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硫酸海洋
暗影星是一个二维的行星，离恒星的距离不远不近，完全处在宜居带之中，所以它的温度气候也极为适宜生命存活。
当然，这个生命也同样是二维生命。
在二维时空中，能活下来的只有而二维生命！
跟随在佛耶戈的身后，李阳踏上了这一颗为圆形的星圆。
穿过二维大气层，首先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黄褐色的大地，绿油油的森林，而是一整片翻滚着巨浪，不停在怒吼的无边海洋。
地球的海洋是蓝色的，看起来祥和而又美丽。但是暗影星上的海洋却是深深的绿色，就像长了一层厚厚的绿藻，悬浮在海的表面，让人不寒而栗。
“这颗行星，还真是少见啊！”李阳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
佛耶戈微微一笑，道：“暗影星上的海，和寻常星球的海洋完全不同。其他星球的海洋那是真的由海水所组成的海洋，而暗影星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李阳深嗅了一口气，即便是悬在天空之上，离着海洋有着好长一段距离，却依旧能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
那是海洋挥发出来的气味。
就好像馊了几十万年的米饭散发出来的味道。
佛耶戈看了李阳一眼，解释道：“寻常星球的海洋那是海水所沉陷所形成的海洋，而暗影星上的海洋，却不是由海水形成的，而是硫酸。”
“暗影星上超过70的区域，全部是硫酸海洋。”
“这么说来”李阳若有所思地看向佛耶戈，却并没有说话。
“你想的没错。”佛耶戈负着手轻轻叹息道，“对于碳基生命来说，水是最完美的溶剂，碳基长链分子在水中基本不会发生什么反应，所以才能形成小分子碳链，大分子蛋白质，以至于到后来的dna链条，细胞，组织等等。”
“但是，宇宙这么大，却不是所有的文明都是碳基文明，还存在着其他形式的生命体所形成的的文明，比如硼基文明，氮基文明，甚至是类星体，简并核物质文明”
李阳赶紧打断道：“等等等等，你前面说的硼基氮基文明还挺靠谱的，后面的类星体，简并态文明又是什么鬼？”
“哈哈哈”佛耶戈回过头，不好意思道，“活了这么久，就靠着前人的一些科幻小说支撑下来的，这些文明也都是我从小说里听来的。”
“小说？科幻小说？”李阳彻底无语，“你怎么就不说说恐怖如斯，浑身长满红毛的文明？”
佛耶戈笑道：“玄幻和科幻，我还是能搞清的。”
“行吧。”李阳摇了摇头，也不打算做过多的纠缠，“那硅基文明呢？硅和碳属于同族元素，本身性质也是基本相近。并且，碳元素和硅元素都能形成有机分子，这片硫酸海洋里，所形成的生命，想必就是硅基生命了吧。”
他在镜像空间里得到的那块石碑上，便是将硅基文明的发展历程清晰的绘刻了下来。
所以他猜测，二维空间的生命，极有可能和曾经的硅基文明有关。
佛耶戈回答：“没错，就是硅基文明！曾经在这颗星球上，诞生了一个以气压差为食的硅基文明，这个文明的发展本来极为缓慢，但是后来却意外得到了盘古文明的传承。就此，这个文明正式走上了神级文明的道路。”
“哦，对了，气压差你应该知道吧？”佛耶戈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李阳“嗯”了一声，淡淡道：“所有文明在认知宇宙的时候，都会发现一个极为重要的定律，在地球，这个定律叫做热力学第二定律，也叫做熵增定律。在孤立的系统中，热量总是不可逆的从高温物体流向低温。”
“对于地球文明来说，这个词叫做热量，而对于硅基文明来说，这个词应该就叫做气压差。”
在那块石碑上。
他看到了一面向上无限延伸的坚固铬墙，铬墙以内生存着一种硅基机械生命。
他们的大脑是气态晶体管，以气压差为能源，每天更换两个充满空气的肺，就能维持住生命。
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气压差就是他们的熵！
“没错。”佛耶戈叹息道，“构成我的物质平淡无奇，物质构成的我是个奇迹，不管是碳基生命，还是硅基生命都是如此，也都同样遵循着宇宙熵增的规律，只是不同文明之间，对于熵的具象化体现不同，暗影文明所体现的就是无处不在的气压差。”
“巫族文明原本也是硅基文明，没想到他们最后所留下的传承，却也是被一个硅基文明得到了。”李阳看着眼下的硫酸海洋，稍有感慨地说道。
在三维的宇宙中，海洋呈现在人们视野中的，是一个碧蓝的平面，而在二维的宇宙，星圆之上的海洋，则是只将它自身的线条体现了出来。
李阳悬在空中，只能看到一条波浪线在海面起起伏伏，偶尔有硫酸溅入空中，泛起绿色的浪花。
“暗影文明！”李阳自言自语了一声，又看向了佛耶戈，“你穿过复虫洞，来找寻这颗星球，就是为了曾经的暗影文明？”
“已经二维化的文明，能有什么值得追忆的？”佛耶戈的声音忽然就低沉了下来，“不是为了这个文明，而是为了一个人！”
已经二维化的文明？
李阳反复斟酌着佛耶戈话中的内容，眼神愈发的变得明亮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曾经的暗影文明，其实是三维时空中的文明，只是因为受到了降维打击才跌落到了二维？”
佛耶戈摇了摇头，目光缥缈恍惚：“不止是暗影文明，甚至是这片二维空间，都曾经是三维宇宙的一部分。这小小的一部分，在二维化之后，便映射交接了两个宇宙，横亘在虚空之间。”
“两个宇宙？”李阳又有些模糊了。
佛耶戈却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深深看了李阳一眼：“如果你有办法离开这里，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