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合作与命运
在奇妙的律动结束后，叶天和莉莉丝同时睁开了眼睛，再看向对方时，她的眼中便少了许多戒备。
叶天的表情淡漠，却是从少女的灵魂中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气息，与此同时也明白了，她其实并非自己最好的选择。
这份古老的合约的确来自叶家，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世代流传下来，但更具叶星记忆中的印象，它的确具有约束这世界大部分生物的力量。
违约者的灵魂会受到毁灭性的责难——这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神秘力量，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来说，似乎都是属于不可抗力的种类，然而，既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常规生物，那么这种力量能对灵魂潜力巨大，且熟悉灵魂类攻击手段的叶天所能够产生的效果，却还是要等试过才知道了。
“不知道莉莉丝小姐，什么时候才有空和我们商讨具体的合作事宜？”
虽然借助由契约力量带来的短暂交替，从而在对方的灵魂中发现的一些自己其实不想看的东西，但叶天脸上却并没有丝毫遗憾或者意外的情绪流露，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着莉莉丝，似乎是在观察她的情绪波动。
灵境接触是相互的，既然叶天能通过短暂的观摩，便发现了对方命运星光中点滴令人遗憾的色彩，那么，莉莉丝，显然也会看见自己被束缚的灵魂，而叶天想在她脸上看到的，便是她是否会在此肯定自己的身份从而露出释然或者恍悟的情绪。
早先笃定和此刻发现是不同的，既然已经选择她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那么，叶天自然要观察对方的性格是否符合自己的需求，从而制定更进一步的合作计划。
“就定在明天吧，虽然接触本地豪强的计划还在进行当中，但如果要均出一天时间交给合作伙伴的话，我想，这样的心意我们自然也是有的。”
莉莉丝迅速起身，然而，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叶天并没有在莉莉丝的脸上看到任何表情。
她只是展现出一副和叶天类似的平静神态，淡然的点了点头，随意的说了个其实会暴露很多因素的时间，便起身离开了。
整个过程流畅非常，从叶天主动提出的要求来看，她所作所为甚至让人无法判断其此刻的心情，以及对本次合作的看法。
“看来，既然是能够成为千年大族的，那一家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叶天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倒不是为自己毫无发现而感到可惜，只是单纯在感叹对方伪装技巧罢了，毕竟，血裔虽然长寿但对方也不过是一副少女的模样，看上去还没有达到“进化”阶段，因此也不会太过年长，但对于自身外在情绪的把控却已经出神入化，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由阅历培养得来的能力，也不得不让人感叹，这个千年大族其种族能力的得天独厚了。
不过，少女终究涉世未深，不知道面无表情本身就是一种情绪的泄露，想要借此屏蔽叶天的耳目，就更是种天方夜谭了。
“只可惜，她身上的命运虽然强盛，但错误的选择，即便尽力修正，也是无法成为世界拥有者的。”
本就若有所思的叶天，再度摇了摇头，这一次，就只是单纯感到惋惜罢了。
“大哥，你们刚刚都在说啥啊？”
不过，叶天的感叹还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打断，因为就在他对命运抉择感到费解的时候，叶安十分“恰到好处”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显然，她也并不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困惑的那一个，毕竟就连之前给叶天送上纸质文档的侍从都还没有离开，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却是好奇有什么样的家族，竟然能够让自己的主家感到忌惮。
“哥图尔家的规矩就是这样，又不是你哥我喜欢那样神神叨叨的说话，只是千年大族的规矩如此，他们在异国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所以才要格外重视而已。”
叶天撇了撇嘴，他也的确不太喜欢和莉莉丝这样得到世界眷顾的人有太深交集，要不是他现在急需和世界本源有关的各种物质，恐怕也不会让自己如此轻易的被卷入世界纷争的大势之中。
“哦……”
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句，叶安也不太想去管这些生意场上杂七杂八的事情，比起家族事业，她还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安安心心的修炼下去。
在叶天身边待了一会后，叶安便自己离开他，心血来潮的上学去了。
作为家族子弟以及异人门下，叶家三子的身影很少出现在校园当中，既然是作为异人，家里也并没有给他们太大的压力，叶天，包括叶超然，这辈子待在学校里的天数恐怕都不会超过一个月。
不过，和两个哥哥相比，叶安就显得很不一样了，有直系亲属在管教的她，不但每学期都要在学校里待满一个月的时间，而且修行和功课都不能落下，这就导致她的少年生活，比叶天和叶超然都有充实许多，只是在多彩程度上便大有的不如了。
————
“见面的时间，就选在下周一么。”
站在阁楼的雅间里，叶天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那份由家族提供的商业资料，脸上的神色却是有些不满，似乎是在不满什么人对他的轻视：“看来，没有资历，我还是被小瞧了。”
“都不知道你是谁，他们又哪来的眼力见，明白你的能力？既然之前的老夫人放任了这些所谓的智囊团存在，那么就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在没有想到他们存在的理由之前，下手还是别太重了。”
叶星站在一旁，银白色的长发依旧宛如月夜流光一般缥缈，精致的脸庞也出尘异常，无论是在什么人眼中，现在的她或许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宛如仙谪，完美的不似人间造物。
但叶天显然和这些人不一样，他似乎还并不习惯她现在的样子，所以，当夜星主动站在他身旁的时候，都刻意掩盖了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打扰到他那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
“原来的老夫人？现在的你，也不清楚理由吗？”
叶天皱了皱眉头，但语气却是和之前既然不同的平淡。
正如还不太适应新身份的叶星一般，他对叶星的不适宜其实并非来自生理上的排斥，而是源自于自己内心的愧疚。
如果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和她一起在那个世界等待三年，如果不是自己将她也牵连进这个世界，那么她现在大概还能够保持着自己的身体，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战斗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怀踹着顶替他人的不适感，还要故作坚强的站在自己面前露出笑脸。
叶天没有拆穿她那经过了刻意伪装的坚强，叶星也一直将它当做不懂事的孩子照顾着，虽然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多半还是出自叶天，但两人对此，也都是心照不宣。
“我只是得到了她的记忆，当时的她在想些什么，或者有什么顾虑感情，现在的我又怎会清楚呢？”
叶星苦笑着摇了摇头，口中的语气说不上是自嘲还是惋惜：“如果现在的我能够清楚她的每一个想法，说不定现在的我们已经解开了彼此的封印，帮助你师傅成功脱困也说不定。”
“既然不可强求，那么顺其自然也好，这毕竟是无法预料的变故，而且主要责任在我，你就不要有太大的负担了。”
叶天现在说的话也谈不上宽慰，毕竟只是陈述者事实罢了，不过，这种程度的实话实说却是换来了叶星的一阵惊慌。
“你可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揉了揉叶天的额头，叶星的脸上也展现出嗔怪的神色：“既然你都说了，这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的情况，那会产生这样的变故也不关我们任何一个人的事，我又没说我有什么负担，你何必把原本就不需要承担的责任大包大揽呢？”
“……”
叶天不满意的撇了撇嘴，却任由叶星蹂躏自己的脸。
叶星可不是重生过两次，也在生死边缘徘徊过无数次的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坚强的她，也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分心的精神支柱。
显而易见，现在担任这个精神支柱角色的显然就是自己。
虽然这个支柱表现形式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但既然能够起到作用，就算要稍微放纵一点又能如何呢？
难道自己还要让完全是被年累了的叶星继续感到惶恐吗？
无论是伪装也好，忍受也罢，自己现在终究是亏欠她的，既然要还，不论是顺应自己的意志，还是忤逆，只要效果尚可，不都是应该被接受的吗？
怀带着这种心态，叶天便自顾自的放弃了对世界之子的思考，也没在意叶星似乎从上手之后就越来越顺手的揉捏，转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既然现在的自己没有受到太大限制，而白还在和这个世界的力量作斗争，那么，当自己收集到足够的世界之源后，这个世界之子的位置，是否也能有自己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