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朱砂丹
来之前洪公公已经教过他宫廷礼仪，见到皇上是行跪礼的。
江少俞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正准备下跪。
皇上看出了江少俞的意图，摆了摆手，说道：“免了吧，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问问老师近来的状况。”
“回陛下，葛老如今身体硬朗，每日都还会为学子们上课，空闲时，也都是在学院里，教导孩子。”
皇上点点头：“老师还是和以前一样，心无旁骛，一心只想教书育人。”
“可惜啊，朕当年没能听他教诲”
皇上好像回忆起一些不开心的往事。
“哎，不说这些了”
皇上仔细端详了一下江少俞，饶有兴趣的说道：“老师写信给我，对你是赞赏有加，称你为国之栋梁，让我朕一定要给予你重任。”
江少俞得知葛老是皇上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了，那封信是他所写。
他连忙谦卑道：“都是葛老谬赞，小子不过是一介商人罢了，实不敢当。”
皇上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同时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江少俞也坐下。
江少俞第一次面圣，还有些拘谨，哪敢和皇上平起平坐，这可是犯大忌的。
“小子站着就聆听陛下教诲就好，实在不敢造次。”
皇上微微一怔，不禁莞尔，说道：“无妨，让你坐，你就坐下，在这间房里，没有那么多的世俗的规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少俞再推辞，那就有些不识好歹了，他连忙坐到一旁。
他不敢坐的太实，屁股只沾了板凳的三分之一。
此时后方的门帘打开，走出来一位年龄颇高的太监，端着两杯茶，分别放在了皇上和江少俞身前。
老太监，走路无声，好似连呼吸都没有。
放下茶杯，就默默退了回去，全程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说一句话。
皇上早就习以为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老师刚正不阿，从不夸大其词，平生最恨凭借关系走捷径的人，但他为了你，竟然不惜破例，给朕写了一份举荐信，足以证明他真的很看重你。”
“而且恒儿从江南回来以后，更是多次在我面前提起你，对你也是赞赏有加，话里话外，就是想让朕给你个职位。”
“既然他们都很看好你，朕总得给你一个机会。”
说到这里，皇上眸底里闪出一道凌厉的光芒，九五之尊的气势，直接压向江少俞。
“这三书六省，你想去哪里啊？”
不愧是久居高位的人，仅仅是这气场，就让江少俞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他并不慌乱，习惯了民主自由的他，对皇权的敬畏，要比这个世界的人少很多。
江少俞不不慌不忙的说道：“这都是太子和葛老的谬赞，小子恐怕难当大任。”
“年轻人懂得自谦是好事，但过于自谦那就显得虚伪了，你要知道，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
江少俞何尝不知，但他还真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田宣虽然给他提过醒，皇上可能会给他安排官职，但是没想到要他自己选。
不管怎么样，机会难得，只有手握权力，才能进一步的强大自己。
江少俞想了片刻，说道：“小子对朝廷各部都不太熟悉，全凭陛下做主。”
与其自己选，还不如让皇上安排。
也许皇上让他选，就是一个试探，所以江少俞选择把问题还给皇上。
皇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安排个职务。”
“你与太子交好，不如就去东宫，担任东宫舍人一职，好好辅佐太子，你看如何？”
太子舍人，正七品下官员，掌导引东宫诸臣辞见之礼及承令劳问事，没什么实权，不能参与朝政。
但这也足够了，反正他和李瑾恒都是一路人，做起事来也方便。
皇上看似询问他意下如何，其实已经确定了职位。
江少俞当然不敢有任何意见。
连忙站起身来，向皇上行了一个君臣礼，回答道：“谢陛下隆恩。”
皇上好像真的很不在意这些礼节，淡淡的挥挥手，说道：“坐下吧，说了，在这间房里，没有那些世俗的礼仪。”
皇上虽然这么说，但江少俞却不敢乱了礼制，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万一死在这些礼节上面，那才是真的冤。
认真行完礼，江少俞才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
这时那个送茶的太监又一次出来了，依然端着一个托盘，但上面放的不是茶水，而是一个小锦盒。
他走到皇上身边，声音有些嘶哑，恭敬的说道：“陛下，该用丹药了。”
说着打开了小锦盒，里面是一颗红色的丹药。
皇上轻轻拿起丹药，如同至宝般小心翼翼的送入口中。
端起锦盒旁边的杯子，用水送入腹中。
吃完后，皇上整个人感觉都精神了很多，他也很享受这个时刻，开始闭眼冥想，好似在参悟道法一般。
老太监送完丹药，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江少俞也不敢言语，只能等皇上从入定中醒来。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皇上才慢慢的睁开了眼，一脸享受的神情，好像还在回味刚才的丹药。
过了片刻，皇上才缓过神来。
他对着江少俞说道：“朕听恒儿说，你生而知之，不知道对着炼丹一道，可有研究？”
江少俞当然没什么研究，但他知道，这样吃肯定是成不了仙的，也别想长生，只会死得更快。
刚刚那颗丹药，虽然没有仔细看，但江少俞也知道里面大概的成分。
丹药成红色状，肯定是掺合了不少朱砂，而朱砂本身就含毒。
看皇上刚刚的神情，丹药中肯定还含有不少的铅和汞。
首先铅和汞会伤害大脑神经，使人虚弱致幻，服用的人还以为进入了仙境。
其次重金属中毒会使身体产生明显的症状，变得红光满面，服用者还以为这是丹药的功效，幻想着返老还童。
但这些都是有毒物质，长期服用下去，会严重影响身体健康，甚至还可能让人直接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