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爹娘上门,惊闻噩耗
王璇玑走了,离开了小城户阳。
龟仙卸任之前,专门派遣王虎与李三七打了个招呼,并送上了一枚青云门庶务殿的行走令牌。
叠瓣梅花盗一案,李三七误打误撞,挖出了彩蝶门的不轨行径,帮了青云门一个大忙。
这块令牌便是王璇玑代表青云门赐下的谢礼。
凭此令牌,小李捕头能够调配青云门所有山下行走的试炼弟子,只要不违反门规,他们必须无条件听从。
但令牌只能用一次,用过之后,便需归还。
“这玩意儿除了装逼,有个毛用?还不如教小爷两手道术呢,华而不实。”
没错。
李三七又能够再次驱动法力,他恢复到了服气境。
只是在外人眼里,他依然是武者一个,没有气海。
少年法力的来源,是左臂上端的胎记。
这个要命的东西现在已经不再是黑乎乎的一团,而是生长出了一条狰狞的鳞爪,看起来很像某种凶兽的足部。
具体是何物,尚且辨认不清。
少年也不着急,他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大哥,这块令牌送给你了,拿去玩。”
李三七送走王虎之后,顺手就把青云门庶务殿行走令牌抛给了房大头,却被识货的刁叶黄给半路截胡,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小史黄儿,那是老子兄弟给老子耍着玩的,你还给老子。”
“耍什么耍?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挺大个脑袋,里面全是大便,烂番薯臭鸟蛋。”
“哎呀,你敢骂老子?老子掐死你。”
“你来啊,有胆过来,小心我啐你一脸唾沫。”
……
小李捕头没有理会大头鬼和小书童的打打闹闹,自顾自想着心事。
在道吾山上,见识过诸位大能的神仙手段之后,少年就一直很苦恼。
苦恼自己保命的能力太过于欠缺。
除去醉莲四绝剑,他只能依仗剑狱三条幽魂。
可关键问题是,幽魂虽然各有妙用,但威力不大。
自己万一再次不小心对上修仙之人,那基本就是送菜。
少年苦思冥想该去哪里淘换几手道术,却万万没想到,它会自己送上门。
九月初九,天气已经转凉。
虽然这一界并没有重阳节的说法,但李三七还是依照旧日习惯,买好螃蟹,蒸妥花糕。
准备晚上把朋友们叫到一起,热闹热闹。
天色尚早,捉捕司的三个捕快还没有下衙,少年便与宁大家在院中摆开楸枰,对坐博弈,消磨时间。
探玉也与房书安、刁叶黄凑到一起,在旁边不顾形象地大呼小叫。
李三七本来是想图个耳根清净,教会了几人五子棋。
没想到四害其三生生能把安静的玩法演变成鬼哭狼嚎。
“房大头,你敢悔棋?信不信本姑娘手撕了你?嗯?”
“小黄叶,你睁大眼睛,看好本姑娘这一记妙手。
哈哈,五子连珠。赢了,给钱。”
“本姑娘真是大天才,一对二,还是游刃有余,厉害啊厉害。
听蝉,你要不要和姐姐来一盘?”
……
听到俏丫鬟探玉闹闹嚷嚷,李三七不由得堆起了姨妈笑——这才是十七八的小姑娘该有的天真烂漫么。
成日价把自己伪装成大人模样,累不累?
小小女孩子,就应该活泼开朗调皮跳脱,像这样儿多好!
少年眼中渗出的温暖再次看呆了宁大家。
那种满脸宠溺的表情,像是羽毛一样,不停地轻轻撩拨宁怜儿的心弦。
直撩拨得她犹如掉进了蜜糖罐的老鼠,面红耳赤,不能自已。
“宁大家,你怎么了?满脸通红,是不是受了寒凉?”
李三七发觉对坐的璧人不太对劲,完全不知道是自己惹的祸,关心地问着。
宁大美女被问的尴尬,慌忙随便找了个借口:
“昨夜睡前忘记关窗,可能有点风邪入体。怜儿无碍,公子,我们继续。
咳~咳~”
为增加可信度,她还掩住檀口,假意咳嗽了两声。
“那怎么行?女子本就体弱,生了病可是很麻烦。
小爷家传岐黄之术,给你把把脉。”
李三七边说着,边把宁怜儿的皓腕抄了起来。
入手滑腻,如若无物。
少年医者之心,全然忘记了还有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说法。
宁怜儿却被他的鲁莽举动弄得更加燥热,眸中水光潋滟,脸上似乎要喷出火。
就在宁大美女低头害羞,呼吸急促,小鹿乱撞之时,
“吱嘎”一声,小院的大门被推了开来。
李三七闻声抬头,见是前段时间刚刚拜别的二老,心中吃惊: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他边说,边忙不迭地站起身,手中下意识用力,却忘了自己还攥着宁怜儿的皓腕。
宁大家猝不及防之下,被拽得“嘤咛”一声。强忍痛楚,也跟着站了起来。
“家里能有什么事?想你了不行?哎呀,你这个孩子,怎么如此毛手毛脚。
姑娘,把你弄疼了吧?
哎呦喂,老头子,你快来看看。这是谁家的女子,太俊了,天上的仙女都比不上。”
衣着俭朴,满脸慈祥的李魏氏数落自己的二儿子两句,没有继续搭理他,直接扑到宁怜儿面前,拉着姑娘的小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李三七听得家中无事发生,松了一口气。
“娘,这是宁大家,儿子的朋友,隔壁邻居。”
“谁问你了?怪不得张媒婆跑断了腿,你也死活不松口,十里八村的姑娘一个都看不上,原来是这样。我儿子就是有眼光。”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去去去,滚一边去,我和姑娘说说话,你少插嘴。”
李魏氏横了自己儿子一眼,又转回目光,紧紧拉着宁怜儿的小手,嘴巴也不住消停: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认识的我家老二?……”
李三七有心再解释两句,发现自己根本插不进嘴,只好悻悻地走到此世父亲身前:
“爹,您二老来户阳有事?”
身背药箱的李郎中捋捋胡子,满脸笑意:
“没啥事,就是你娘惦记你身体,整日念叨不停。
正好前两天土伯走了,给你留下件物事,为父便一并带了过来。”
“什么?土伯走了?怎么如此突然。哎呀,爹,你怎么也不给儿子捎个信儿。”
土伯是李家庄的传奇人物,孤寡老头,独自居住在祠堂之中。
没人知道他的具体年纪。
据族长李老太公回忆,他小时候,土伯就是这般样貌,几十年过去了,没有半点变化。
土伯很喜欢小孩子,尤其喜欢李三七,没少给幼年的小李捕头当马骑。
六岁觉醒记忆的李三七虽然觉得土伯神秘,但深通人情世故的他从不刨根问底,骨子里特别信赖这个老人。
从道吾山回户阳的途中,他还特意转回了一趟李家庄。那时的老人身子非常康健,爷俩还喝了好几斤大酒。
谁想到才十几日未见,父亲便带来了此等消息。
惊闻噩耗之下,白发少年站不住了,转身就往外冲。
“回来,你干嘛去?”
“回村,儿子要去拜祭土伯。”
“拜什么拜?你咒土伯是不是?他老人家是走了,跟着一个骑驴的老头走了,不是死了。”
李三七闻言定住身形,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爹,你把话说清楚嘛,儿子都快被你吓死了。”
合着老爹说的不清不楚,自己也有所误会。土伯无事,虚惊一场。
还好还好,走便走吧,人没死就行。
“土伯给儿子留了东西?”
“嗯,他老人家说是好东西,爹反正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