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传承
在一片漆黑光团的笼罩下，两道修长的身影盘坐在冥想用的蒲团上。
漆黑的光团，掩盖不了内部那斑驳陆离的光芒，属于这个世界的护盾，也掩盖不了那频频绽放的仙道气息。
不过，这种程度的掩盖也够了，叶天并不强求它能不露出一点破绽。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相对而坐的身影，叶天脸上的神色，却包涵了些许复杂。
其实，自己并不是没有更好的方法，但出于私心，他却希望叶空是能在未知道路上，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她大概也是这样想的，而白也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她的态度才会从模棱两可变成支持。
现在，仙道传承已经开始，作为传道者和承接者，白和叶空都沉浸在被道韵覆盖的魂境里。
而作为被“割舍”的那个人，除去因为痛苦而产生的片刻恍惚之外，叶天的意志，反而最先清醒过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叶天的目光也愈发镇静下来。
刚刚的想法，不过是因为灵魂苦痛而让他产生了动摇，现在那痛苦已经消去了不少，意识自然也清醒过来。
“我怎么会把你让给别人呢。”
轻轻的嘀咕一声，却是在提醒自己，迫使那在愧疚中摇摆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你变了很多，这不是坏事。”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叶天微微一愣。
并非他忘记了在自己脑海中居住的另一位成员，只是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说过话，因此才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许陌生罢了。
“你也变了不少，似乎是件好事。”
叶天随口回到，却明白对方果然拥有自己第二次重生前的记忆。
虽然这样的的笃定有些没有根据，但他向来都很认同自己的直觉。
“的确，因为有姐姐在，我变了很多。”
“或许，要不了多久，就需要请你在那边的世界帮忙了。”
ai的话让叶天有些意外，但却没太多的惊讶，只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想让我帮的，是什么忙？”
“我想到那边的世界去看看，姐姐她也赞同了我的想法。”
自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语调平静，却又蕴含着一丝期盼，叶天其实不难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但同时也知道，ai恐怕不会有多待见自己。
“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定全力以赴。”
叶天很轻易的做出许诺，因为这并不是需要让他考虑太久的事情。
如果ai真的想要在这个世界拥有一具躯体的话，就算要略施手段，他也会帮助对方完成心愿。
“先谢过了。”
ai客气一声，却是故意展现出两人生疏的关系来。
不在意的笑了笑，叶天并不计较她的敷衍，盖因他平日里也是这样对人家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仙道气息带动的斑驳流彩，逐渐将叶天身上也覆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辉光。
他沐浴在这朦胧的光辉里，竟然没也升起几分莫名的感悟来。
其人与天，极尽高远……
在朦胧的幻梦中，叶天似乎看到了那无限远的大道，以及数不尽的前人。
在这条道路上的许多身影，他都看不清面容，但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磅礴的力量，以及深刻的道韵。
他在这条仿佛看不见前路的道路上前行着，似乎意识已经飘远到一个非常广博的地方，正因为天地浩瀚，自身才愈发显得狭隘。
行走至深处，他竟然看见了ai的身影，只是那影子却不含道韵，看不出力量，在无数身影中显得异常渺小。
却还是被他一眼给认了出来。
她比自己，走的更远……
兴许是因为白的偏心？亦或者是因为她自身特殊的生命存在。
当叶天开始思考这些无聊的问题时，道的痕迹，便离他越来越远了。
感受着体内微微起伏的修为，叶天倒不觉得可惜。
虽然时间短暂，但他还是有所收获的。
至少，他距离那虚无缥缈又难以理解的存在，更近了一点。
眼前的叶空已经睁开了眼，但她的眸中却充满了漠然意味。
尽管她的气质很符合这种神色，但她却还从未对叶天露出过这般神采来。
因此，眼前的人，应该是分割出那部分意识的白。
“完成了？”
叶天平静的问到，却见叶空脸上，突然出现了几道金色的纹路来。
“她的天资，比我预想中更好。”
平静清冷的语调，果然是白的习惯，她抬头看向叶天，语气平和，却带有几分遗憾：“若是有足够的资源辅助，我甚至可以让她跃过观想，直接步入修行功法的阶段，只可惜，她现如今已经过了修行的最佳年限，而我也没有残留的力量，不能帮她改变体质。”
“我的能力能不能用在她身上？”
叶天如此问到，心知白会明白自己指的是什么。
“量不够，但也不是不可行。”
白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可行的方法。
“那有没有可能，收集到足够改变她体质的能量呢？”
叶天又换了个说法问到，却是让白抬头看了他一眼。
“自然是有办法的，只是，可能要让你的时间力量，暂时封印。”
白郑重的说道，但看她那平静中带着漠然的表情，却又不见严肃神色。
“透支？”
叶天挑了挑眉，倒是联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不，并非透支，只是要向天道借力，一但完成，以你的修为，注定要在天意之下隐藏自己。”
白说的轻描淡写，但叶天却不难联想到其中的危险。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副作用吗？”
尽管已经预知了危险，但叶天还是这样问道，显然是不打算放弃这种可能。
“忤逆天道的因果，会同时作用在我们这几个人身上，除去我和小爱这个本土诞生的天子之外，时光力量会让你们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化。
至于，具体会变老还是年轻，亦或者时光会前进倒流多久，这就要看几率了。”
白的语气一如既往，叶天却能从她的话里感受到很多东西，这个方法的不确定性和危险性太大，会影响的东西也太多。
与这些相比，ai的天子身份反而理所当然的就被接受了。
在说完这些以后，白的主体意识便消退离去，将思考的空间留给叶天。
“天道的惩罚吗…”
叶天皱了皱眉，心中却是在思考自己如果变小或者变老了，家族的反应会如何。
计划的事情仍旧需要多做纠结，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显而易见。
一个年轻而拥有实力的天才，只会比原本带来更大的价值。
而一个老了一点的天才，只要他的实力还在，那么其价值虽然会大打折扣，但仍旧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资源。
看了一眼在白的意识消退后便陷入昏迷的叶空，叶天便暂时将这些让人纠结的事情放到一边，随即将她带到了床上。
尽管传道的过程不算复杂，但现在也已经是午夜时分，正是该睡觉的时候了。
“我这是……”
晌午，当天边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渗透进来，叶空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自顾自的沉浸在拥有修为后那飘飘然的舒适感里。
“早。”
原本盘坐在她身边静静观想的叶天，见她醒来以后便十分自然的打了个招呼，随后自顾自的再次进入到浅修当中。
“去顺便早饭吧。”
脑海中传来的声音让叶空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师父，于是她下意识的在脑海中向白请安：“徒儿见过师父，给您请安了。”
“我在你脑袋里，你怎么见我？还是快去准备早餐吧。”
白随口吩咐到，却没有对她的反应表示费解，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叶空这才反应过来，登时急急忙忙的出门准备去了，居然显露出几分拘谨来。
“你的这个姐姐，倒也有趣。”
叶天脑海中的白，却是有些有趣的感叹一声，显然，叶空脑海中的分魂意识，也在她的掌控当中。
“她见到超越自己常识，并且无法拒绝的东西，有时就会这样，过不了几天，等习惯了就好。”
叶天平静的回到，今天的状态却出奇的好。
兴许是因为距离大道更近一步的关系，今天观想时，能在那身影里看见的东西也愈发鲜明了。
明明是看过无数遍的刀轨，此刻去仿佛拥有道韵，让他难以自拔的陷入其中。
“习惯就好吗？”
已经陷入参悟当中的叶天，自然注意不到白此刻的轻声呢喃。
当然，即便是注意到了，他也多半不会在意，比较叶空此前的应对，也的确有些有趣。
“姐姐，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在那边的世界也拥有躯体呢？”
ai的话回荡在白耳边，让她微微一怔。
“那是我的弟子，并非躯壳。”
白如此解释道，心中却是有几分意动。
她并非是对叶空的身体有什么企图，只是被ai的话牵引了心神，仿佛抓到了什么关键点一般。
“我知道啦，我要是能有一个那样的躯体也好啊……”
不知白的思量，ai兀自在那期待着，此时的她却没有料到，自己的心愿竟会在不久后便被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