑的哼了一声，“我可不是某些人……”
喔！
那些话让我下意识的又瞧向了塔尼斯老头，天知道是不是被我的目光所激，他终于忍不住几步走了过去，用力的把安赫丽卡祖母从哈菲的怀抱里拽了出来，挡在身后，“够了！”他微微仰着头，朝石墙般的哈菲狰狞的龇出了牙，“这是我的妻子！”
“哼！”哈菲冷笑了，他微微歪了歪发丝蓬乱的脑袋，看向了风歌背后美丽的高等精灵，“安妮，既然你选择了我，需要我把这个碍眼的娘娘腔干掉吗？！”
噢！
死寂。
“哈菲，”半晌，安赫丽卡才艰难的开口，“……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拥抱了我，就像几千年前那样！”哈菲理所当然的回答，“你曾告诉过我，拥抱就是热爱！很明显，现在的你是喜爱着我的！”
如果说有什么比观看两个老怪物斗嘴揭底更有意思，那一定是观看两个老怪物生死搏斗。
我曾在白房子后的莺歌树林里，看见过两只梅花鹿为了一只雌性大打出手，没想到有这么一天，我居然能看见两名精灵为了一名女性拳脚相向。
这么看来，动物与人……哦不，是与精灵没什么两样！
哈菲是一名德鲁伊。
他化身而成的黑熊强悍而狂暴，那巨大的熊掌用力一拍，便在湿透的地面拍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轰--
脸色铁青的塔尼斯从落叶与石子的罅隙中飞身而起，他明明在朝外跃动，可身影在半空一转，诡异的落在了巨熊的右腿旁。
喔！我不由的在树枝上坐直了身体，那是死亡舞步！
只见他手中尖锐的匕首在空中拉出了一道银色的拖尾，随后，狠狠的刺向了巨熊的腰腹，那动作快如雷霆！
就在那时，就在我以为哈菲怎么也得放点血的时候，那个大块头忽然仰头发出了一声惊天怒吼！
“吼---”那声音简直……简直把我的耳朵都撕裂了，而且，里面似乎还带着精神震荡，让我头晕眼花，恶心欲吐！
砰--
我一头从树枝上栽了下去。
等我再次恢复了感觉，我发觉自己已经挂在了另一颗大树的树杈上。树干的那一头，是艾伦，他轻蔑的撇了我一眼后，便继续一瞬不瞬的盯着树下。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那两个老怪物还在拼命，而我刚才藏身的那颗树，已经断成了好几截，可怜的倒在一片狼籍之中。
噢！别提安赫丽卡祖母了，她试图阻止过塔尼斯和哈菲，可是，他们争斗时掀起的狂风把她弄了个趔趄，嘴里带着脏字的怒骂更是把她气的扭头走了，“见鬼去吧！你们两个！最好都成为苔藓人的汤，食人魔的串！”
没有了安赫丽卡祖母，那两个老怪物更加肆无忌惮，他们破坏了大片的树林，弄的那些鸟儿哭泣着向远处逃窜。
此时的塔尼斯与哈菲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特别是塔尼斯老头，他吃力的招架着哈菲如同潮水的利爪挥击。
我发现，他左边护肩上精美的尖刺已经拍平了，里面不停的渗出深色的血水，那一定就是刚才哈菲给他留下的印记，对不对？！
果然，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
可就在那时，我看见哈菲的腰腹到后腿间也多了一条血肉外翻的伤口，汩汩的鲜血把他大腿上那不断闪耀的魔纹弄的斑驳不堪，更是随着他不断的拍击流了一地。
喔……那肯定是塔尼斯老头留给他的，对不对？！
塔尼斯老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精神震荡中也能给对手致命的一击？！
腥味弥漫。
烟尘蒸腾。
“你就这点能耐了！哈菲！”那一刻，塔尼斯轻巧的朝后翻了几翻，半跪于地，右手将滴血的匕首横在额前，“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的肠子已经流了一地！”
回答他的，是哈菲的一声怒吼，他高耸起了脊背，突然一矮身体，下一秒，居然凭空消失了！
不！他不是消失！
一眨眼的功夫，他居然如同全速前进的巨轮，一头撞向了塔尼斯！
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砰--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依旧听见了那声骨头碎裂的声响！
“呃啊！”塔尼斯老头的脑袋朝后一甩，惨叫着飞了起来，血花从他的额头上飞溅开，就像在下一场蓝绿色的雨！
“圣光啊！”我从树杈上跳了起来，朝惊呆了的艾伦尖叫，“他的脑子飞出去了！”
艾伦愣了愣，下一秒，一个翻身，仓促而狼狈的落在了树下。
我也立刻跟了上去，想要跟着他奔向塔尼斯落地的那颗大树，可就在那时，一柄沾满血的匕首从枝叶间飞来，它嗖的擦过了艾伦的半截右耳，然后，又在我的心跳声中，掠过了我的侧脸。
紧接着，我听见了哈菲的痛呼，“噢！”
蓦然转头，我看见哈菲早已恢复成人形，他的右手正按着流血的小腹，左手被那柄匕首洞穿，其中好不容易聚起绿色魔法能量团一散而空。
“塔尼斯！”他怒吼起来，可迎接他的，是一张镶满尖刺的铁网，它被精准的投在了他的足下，把他的皮靴割开了一个大口，里面血液直流！
紧接着，更多尖锐的小刀片从四面八方朝他飞去！
“噢！”他惊呼了一声，骨骼忽然扭去，变形为一只纯黑的猎豹，只见那畜生从网中一跃而起，闪身窜到身旁的树后，“你一如既往的喜欢来阴的！卑鄙的渔夫！”他愤怒的咆哮！
吞了口唾沫，我立刻抓住了艾伦的背襟，也把全身僵硬的他拖到了大树后面。
“但你却越来越蠢了！”只听见塔尼斯老头咬牙切齿的回答，他的嗓音也来自四面八方。
“老子这一生最蠢的选择，就是帮你从明翼兄弟手里逃脱！”哈菲从那边探出头，恶狠狠的唾了一口，“老子就该让那两个恶棍干你菊花！”
迎接他的，是一柄洞穿树干的匕首，我觉得那柄利器肯定伤到了他，因为那一刻，我听见了他的一声闷哼。
那一瞬，我看见塔尼斯如灰尘般的身影在那颗树边一闪而逝，“你最愚蠢的选择，就是明目张胆的觊觎我的妻子！”
只见塔尼斯手起，刀落！
可就在那一刻，一道夺目的蓝色电光在那颗树背后绽放出来！
“荆棘如蛇，吞噬束缚！”
轰隆隆--
大地震动起来！
几条手臂粗的藤蔓突然破土而出，它们呼呼的缠住了塔尼斯的胳膊，并将他拽上了半空！
电光！
雷电的光在那些藤蔓上蹿动，又爬上塔尼斯的护臂，肩头，脸颊！
瞬间，就在他英俊无比的脸上灼下了道道漆黑的印记，也让他碧绿的发丝根根卷起，散发出了刺鼻的焦味！
“呃啊---”毫无防备的塔尼斯面容扭曲的惨呼起来，手中滴血的凶器也应声而落。
在那耀眼的电光下，我看见哈菲那庞大的身影从地上站了起。
虽说他早已衣衫褴褛，满身血痕，但依旧脊背挺拔，目光灼灼！
他冷冷的看着半空里僵直的人影，“她不再是你的了，塔尼斯风歌！”他的声音并不大，但那嘶哑的嗓音却穿透了滋滋的电光，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中，“她是我藏在心底几千年的挚爱！你带走了她，我远离了她。可你又背叛了她，抛弃了她，那么，我要重新夺回她！我此刻的选择，是我一生之中最明智的！”
“我……从未……从未抛弃她！喝啊！！！”塔尼斯老头咬牙切齿的咆哮起来，那一刹，一层漆黑的暗影能量突然从他的体内迸出，下一秒，就如同一件纤薄的皮肤一样覆盖了他的全身！
天知道那层能量里蕴含着什么，瞬间就将紧紧缠在塔尼斯身上的藤蔓切成了碎末！
砰--
他披着那层暗影织就的斗篷稳稳的落地，简直就像一尊漆黑的琉璃雕像！
他一再愤怒的呼喊，“我！从未抛弃过她！”
“你居然在这里使用暗影魔法？！”哈菲惊呼起来。
没有丝毫回答，那一刻，塔尼斯就像一头凶狠的狼一样朝近在咫尺的哈菲扑了过去。
“停下！”
可怎么停的下来？！
那一瞬，塔尼斯就是暗影的化身，不管哈菲怎样试图转身招架，可塔尼斯总会出现在他的身后，抡着仿佛黑琉璃铸成的拳头，把他的脑袋砸的砰砰直响！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信任的朋友背叛！奥娜背着我弄出来一个孩子！你居然想当面夺走我的妻子！这见鬼的！见鬼的世界！”
砰--
塔尼斯最后那一拳打在了哈菲的下颌上，混着血水的牙齿瞬间就从他的嘴角飞了出去。
“喔噢！”可怜的德鲁伊一头撞向了背后的树干。
“你那些‘将她藏在心底’的话都是p！”那一刻，满脸是血的塔尼斯居高临下的盯着倒地的哈菲，紧握的双拳微微发抖，“你离开她，远航数百年的时候，可没有将她放在心底！你留下她，独自面对瓦罗森侵犯的时候，可没有将她放在心底！月泪裙损坏了，你的家族把她推出去，迎接女王责罚的时候，呵，你有将她放在心底吗？！金艾萨林沉入海底，她漂到海岸上差点被晒死的时候，将她放在心底的你，又在哪？！她选了我，是因为我要比你好得多，哪怕，我其实……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