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君心
金銮殿上,皇帝看着被绑住双手跪在地上的侍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到站在大殿两侧的南蛮太子和薄以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是怎么回事?”
薄以年从皇帝坐上龙椅开始就一直注意着皇帝的神色,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但是皇帝好似根本不认识这个侍从。
思及此,薄以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从,拱手对着皇帝拘礼,这才道,“臣今日与昭宁公主一家一同前往”
把事情的经过都讲了一遍,薄以年这才看着那侍卫道,“这狗奴才竟然敢公开诬陷皇上,臣认为这件事情应该让皇上您清楚知晓,并且来处理这狗奴才才是。”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从,眉头紧促,“谁交代你这样做的?”
这样的一个小侍从倒引不起他的在意,跟在南宫煜桦身边的侍从虽然是他吩咐人安排的,但是却没有到要特意交代一个小侍从的地步。
看来这件事情有人揣测君心了。
侍从弓着身子,不敢抬头去看皇帝,只道,“奴才冤枉。”
“到了现在你还说冤枉!”南宫煜桦眯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侍从,冷声道,“如今本宫虽然为你们晋朝的质子,但是本宫还是南蛮的太子,竟然被你这样算计!”
皇帝闻言眼睛眯了眯,这倒是,这南蛮太子在这边的确是质子,但是也不知道他这个太子在南蛮皇帝的心中有多高的地位,如果这南蛮太子在晋朝出事了,不就正好成他们南蛮再次发兵的理由了吗?
上次有薄以年带兵,下次呢
他如果想把薄以年手中的兵权收回来,那就绝对不能让薄以年再带兵。
况且他如今还没有拿到骁勇军的兵权!
如果这时候把薄以年惹怒了,不顾名声也要谋逆的话,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骁勇军一向行踪诡秘,他这些日子派了无数的探子都没能打听到这些骁勇军的安身之处,他们转移阵地的时候也不像是朝廷行军那般大规模行军,而是悄声无息的迁徙。
如果不是这样,他就算是损失一些良将,也要把骁勇军给分解掉,不让他们成为他李氏天下的威胁。
薄以年看着皇帝变化莫测的脸,沉声问道,“皇上,这件事情如果不查清楚,只怕是会寒了臣和楚尚书府的心啊。”
皇帝双手一握,抬手喊道,“把这人拉下去严刑拷问,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算计朕!”
“皇上!奴才冤枉啊!”侍从双目赤红嘶声喊着。
但是近来的御林军却根本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捂着他的嘴巴就把人给拖了出去。
薄以年看着这个结果,抬眸看了皇帝一眼,朗声道,“皇上,臣有本启奏。”
皇帝看着站在殿中的薄以年,又看了一眼南宫煜桦一眼,见对方根本没有离去的打算,便问,“爱卿,有何事要奏?”
薄以年把一本账册递给一旁的太监,沉声道,“吏部侍郎孙阳收取贿赂,买卖官职数百牟利,地方官员,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皇帝眼睛一眯,他看着站在下方的薄以年,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他这才刚把太子要娶吏部侍郎之女的消息传出去,这薄以年就迫不及待的拿着吏部侍郎的罪证上来阻止这场婚事了!
思及此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似笑非笑的看着下方站着的薄以年,“爱卿有心了,爱卿昨日才封王,就如此操心国事,为朕揪出蛀虫。”
薄以年不管皇帝的暗讽,这时候护着那丫头才最为重要,这些事情原本他不想插手的,但是让御史出手的话,太慢了,还不如他来,反正皇帝已经够忌惮他了,他也不怕皇帝还恨上他。
他抬头看着皇帝,沉声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身为臣子的本分。”说罢薄以年淡笑一声,“臣身为皇上亲封的镇国王,自然不能让此等蛀虫继续危害家国。”
“好!”皇帝站起来,扬声喊道,“传吏部尚书和御史觐见!”
说罢又看向薄以年,沉声道,“有了爱卿这些证据,孙阳是逃不掉了!”说着顿了顿,沉声道,“既然事情的证据是爱卿你收集的,这个案件朕就命你为钦差大臣,彻底纠查此案。”
薄以年深邃的眼眸微微一转,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拱手,“臣,领旨。”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薄以年,“只是这吏部的官员调动虽然吏部侍郎一手安排,最后拍案定板的却是吏部尚书,不知道爱卿是否会觉得不便?”
“臣认为楚尚书光明磊落,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与臣计较的。”
皇帝颔首,“好,即是如此,那此案就交由你来办。”
直到薄以年等人都离开金銮殿了,皇帝才把手中的奏折丢到了大殿中央,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小太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把地上的奏折捡起来,只是在心中祈求福宝快些回来。
皇帝侧首看着忐忑的小太监,厉声喝道,“还不捡回来!”
他早就怀疑孙阳的做派了,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实质的证据,他这些日子一直宠爱娴妃的目的也是让孙阳以为自己的女儿受宠从而越发张狂,这样他更好从中揪出她的尾巴,却没想到这孙阳竟然还是小心谨慎,不漏一点痕迹。
所以他才有了让太子娶他小女儿的想法。
没想到,这薄以年竟然如此护着太子。
他自然知道太子在丰州发生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薄以年竟然和太子的关系如此之近。
思及此,皇帝眸光微转,想到太子这些日子对薄以年和楚慕的维护,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难道太子和薄氏一族早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如果他如今病弱膏肓了,太子有此等拉拢人心的本事,他自然开心,可惜的是,他如今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皇帝,自己的太子如此强大,他心中反而不开心了。
“传赵将军觐见。”皇帝把奏折放到一边。
他的太子,难道也生出了他那些兄弟生出的那些心思?
如此的话,太子还能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