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轮回再启
“以那个人的状态来看，世界，就要变化了，做好准备，你大姐可能比你想象中更脆弱。”
白没有回答叶天的问题，而是看着天上的圆月，如此提醒一句。
“是因为初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也被消耗了什么吗？”
叶天皱了皱眉头，很容易就将白所说的话串联起来，想清楚她到底在指什么。
“只是因为她并不适应这个世界罢了，一旦耽搁太久，我担心她的灵魂中会沾染上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她恐怕就无法平安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白摇了摇头，她自然清楚叶天现在在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想要在最大限度上保留他的力量，以她的魂力，这样的代价无法避免。
“怎样才能尽快将她带回去？”
叶天皱眉问道，之前或许还有一丝修行突破的喜悦心情，现在却难免变得有些焦躁了。
“完成目的，打破轮回，将被那个人窃取的力量夺回，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至于，想要完成这个目的到底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也早就察觉到了吧。”
留下这句话后，白便瞬间消失了，她的存在完全离开了叶天的感知，并没有给他再问下去的机会。
原来，这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望着天空中的那一轮血月，叶天的眉宇间，久违的，多了几分忧愁之色，隐隐间，甚至有些不安。
明明之前都还没有这样怪异的感觉，难道，她只是临时起意？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要……不，比起自己，那个人对她而言更加重要，既然她真正的目的还没有达到，那么，以她的心性，根本不可能只是临时起意。
然而，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这个世界中吸引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来，我还是难以猜透她的想法……”
叶天如此叹道，却又突然想到什么，目光一黯，回首间，竟是不再在意天空中那猩红的阴影。
“或许，我还应该更谨慎些的。”
————
“亏你对自己的演技那么自信，他这不是早就有怀疑了吗？”
金发赤眸的莉莉丝端坐在象征世间王权的齿轮宝座上，而她的前方，却是刚刚才离开叶天身边的白。
此时的白，依然保持着过去那副始终平静的神色，强大的气息，清冷的神色，让人毫不怀疑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触动她的心神。
“你总是喜欢自说自话的认定一些根本就不实际的主观猜测……但这也是你作为次元帝皇的性格之一，我很高兴你在经历劫难后还能保持道心。”
白的声线平静，但并非没有起伏，比起最初和叶天交流时的状态，现在的她，或许比以前更像是一个正常的“灵魂”。
“亏你还能面不改色的说这样的话，居然耽误这么长的时间才来找我，作为败者，你未免也太悠闲了。”
埋怨的口吻，不过是对惊羡敬畏的掩盖，作为皇者，这个世界的主宰不愿意在白这个战役的失败者面前展现出示弱的情绪，然而，即便已经尽可能的控制情绪，她也明白自己这份矜持无瞒过那个人眼睛。
当白不再掩饰的展现出自己的力量，当这份毫无掩饰的强大呈现在这个世界之主面前，便足以让她心胆俱颤。
即便在漫长的时光中她早已脱离了生物的范畴，凭借天赋和努力将一只脚踏踏实实的伸进了那个属于顶端者的门槛，即便她面对的，只是一个早已经陨落在历史长河中的失败者，这份由自知之明带来的，被印刻在灵魂里可悲的怯弱，也是她作为位面拥有者，无法摆脱了诅咒。
是的，此刻端坐在白面前这个看似威严，实则拘谨的女人，正是整个次元界面的主宰者，也是在当初那场让白在陨落的战役中，充当中立并最终存活的角色之一。
若非能够掌控整个位面，或许也就无法配合叶天，让一个世界的时间停滞三百年了……
“有自知之明是你的优点，而这一点，在他身上也是一样。”
尽管白的声音很轻，轻到了足以让人以为她只是在喃喃自语的地步，但对于莉莉丝这样的强者来说，无论声音大小如何，听在耳内都是清晰无比。
既然是用这样的方式说出来，那么，她大概是想借此暗示什么，可都到了自己面前，而自己也已经表示会支持她，那么她还有必要暗示什么？
或者说，有什么事情，是现在还需要对自己这个第一个迎合者隐瞒的？
莉莉丝有些摸不着头脑，因此白不开口，她也就不敢轻易去问，见白在说过这句后就没了下文，她便也只是点了点头，既表示自己听见了白的“夸赞”，也隐晦暗示自己有想要听下去的欲望。
“让计划继续推行下去吧。”
白终究没有将刚才的话说透，转身离开神殿的同时，还带走了一部分灵气，这幅不客气的样子倒是让莉莉丝更觉得刚刚那句话是她想暗示什么，然而，比起自己的猜测，从实际意义上看，却也真的像是一种自言自语。
————时间恢复正常
以叶天金丹境的移动速度，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能够借助地脉将这个世界跑遍，然而不管他到了哪里，天空中的圆月始终都离不开他的视线，而原本应该跟在他身边的叶星，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去见。
“看来，此次劫难，也是无法规避的类型。”
满目银霜的山巅，叶天独自矗立在上，这里明明是距离那圆月最近的地方，可自己和那片猩红的天空之间，却依然隔着一道遥不可及的距离。
“天人感应，已经被封锁了么。”
叶天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看着那片天空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神色似不甘，也似感慨。
虽然已经将所有的制高点踩过一遍，但他不再去寻找距离那片天空最近的地界矗立在这山巅之上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自己没有目标，而是已经明白，这种行为毫无意义。
虽然早就猜到这样的劫难必然有一个既定的触发规律，比起天地异象，或许人物引导才是最关键的因素，但在走遍这个世界中最可能接近它们的地方之前，叶天还是抱着一种是否能阻止这场灾难的侥幸心理。
而现在看来，自己的预感，果然再一次的成功应验了……
“因为我太过安逸，所以就要增加难度么？明明是面对着我最讨厌的事，可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啊。”
叶天眼中闪烁着一丝寒意，当他明白自己那时的狂傲只是自欺欺人的愚昧，便已经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了那个被愚弄的人。
比起弱者的冒犯，在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的时刻，突然就被来自天道的玩笑给上了一课，难道这不是对自己此前愤怒的嘲讽吗？
“看来我是无法摆脱棋子的命运了，但在此之前，我好歹还有一个办法，是的，正是现在唯一可以更改命运的选择，至少，这一刻的我，还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
刚刚还矗立在世界之巅的叶天，瞬间出现在一间普通的旅馆内，站在叶星面前，眼神中已经充满了疯狂的决意。
“抱歉了，大姐，明明在之前就已经辜负过你很多次，最终却依然要做出这种选择。”
一粒金色小球，被叶天喂进叶星的嘴巴里，而在叶天收回能力从而脱离时停状态的她，也因此陷入到昏迷当中。
在做完这件意义不明的事情之后，叶天便借助地脉离开，再度出现于那片山巅之上，任由巅峰的冷意刮在自己身上，让原本被罡气充盈的衣袍变得僵硬。
“这就是，第三次么……”
当叶天选择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将山峰削平，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费力的盘坐在自己开辟的山尖平台上，刺骨的冷风并没有撼动叶天深陷的躯体，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在血液凝固的时刻，即便是这样的举动也显得太过艰难。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那个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原本清冷的声线似乎是被寒冷的风感中和了，叶天竟然在其中听出了一丝温和的意味。
……
没有回应，无论是嘴上，还是心灵都已经放空，就连在叶天作为“人”的五百年中那些值得回忆和感慨的种种景象，此时也没有在他的意识中占据任一份额。
这是他的选则，并非豪赌，所以无论最终得来的是什么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因此不再期待，而心绪，自然就显得平静。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会有些看不透你，需要依靠我的能力去倾听你的内心，但在除此之外的大多数时间，你的心情想法都很好猜，直白的像一个孩子一样，加以引导就能利用起来。”
那个人的声音在叶天耳中好像变得越来越轻也越来越远了，但却始终没有消失，似乎逐渐迈向死亡的灵魂，也无法拒绝那个环绕耳畔的声音一般，冻结的血管，也因为想要听见这个声音而缓慢的跳动着。
“曾经的我以为你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不过最近却似乎有点长大了，进入叛逆期，不听我的话，还自说自话的，在计划完成之前做这种选择。”
“不过，之所以会这样的状况，好像也有我任性的因素在里面，如果把全部的理由都放在你身上，那就太任性了。”
“所以，好好的睡一觉吧，至少，在梦里，你应该就能想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该做什么，能做到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浪费你的能力。”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