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离境
鸥眠镇才落址的时候，吸引了很多游客。
但当神裔们看烦了聒噪的海鸥，受够了随处可见的鸟屎，原本雄心壮志要打造神族第六十四座城市的镇长，逐渐心灰意冷，这里便义无反顾地颓败下去。
如今已经很少有游客光顾，来建设的人将错就错定居于此，渐渐也有了几分归属感。大家互相都认识，脱离了大城市的繁华，这里的单纯与祥和反而让人感觉是乱世的一处净土。
不过，这也让无墨他们的到来显得格外扎眼，悄悄出海恐怕不现实，只能试试办出海手续，不过看那颓败的样子，估计也好几年没人管了。
往常就是一个海管事穿着他陈旧肮脏的官服躺着喝酒，常年醉眼惺忪窝在不足3塌的小亭子里，后面为了方便干脆就在出境大厅隔了块区域，搭上一张简单的木床。
里面布置的还挺像样，无墨看着黑布雨神情复杂地坐在海管事对面，分不清这人是醒着还是醉了。
“要离境？那你走呗！什么时候捞完鱼什么时候回来，我又不是你老婆，我管你什么时候到家”海管事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眼睛眼看就要闭上了。
黑布雨眼角直抽，耐着性子说道：“那得给我们盖一个虚兽触啊，不然虚兽网会响警报喂，先别睡啊！”
海管事怒火一下子起来了，大力拍着桌子，吓了无墨一跳：“你烦不烦！虚兽触不是给你们挂在那儿了么，你捞什么鱼要跑那么远诶不是，你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
莫崖他们僵硬地转过脖子，发现那个可以让人合法离境的虚兽触，就被那么一根脏兮兮的绳子挂在钉子上。
周围别说防护了，上面油腻腻一层污渍都不知多久没擦了，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啊，那啥，不好意思，你睡你睡。”黑布雨满脸黑线，轻轻拍了拍海管事的肩膀，他还真就砸吧砸吧嘴睡过去了。
莫崖满脸复杂地拿起虚兽触，在每个人本玉上都印上了识别码。说真的，以他们尊贵的身份，出入栖魔岛也得提前一天吩咐，让下人走程序，时间也是定的死死的，管理相当严格。
这会儿亲手摸到虚兽触，他都感觉像做梦一般，明明还没想到怎么利用，却想先把这玩意儿贪了再说。
“算了，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北骞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回身走到虚兽触那里，对着自己本玉一阵狠盖。
“哈哈哈哈，可以可以，以后可以合法出入神族11次了。”北骞乐呵地说道。
黑布雨等人顿时极为无语地看着他，鄙视了半天后，纷纷拿起虚兽触在自己本玉上一阵猛戳。
“出海！”黑布雨收起本玉，手一挥，众人直接朝海岸走去。
特哥只搞来了一艘渔船，基本没有防护力量。不过以他们这群人的实力，一人一根木条都能飘到精灵族去。
噢，除了无墨。
无墨登船后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国度，12年生命，到如今他什么都没留下，不属于他的都被带走了，属于他的都被烧了。
这个国度倒是给他留了很多东西，无墨带着满溢的恨意轻轻笑了一下。
这一转身，风雪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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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墨在出海第八天后，深刻感受到了祖华大陆的辽阔。
相邻俩圣族最近的港口，都要航行十天。如若真要靠这么艘破渔船回到栖魔岛，没个一年半载的根本到不了。
好在瑰丽的科技时代早已拥有空艇，将人力难以触及的广袤世界，拉近到触手可及的空间。
无墨在一张纸上默写今日学到的文字，十二红袍之一的秋岚在一旁点点头，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他，这个孩子的聪颖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记忆超群、领悟近妖还能静得下心，就连她在这整日摇晃的渔船上都有些烦躁，但这个孩子却学得津津有味。
黑布雨终究还是没有放弃希望，让李用3天时间，去一个冷门城市中的初级学府偷回了识字教材。
以窃火相的实力干这事儿，李都羞愧地蒙了脸才去完成任务。
现在，在得知无墨的学习进度后，李终于挺起胸膛，肯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黑布雨今天新奇地发现，无墨已经在看《棘苍古岚语初级学本》了：“你能看明白了？”
无墨苦笑一声：“还有好多不认识，不过我觉得查的过程也是识字，效率还挺高。”
北骞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无墨，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成绩总提不上去，也是情有可原的。
十二红袍对这个刻苦的孩子越发喜爱，从兴致勃勃到有些不耐烦，现在又重新热情起来，无墨的问题他们都乐此不疲地抢着回答。
黑布雨看着这一幕笑了笑，眼神飘向远方，他是真切感觉到，一个妖孽正在茁壮成长着。
清晨，无墨独自爬上桅杆台，托着腮远眺风景，让眼睛休息一会儿。
一艘挂着蓝色旗帜的航船从礁石后突然窜出，船身倾斜得不太正常，无墨双手刚刚离开下巴，船头便猛地扬起，一根黑柱般的东西迅速缩回水面，船头重重砸到水面上，激起一片惊呼。
无墨赶忙冲了下去，船头上黑布雨殿下他们正聚集在一起，认真看着远处那艘遇袭的航船。
“殿下，他们是遭遇魔兽了么？”黑布雨说过的话无墨都很用心记了下来，万兽之海的名字由来他并未忘记。
黑布雨有些凝重地点点头，抬起手腕吩咐一句后，对无墨说道：“嗯，而且恐怕不简单啊。远航轮已经属于远洋探索船了，防御强悍，平浪度表现良好，能把这种船摇那么厉害，还顶那么高，不是低阶魔兽啊。”
莫崖举起炼金地图，表情同样严肃：“在近岸深底海域选用远航轮，说明他们是很有航海经验的人，不太可能误入魔兽领海。而且按照去年的《探海索目》结论，这片海域不应该存在力量型魔兽。”
无墨吞了一口唾沫，有些紧张问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黑布雨黑着脸啧了一声：“我们能跑掉是最好，但一般遇险的船都会向其他船只靠近寻求帮助我靠，果然是过来了，看来我们是跑不掉了。”
无墨转过头看去，那个原本小黑点一样的大船已经变得和拳头一般大小了，不难猜到对方正全速赶来。
“算了，全员备战！”黑布雨大吼一声，脸上浮出几抹坚毅。
红袍们应声而动，没有人慌乱，每个人都默契地准备着，或是布置防御卷轴张开元素结界，或是调整站位，威慑掌船渔夫。
无墨受到感染，从一开始的紧张慌乱也慢慢镇定下来，遇到实在躲不过的困难就迎头赶上，身边这个人在他心中留下一个笔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