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孤独的目光
“小艾，这个洋娃娃哥哥要借用一下。”
“有些特殊的原因，也为了小艾的安全，哥哥需要和……小雨单独聊一聊，可以吗？”
把洋娃娃抓到手里，免得发生意外，陈树顿了顿，尽量微笑着和小艾解释原因。
“行吧，不过小雨她不是坏人，哥哥不要伤害她，好不好，小雨救过小艾，小艾很喜欢她。”
小艾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洋娃娃，乖巧的点了点头，她年纪虽然很小，可懂的很多事情。
和陈树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认真。
“恩，哥哥知道了。”
陈树想到在玩偶城自己离开的那段时间，这个洋娃娃竟然救过小艾，不由得轻声道。
“好，小雨可是我的朋友呢。”
离开小艾的房间，谨慎起见，陈树直接将洋娃娃带回了墓地空间，来到一片空地上。
洋娃娃很破旧，看样子应该是有个十来年了。
手臂少了一只，不过身上已经被小艾认真的擦拭了一遍，除了一些无法简单抹去的污痕，其他的地方倒是很干净。
此刻。
陈树将娃娃紧紧的抓到手里，隐约间感觉手里抓的不是洋娃娃，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种感觉非常怪异。
“要是放在以前，我已经把你烧了，趁我还有耐心，你自己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就用强硬的手段把你逼出来了。”
娃娃被放在一个木桩上，正对着他。
洋娃娃救过小艾没错，可陈树并不知道她有没有其它目的，甚至很有可能救援也是捕猎的某个重要环节。
邪物的捕猎方式有很多种，制造恐怖只是最常见的手段，并不是唯一。
爱情，友情，亲情乃至人的七情六欲，都可以是其捕猎的一个环节，手段防不胜防。
洋娃娃安静的摆放在木桩上，对着陈树，并没有一丝异常，似乎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娃娃。
可陈树知道。
对方绝对是邪物或者其他什么异常的东西。
无论是他‘看见’她和小艾玩游戏，还是小艾和他说的话，这东西应该会有自己的灵体。
“再不出来，信不信我烧了你。”陈树眉头紧锁，声音有些冷起来。
黑色火焰出现，黑色洋娃娃才有了动静。
一个穿着黑色公主裙的小女孩从洋娃娃身体中走了出来，褐色长发，黑色瞳孔，黑色指甲。
还有浓浓的烟熏妆，出现在他的面前。
黑色女孩见到陈树后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咔咔咔……
身体如木偶一般，手脚关节以不符合常理的形式转动，如蜘蛛一般跳到树上。
脑袋180度旋转，对着他怒目而视，呲牙裂齿，就像一头发飙的小狮子。
一片浓郁的黑色出现，她身子一跃，向着陈树涌动而来。
“话也不说就攻击我吗？”
陈树目光一寒冷，鬼瞳臂缠绕着黑色火焰，直接一巴掌将黑衣小女孩拍了过去。
恶魔火焰融合血雾的一些特性后，威力比以前增加了不少，对普通邪物能够造成更大的伤害。
况且。
这黑衣小女孩虽然看上去凶狠，但是能力却是一般，洋娃娃化成的身体被拍中后，发出一声惊恐的厉叫，飞了出去……
撞到树桩后，黑衣小女孩双手抱腿蜷缩在地上。
“这邪物好像有点弱……”
陈树走到黑衣小女孩的面前，她瑟瑟发抖。
见陈树走近又露出凶悍表情的模样，张牙舞齿使劲，又不敢上前攻击，眼里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这模样，让人联想到那些被人类伤害过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
见对方这副模样，陈树微微皱眉问。
“嘶！”
蓦然之间，黑衣小女孩再次如黑毛一般窜起，猛的扑了上来，结果陈树再次将她拍到了几米远。
踏踏踏……
陈树走进，黑衣小女孩又扑了上来，他再次将对方拍出去，就这样，连续拍飞了十多次。
黑衣小女孩终于身上的力量被消耗的差不多，再也没有力气扑上来，躺在地上面如死灰。
低头，俯视，看着目光呆滞又有些许怨恨的目光，陈树沉吟了一下，顿了顿道：“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小女孩死死的看着上当了人，望着蓝蓝的天空，呈大字躺着，目光幽幽，没有回话。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呢？
没有一丝期望，呆滞而木讷，充满着一种无法理解的悲哀，就像一个被不断抛弃的孩子，孤独而无助。
这不是一个邪物该有的目光，更像是一个流浪的小野猫才有的目光。
这种目光有些让人心疼。
这种情况，反而让陈树眉头皱的更深了。
对于邪物，他向来冷酷无情，可对于黑衣小女孩这样的情况，他有些下不去手。
况且，小艾那边也不好交代。
“小艾说你叫小雨，对吗？你为何要救他？”
想了想，陈树换了个方式，冷声问道。
这下，听到小艾的名字，她那呆滞的神色中似乎突然多了一丝神采，歪着脑袋注释着陈树。
目光炯炯，微微张了张嘴，终是神色一暗，似乎想到了什么，摇头没有说出话来。
“有反应了。”
陈树心中微微一松，只要有回应，那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很多，起码代表着是可以交流的。
大部分邪物是无法交流的，被纯粹的杀戮恶念支配，但也有一些是比较特别的，拥有着自己的思想。
这个黑衣小女孩，应该是一种洋娃娃灵。
“你告诉我为什么救她，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你们继续一起玩，不然……我会烧了你。”陈树道。
黑衣小女孩还是没有反应，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死亡。
陈树思索了一下，再次说道：“小艾让我不要伤害你，她是个很少主动提出要求的孩子，很乖巧，因此……她很在意你这个朋友。”
说完，他安静的看着黑衣小女孩的眼睛。
这次她的眼睛明显有了一丝更加人性的灵动，就像是黑暗的深渊中多了一丝光，楞楞的望着天空。
良久，她的嘴巴再次动了动：“小艾……她……很好……她喜欢我……我们是朋友……她……她是我的朋友……不会抛弃我……”
声音有些嘶哑，也不是很连贯……似乎她好久没说过话了，又似乎她非常不习惯说话。
“朋友吗？”陈树重复了一遍，神情闪烁不定。
“那时候玩偶城的恐怖，想必你比我还清楚，你出手救她就不怕被盯上吗？”
黑衣小女孩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明明很害怕，可嘴角挂着一丝笑容：“朋友……不怕……小雨……死了……或许不错……”
“为什么？活着不好吗？”
“活着……很……孤独……不好……”
说着说着，她声音越来越轻。
陈树深深的看着这个洋娃娃化成的小女孩。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直接将之消灭，不给自己或者小艾留后患，至少应该把灵灭了，留下躯壳。
可这样做真的正确吗？
不说小艾一定能察觉洋娃娃的变化，就算现在让他出手……似乎也很难下手。
“因为你是个洋娃娃。”陈树突然沉声道。
黑衣小女孩身子微微一颤，眼中的光瞬间消失，呆滞的喃喃自语：
“是的，因为我是和洋娃娃……所以……我……的生命中不应该有爱……因为大家都会长大……她们会遗忘我……有新的朋友……”
一抹红色从眼角流淌出来，陈树能够感觉对方灵力在消散，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