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千鲸落
无墨正想直接拒绝，不语轻轻抬手拦下，尤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什么事？”
“天机阁中，两样东西不许碰，黑云虎骨和红室术法。做到了，蔡家放你一马，认你在入府集所为是规矩之下。”
无墨和不语对视一眼，转头嗤笑：“做梦！”
“你大可以试试！”蔡昊乾气急败坏地叫起来，“只要你敢碰，那蔡家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你的靠山绝对保不住你！”
“噢。”无墨完全不将蔡家放在眼里的样子，让蔡昊乾恼怒至极，阴狠地死死盯着无墨。
宝老头看着两个人踱步进阁，兴趣盎然地看着：“来了？”
“见过宝老额，见过大人。”无墨差一点就顺口出来了。
宝老头无言地哼了一声，想着黑布雨那个称呼，顿时气得牙痒痒：“你就在这里候着，你跟我来。”
无墨给不语递了个眼神后，跟着宝老头走进殿后。
“天机阁术法收藏极为丰富，上至禁术，下至体纹级常规术，都有！”宝老头幽幽说道，“但能得到哪本，还得看你自己的能耐。”
没等无墨问，宝老头直接解释道：“在天华鹤纹下冥想，坚持的越久，你面前的千鲸落亮得越高，对应的术藏室也就越好。”
两人已经走到一个用书架围起来的圆形房间，挑空三层楼高，还有悬浮的飞椅和不断移动的栏杆平台在头上划过。
地面正中三阶高台，最中心有一个4码高的巨型球体，上面是无数栩栩如生的鲸鱼，形态各异但头下尾上，远远看去便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压抑。
宝老头指了指千鲸落旁边的软垫说道：“准备好了再坐上去，身边纹印亮起后测试便开始了。我提醒一下，调整到最佳状态再示意我开启，药剂什么的也可以使用。”
无墨想了想：“它测试的是什么呢？”
“你的潜力或者说，你的修炼之心。”宝老头玄之又玄地说道，“没人说得清它的原理，但它从未走眼过。不是没有声名斐然的天骄在这里落得绿翡之评，当时也极为愤慨。这些年过去后，果然泯然众人矣。”
“明白了，多谢阁老。”
无墨走到软垫上坐下，上面传递出一丝清凉之意，他还能隐隐察觉到其中混杂着黑暗元素的微弱本源。
其他的呢？无墨将心神探知过去，果然九张垫子每个都对应一种元素本源，自己走到这里来，应该是本能的亲和体现。
他想了想，起身走到精神本源的垫子上重新坐下，一旁的宝老头一怔，正欲开口提醒，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声。
这个小子已经走到黑暗本源的垫子上，却又换到精神那边，应该是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之所以这么选择，应该有他自己的考量。
但还有什么能让一个极致黑暗亲和的家伙放弃黑暗本源？！宝老头几次想开口，但都强行忍住了。
无墨的考虑很简单，他是极致黑暗不假，但元素的理解却是弱水和精神领先一步。
若单单为此，他还不一定会放弃自己最为亲和的黑暗，但他的领悟进入一序列后和元素理解能够相辅相成。
序列可就远比元素亲和更具优势了。
近十刻后，无墨将自己状态调整到最佳，灌下一瓶修炼药剂，睁开眼对宝老头点头示意。
“起！”宝老头没有多说什么，随着两把秘钥腾起空中扭转，仿佛打开了一道无形之门，千鲸落有所感应，一道华彩自下而上掠过，软垫周围的叠影也渐渐清晰起来。
“有人开了千鲸落？”
此刻中央大厅选书的有近十个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中央，一道瘦弱的人影正盘坐在软垫上，随着纹印从外围推近，很快他就将迎来考验。
“星辰相？切”有人不屑地撇了撇嘴，再去兴趣，想着多半又是哪个豪门世子挣了家族赏赐吧。
也有人暗暗思索，联想到最近的热闹事儿，隐约猜到了无墨的身份，饶有兴趣地放下手中的书，准备观看他的测试。
随着身边最近的一圈纹印亮起，无墨猛地身体一颤，好像过电一般。
测试，开始了！
无墨环顾四周，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特别的空间，只有身边无穷的黑暗和远处宛如打翻颜料盘的迷蒙色彩。
浓郁地像油画一般的色彩，突起一根尖刺，狠狠朝无墨撞来。
无墨下意识抬手才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能力。
来不及思索，色彩猛地刺入体内，并非痛苦也非愉悦，而是一种难以言明的不适让他几欲解体。
放弃吧？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便被无墨压下，心令如山让他谨守本心，身影顿时稳定下来。
一会儿，第二道尖刺自后背刺入，那种带着法则之道的解体感再度浓郁，迫使他放弃。
原来如此。
无墨明白了千鲸落的测试方式，正是利用这种接近天地法则的力量来瓦解精神凝聚的形体，一旦崩坏应该就结束了。
测试，便是和天地法则的对抗，这也正是修炼的意义。
油画色彩之柱便是混杂所有元素到实质的东西，并非本源，但压力极大。无墨突然想到什么，尝试感知其中的精神元素。
直到第四根尖刺刺入，无墨已经感觉摇摇欲坠的时候，一抹亮紫陡然浮现在身侧。
赌对了！
无墨大喜之下，从尖刺中迅速抽离出亮紫，并分心将它们堆积在尖刺刺入之地，隐隐形成对抗之势。
果然，选择精神本源的垫子是有用的，一序列领悟，帮助他在混杂至极的尖刺中成功分离出了精神。
第五根尖刺再度落下，这一次并不只是全新的分离感，此前四根尖刺竟一同威力倍增，只是刹那间，无墨的双腿和指尖便分解不见。
给我稳住！
无墨血眸再现，体内深渊露出獠牙，不断加速并肆虐身体每一处经脉，将侵入作祟的元素一一剿灭。
他现在算是明白这个测试难在哪里了。
不仅有外部的分离感，体内还会有侵入的元素，而且这些能凝聚实质的元素的极难清楚，连深渊都要费一番功夫，更遑论普通元素了。这一内一外的配合，让无墨全力以赴才堪堪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