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再见上官芷茵
图书馆门前,她披着头发像赶了很长路似的沉重的喘息着,问我身上怎么没被淋湿,刚才不是下了很大的雨吗?
我嘿嘿笑着说心里光明了,走在哪里都是晴天。
她不以为然的撇着嘴将书交给我,米黄色的硬壳封面很简易,除了作者名和书名之外,别无他物。
送完书后我们一时之间没了话题,好像并不需要刻意的说些什么,也不必刻意的联系,该相见的时候见一面,说再见也没有伤感。
她挥了挥手说她要去学院办点事,于是我们便又短暂的同行了一段路程。临分别的时候我问她周末有什么安排,她一步跳到我面前说打算和室友去大学城。要不是上大学,她可能一辈子不会来这里,但既然来了总该要多看看的。
我点着头,点上一根烟打算与她分别,她问我有什么安排呢,要不要一起去?我摇了摇头,说答应了沐佑要一起玩游戏,不能失约。她哦了一声,与我在b4门前分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她明天要给上官芷茵当向导,晚上还要去见安梦子。好像我的潜意识不允许告诉她我的身边还有其他女性。
我深深吸了口气,不敢多想,任何一件事一旦深究起来都会变成烦恼,所以我只能装疯卖傻一般当作什么都不在意。
回到寝室里,沐盛竟然难得的在我们寝室。
从我进门的那一瞬间我就看到沐佑的眼中充斥着不知所措和谨慎。我悻悻的问他们怎么了,气氛搞得这么压抑。
沐盛摸着自己的头发故作轻松的哂笑着说:“嘿,分手了,这下有人陪你了。”
我终于知道沐佑眼中的那种谨言慎行源自哪里,任谁扮演分手者的倾听者都会遭遇这种失措。我们无法知道他来诉说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寻求安慰,还是为了诉诸畅快,同样的,我们也不知道在这段只有他们自己参与的爱情里最终的结果到底是谁的过错。
我装作惊讶的问他怎么好端端的分手了,一点预兆也没有。
沐盛甩着双手说性格不合,处不下去了。
我会心地一笑,开起玩笑。
正如别人问起我和司心慧分手的原因一样,我们都不愿意在别人的眼中变成一个渣男或者痴情人,所以性格不合便成了所有分手者的统一借口。
吃过晚饭,我、石瑨、沐佑、江江和沐盛按着既定的约定在操场看太阳悄悄地跌落在楼宇的缝隙中,上官芷茵突兀的发过来消息问我还记得明天的约定吗?
我不自觉一笑,说我这个人把承诺看的最是重要,自然是不会忘的。她又问我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耽误了我什么安排吧。我叹着气说不会,懒散惯了,不会有什么事主动找上我的。
很奇怪,除了刚加上微信的那一天说了几句话之后,我们再未有过任何形式的交流,可是如今隔着屏幕聊起天来却好像认识了好久似的一点也不会尴尬。
我印象中的她沉默寡言,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一种支离破碎的氛围感,可是如今的她健谈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到底是什么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境呢。我想只有等到与她见面之后这一切才会有答案。
上官芷茵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到学校门口是在早上十点左右。这个时候的我还正心无旁骛地沉浸在梦乡,不知道她是怎么穿过层层关卡这么早便来的。
我打着哈欠让她先进来在门口等一会儿,我的寝室离学校门口有点远,这就过去。
结束了聊天之后我慌乱的跑到水房洗漱,连曾经起来固有的仪式——站在阳台自责——都没来得及完成。
还未走到学校门口,我便一眼看到了她。和记忆中一样,齐耳的短发,宽松的束脚裤,宽松的白色衬衫,浑身散发着支离破碎的美丽。
手机上聊的热火朝天,可等真正见到人了,我却又得了失语症,只能尴尬的问她是不是等了好久了,我住的地方太远了,也没找到车。
她抿着嘴露出一丝不太熟练的笑容说没有,她也是刚到不久。
我左右看着问她是一个人吗?她拿起身边的帆布包说:“对啊,一个人才叫旅游,人多了只能叫打卡。”
我怔怔的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哪听过这句话,可仔细想想却又不知道是谁说的。
我们俩顺其自然的凭着默契穿过庸夫楼,我问她吃早餐了吗,要不要先去食堂看看。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支支吾吾的说:“这个时间点有点尴尬。”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现在已经十点多了,确实有点尴尬,早餐卖完了,午餐还没做好。只能打着哈哈说:“习惯了,没有早上的人起来就是饭点。”
她又一次露出不太熟练的笑,问我打算从哪里开始参观呢?
我站在风中凌乱着,开始纠结到底该如何做出选择。她左右看了一眼,左边是时行桥、野马浜、河西,右边是操场、 明镜湖、图书馆。
她指着操场的方向说右边的视野好,看起来很大,要不先从右边开始吧。
我挠着脑袋厚颜无耻的说:“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瞬间像是回到大二带新生游览校园的时光,我需要说很多不擅长的语句来向她介绍学校的建筑。
像是所有孤独的人都有相同的选择似的走到图书馆旁边通往b4的幽静小路的时候,她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刘同学,这个地方叫什么,我喜欢这里。”
我陪着她向里面边走边说这里是b4,模拟法庭就在里面,还有一些比较大规模的课基本都在这里上。
我们走的很慢,主要是上官芷茵走的很慢,像一粒尘埃悄无声息的融入这里,迫使我不得不跟着她慢下来。
我不知道此刻的她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境,总觉得她的这种沉默很悲伤,让人仅是看着就很心疼。
我悄悄地点上一根烟,问她怎么会喜欢这么安静的地方,一般来学校游玩的同学都会选择野马浜,再或者是操场,她这样的倒是第一次见。
她转过身望着我,眼睛里是无尽的空洞,像是埋藏了一个人所有冷漠的瞬间,说:“听起来你似乎给不少人当过向导?”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知道我没有,我也想她应该是在开玩笑,但在这样的场景下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太对,说是吧,显得我有些滥情,否认的话又好像我在欲盖弥彰似的。
我耸着肩笑了笑,问她要不要返回去吃顿午饭,然后下午去河西看看,如果她喜欢这样的环境,那我想她会喜欢白月川的。
她停下脚步,远远的望了一眼还没有走完的路,很久之后才点着头说听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