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因果
是夜
叶天危襟正坐的盘坐在床上，而叶空则守在床边，向他投去担忧的目光。
事实上，这样的场面昨晚就已经发生过了，自从他对她坦白之后，叶空便一直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身上，甚至间接导致了在其他事情上注意力涣散…
不过，今晚就是“断臂”的日子了，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也被突然的攻击袭击脖颈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静谧中流逝，叶天并没有展开观想，因此整个人都沐浴在叶空的关注当中。
压力山大。
倒不是他不想进入修行状态，亦或者在叶空的关注中静不下心……只是，观想在通常状态下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打断的过程，如果突然遭遇剧痛的话，很有可能造成修为损伤。
因此，叶天才会选择静心等待，即便要顶着叶空那关切又担忧的目光，也不选择放空心神。
“……！”
猛然间的剧痛迫使叶天睁开双眼，然而，这痛苦只是让他的一条手臂暂时无力，失去控制，因此，这恐怕并非是哪个人带给自己的伤害……而是自己带给自己的。
与此同时，原本还好好影藏在黑暗当中的神秘女子，突然间从潜行状态退了出来，困惑且不解的摸了摸脖子。
由于处在机甲当中，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并没有将她击飞出去，但那股痛感却无视机甲的存在穿透进来，让在最近这几天连连遇到怪事的她心底微惊。
就在前几天，自己特意留下，让他们潜伏在大家族的“种子”突然间死掉了两个，原本还以为是有什么隐藏高手击杀了这些实力不强的种子，但在调查过后却发现他们在死前都没有和那些家族强者起什么冲突。
并且，就算是死也是死在了自己隐匿的地方，甚至在她前去探查之前都没有暴露在世人眼中。
这对她而言显然不会是什么正常的状况，起初还以为会是因为自己功法出了什么差错才导致了这样离奇的状况，但现在看来却不是那样……
似乎已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盯上了自己，怀带着这种穿透性的力量，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再加上种子的突然死亡，是警告吗？
不过，刚刚袭击自己的力量也不算太强，只是勉强达到了巅峰战士的程度而已，即便如此却也伤到了自己，视野和感知范围里甚至没有敌人的踪迹，简直防不胜防。
是某个家族的老家伙吗……这样的警告方式，倒是符合那些行将就木的老东西的性格。
轻哼一声，女子再次转身消失在黑暗当中，在那些家族子弟有反应之前，通过阴影离开了这片土地。
不过是一些老到不行的老家伙而已，既然不敢和自己开战，想必也没有达到星域境界，待自己功法大成，完全可以再杀回来将他们轻易消灭，没必要现在就去和他们硬碰硬。
盘坐在床的叶天，还不知道那突如其来的攻击已将大敌暂时逼退，在双手被撕裂的痛苦传达到自己身上之前，他已经吞咽下早已准备好的药物，将痛苦减到最轻。
然而，即便已经使用了药物，那股不断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力量也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叶天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间段回到这里…也不知道那个人之后有没有继续对自己出手，此时的他竟感受到了作用在灵魂上的痛苦，之前准备的止痛剂，在这股痛苦面前竟然毫无效果。
“恪守心魂，做不动观。”
白冰冷的声音让叶天在那股痛苦当中稍稍清醒过来，在灵魂苦痛的逼迫下他立即就明白了白的话，全身心的投入到观想当中。
而一直坐在床头，守着他的叶空也被他身上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
之间，叶天的一双手臂，在那神秘力量的影响下，宛若被绞刀切裂一般，化作肉沫飞舞开，又消散在空气当中。
大量的血液从他身上四散开来，但滴落到床单上的却少之又少，大部分和那肉沫一般，不知飘散何方，只有少部分从断臂切面滴落的血迹，染红了他坐下的被单。
叶空想要靠近他，然而却又看见他那痛苦和安宁混杂的表情，明白他这是在极力抵御精神痛苦，只好担心的站在旁侧，却又无法帮忙。
在叶天过于轻松的状态影响下，她没有料到这样的状况，因此，此时担忧的心绪也就愈发强盛。
将全部心力倾注在叶天身上的叶空，甚至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身上出现的，那短暂且轻微的窒息感。
所幸，因果的力量虽然也作用在她身上，但给她留下的影响，也仅仅只是这么短短的一瞬间，甚至没能让她在这样的状态下感受到自身不适。
宛如星辰般庞大且充斥威势的巨龙，在叶天的意识中发出阵阵动荡寰宇的龙吟，却又难敌那逐渐侵蚀着整个广袤宇宙的阴影，即便它愤怒的宣泄自己的力量，做出了自己能做到最大限度的努力，也依旧难以抵御那股力量。
不过片刻，黑暗便将它的身体蚕食出片片白骨，那宛若流荧般晶莹剔透的骨骼堪堪挡住了原本所向披靡的阴影力量，却依旧是杯水车薪。
由叶天观想而诞生的巨龙，无法抵抗这庞大的阴影力量。
“昂——”
高昂且充满了穿透力的龙吟划碎了一片片被阴影侵占的星辰，但那些星星却很快就再次被占领回去，在此消彼长的对抗中，叶天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哎。”
一声轻叹，却仿佛蕴含着无穷之力，让已经在叶天脑海里占据了半壁江山的阴影止住脚步。
一道人影在叶天的精神海中出现，在那星辰巨龙的脑袋上凝聚，而叶天，也第一次看见了她的身影。
那是一个风姿卓绝的女人，却又让人难起邪念，纵然只是站着，她身上却也仿佛怀带着某种威势，即便直视她，也要附上莫大的勇气。
漆黑的长发及腰，暗金眼眸微垂，那女子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已经成为宇宙的中心。
“去游戏舱。”
原本低垂着头的女子，突然从她说出来这样的话，随后，叶天便突然清醒过来。
来不及和叶空解释，纵身飞扑，叶天迅速进入了自己的虚拟现实系统。
莫名浩大的力量涌来，叶天再度失去了意识，在他昏迷前夕，他似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
阳光微微有些刺眼，清新的空气混杂着泥土的气息，还有股薄荷的香味。
在这样清新的感觉里，叶天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有点陌生，但还真是清澈的天空呢。
不知为何，在这片陌生的天空下，叶天竟未感到一丝紧张，仿佛已经熟悉了眼前的陌生天空一般，对其怀带着某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叶天懒懒的向一旁望去，却见到了两个稍显陌生的少女。
“你醒啦。”
白发女孩的声音很轻快，似乎心情非常不错的样子，走到叶天面前，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里是……”
叶天有些懵懵的挥了挥手，然而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带来了及其鲜明的效果，让一大片草地随风消失了。
“这可是我和白好不容易才构建好的世界，你干什么嘛。”
似乎有点埋怨的瞪了叶天一眼，眼前有着猩红瞳孔的白发少女又挥了挥手，顿时把消失的草地补了回来。
“你是……”
叶天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才反应过来她是谁。
由于过去从未她展现这样的姿态，才导致叶天一时间未能确定她的身份。
倒是一旁的白，稍微回忆下就想起来了，这里大概是自己的梦境，本就居住在自己精神海里的她也没理由进不来。
“我叫白自爱，你是白姐姐的朋友，只要叫我小爱就好了哦。”
ai很自然的拍了拍叶天的肩膀，并且很轻松的向他介绍了自己的新名字，丝毫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
“很高兴认识你。”
叶天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完全不知道在自己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眼前这两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她连姓氏都跟对方姓了？
“看来，那个人在杀死你后，还对你的灵魂进行吞食……不过你此前收到的伤害毕竟只是来自因果，那力量缺少主使，也因此弱了许多。”
稳稳坐在小亭子里的白淡定喝了口茶，然后才对叶天解释了一下之前遇到的那片阴影，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把这件事给盖过去。
“从今往后，作用在你身上的时间力量便不复存在了，如果准备好醒来，就自己出去吧。”
“额。”
叶天挠了挠脑袋，他从白的语气里听出了逐客的意思，但这应该是他的梦境没错吧？
话说，还能自己想出去就出去吗，之前的不都要等自己的身体自然苏醒之后才行？
“这里并不是你的梦境。”
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让他找回了之前的感觉。
“你没事吧……”
叶天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虽说之前事发突然，自己意识涣散，但白的声音却很及时，因此自己那时候其实也是有机会自己镇住那股阴影力量的。
只是，自己在努力无果之后却有了一丝放弃的念头，若不是白的身影在最后关头出现，自己恐怕真就危险了。
对方平时说几句话都困难，这次却帮自己压制了那股力量，也不知道她还剩下多少力量护身。
“你的反应还算不错，最后于虚拟世界对接带来的力量很强，其中一部分被你吸收，一部分被我截取，因此我的力量也没什么消耗。”
白这样说着，却是微微抬了抬头。
叶天眼中，远方的天际，出现了些许裂纹。
“看来，你姐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换肢手术，准备在你清醒之前完成，让你少一点心理压力。”
在不让人冰冷的时候，白的声音稍显飘渺，让叶天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叶天也明白对方声音冰冷其实是因为力量过强，所以在她状态很好，或者展现力量的时候自己才会感到清醒。
而她当前状态的声音，大概才是比较正常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