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宁国府出格办丧礼
很快贾琏就带着平儿和几个小厮小丫头一起前往平安州上任去了。
而贾府这边,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情,不过却不是荣国府,而是宁国府。那秦可卿亡故了,而宁国府的当家贾珍闹着要大办法事。
林如海得知了,忙亲自上门去同贾赦贾政说了一些话。前些日子,御史衙门才弹劾了缮国公治家无方,纵容孙子当街跑马撞伤路人。天子因为缮国公老妻刚去,不忍斥责而已。说起来,缮国公石炳已经是当下仅存的一位老国公了,昔日的七位国公全都早就去世,而他们的子孙袭爵全都降了好些等级。这些人家若是再不知道收敛,定然是要触犯龙颜的。偏偏宁国府这个时候这样排场,御史们肯定是不会放过的。因此林如海便赶着要提点一下荣国府的人。
贾赦贾政听了后,忙让人去里头告知贾母。巧的是,这里才说了林如海的话,就有贾珍来请王熙凤过去宁国府帮忙料理,王熙凤原本也是有心要一展才华的,但贾母却因着林如海的话不能不多想些。贾母原本是喜欢秦可卿的模样行事的,可见着贾珍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很是疑惑,按理说儿媳妇死了,公公这么伤心的从未曾见过。再说了,如何贾珍的媳妇偏生这个时候就病了?又听人说秦可卿的丫头瑞珠已经触柱而亡,虽说主仆情谊,可贾母并不全信,反而越发觉得秦可卿的死有些个蹊跷。
贾母既然生了疑虑,因此贾珍来求,贾母便推脱了,只说王熙凤年轻不知事,无法料理。贾珍虽然不高兴,却又不能反驳贾母,他都已经是孙子辈的了,于是只能回去。
只有王熙凤,素日同秦可卿交好,很是伤心了一场。也有贾宝玉,想着秦可卿的模样,如今他又同秦可卿的弟弟秦钟关系最好,也是很哭了几回。
贾赦贾政都有劝说贾珍,丧事符合规格才是,可贾珍执意不听,又有薛蟠将那儿有樯木的棺木,原本是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因其坏了事用不着了,贾珍当即表示要了那副棺木。还请了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因贾珍父亲贾敬根本不管不问,贾珍哪里将贾赦贾政等的劝说放在心上。
再加上出殡时候,昔年的四王八公只有缮国公府上没有表示,其他都来设了路祭,还有京中许多王侯之家,就连顺亲王也是设了路祭的。如此一来竟是排场十足。
这些事情与黛玉都关系不大,本来就同宁国府那边没有什么关系,除了惜春小妹妹,余者都不熟的。何况宁国府的行事黛玉很是不喜,何况秦可卿还是晚辈,林家只是依礼送了帛金去便是,林如海都不曾去。现如今陛下正让户部清查全国盐税、船税、茶税,又要清查全国户籍人口、土地,因此户部的十三个清吏司都非常繁忙。林如海作为户部尚书,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回到家中都已经是晚上了。
黛玉如今只是一心读书,闲余时候有时去表婶家同两位表姐妹玩耍,或是在家学着打理家中庄子和铺子。林家祖上四世列侯,自然家资颇丰,而林家的列代女主人,都是高门家的千金,嫁妆也是不可小觑的,因此就算林如海是个清官,家中也有不少的庄子铺子。黛玉往日小,不曾接触,如今林如海倒是让她慢慢学起来。
黛玉见着其中有一绣庄,倒是有几分兴趣。黛玉绣工是极好的,只是因着繁忙,她没有多少闲暇时间来刺绣针织。因此便问送绣庄账本来的田明家的:“这个绣庄,具体经营的是什么?”
田明是林如海得力的长随之一,田明家的也就三十出头,却很是精明能干的,听见黛玉问,忙回话:“绣庄承办进呈入贡各等绣货,各式锦衣袍服、花边裙花,云肩绣货,珍珠翎毛,洋金古龙,缂丝搠纱,拉锁顾绣等都有,此外也有围屏寿幛、桌上插屏、斗方、挂屏、炕上围屏、大小座屏、中堂对联、条幅挂屏、簷彩铺垫、被褥帐簷、灯襚幛襚、洋金银线、时款裤带、翎毛团扇、栏杆衣边等,一应俱全。”
“里头是雇了绣娘的吗?”黛玉一听,便知道这绣庄规模不小。
“是。绣庄拣选精工巧手,因着成品极好,这些年生意也都极好。”田明家的说话爽利,口齿清晰。
“那若是有空,倒是想去瞧一瞧了。”黛玉想着今年父亲的生辰,打算亲自做一件衣裳。
“姑娘想去,定了时间说与我知道,我提前安排就是了。”田明家的赶忙应承,“绣庄里头有雅间,本来就是提供给女客们用的,姑娘要去很是方便的。”
黛玉听了点了点头,只说自己要同父亲商议,让田明家的下去了,自己慢慢看账本子。将有疑惑的地方都另外拿出本子记录下来,雪雁就在一旁研墨。
到了晚间林如海才回家,黛玉忙上前迎接着。
林如海这些日子很忙,常常连午饭晚饭,都是家中备好了送去户部的。黛玉心细,常常根据时令,亲自与厨房采买商议好,根据林如海的口味,每日不重样的给林如海送饭去。
“还在看账本子呀,天也晚了,好生歇歇。”林如海见了案头的账本子,对于女儿的体贴,反而让林如海心中越发有些自责。他考虑过好几次续弦的事情,可又不好同黛玉开口。旁的事情,父女俩是无话不谈的,可这件事情,林如海却不好同黛玉提起。若是不续弦,不仅是现在黛玉辛苦,于黛玉将来议亲也有些阻碍。加上自己公事繁忙,林如海也只是想着应该续弦,却连续弦的对象都不曾想过,更是无从与黛玉谈起了。
黛玉倒是与林如海说了想去绣庄看看的事儿。
“你想去,定个时间,与田明家的说好,让她安排好,出门时候注意安全便是。”林如海自然不会不答应。
父女二人闲谈一会儿,黛玉见父亲面露疲惫,反倒催着父亲去歇息。他们父女皆是忙碌,时间就过的飞快,一转眼就是中秋了。
贾母在中秋的前几日就派人来请黛玉父女,老人家如此盛情,林如海同黛玉便在中秋那日到了荣国府一起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