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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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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品茗轩出来已经接近戌时了,寒冬的天气天已经黑完了,今日的薄以年难得没有睡着,他坐起身子穿衣裳,“我送你。”

    楚慕赶紧阻止他,“你快别起身了,你现在刚施了针不适宜走动,还是躺一会儿吧,让流扬送我就可以了。”

    薄以年自然谨遵医嘱。

    因为天色太晚,楚慕没有再步行,而是坐上了流扬准备的马车。

    回去的路上一路安静,就连夜间的猫叫都听不到,楚慕心中稍有不安,今儿个日子特殊,很多百姓悼念公主晚上没有出门,但是也不至于连猫儿都不敢出门了,想至此,楚慕掀开帘子正要说话,流扬就先道,“楚大夫,今夜怕是不平静,您坐好。”

    品茗轩到楚尚书府上的路程虽然不算远,但是也不近,马车至少要一刻钟的时间,楚慕静静地坐在车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做着随时战斗的准备。

    这是她十多年跟着师父东奔西走练成的习惯,因为随时都可能露宿野外,不是遇到野兽就是遇到匪贼,所以时刻都必须警惕着。

    就在这时一个飞石从天而降,正砸中了楚慕的车顶,在马车被砸的四分五裂的瞬间楚慕一个飞身从马车后窗户飞了出来,流扬也一个飞身离开马车,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就这样分开。

    一群穿着黑衣的人飞身出来朝着两人刺杀而去,楚慕今日进宫并没有带武器在身上,此时只能空手与他们相搏,流扬还好,因为功夫好,加上有趁手的武器,很快就解决了攻击他的几个人。

    楚慕与他们交手几个回合,发现打不过对方几个人的对手,她只有拼尽全力护住自己,让自己不受伤,流扬解决了几人,赶紧过来帮楚慕。

    几个回合下来,流扬受了伤,楚慕也难免挂彩。

    黑衣人全部倒下,楚慕和流扬也几乎累瘫了,楚慕赶紧掏出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服下,再递了一颗给流扬,流扬并未多想直接吞了下去,楚慕见状微微一笑,“这些人还是上一次那些人?”

    流扬颔首,“大概因为流星张榜的事情,让那些人知道了,他们杀不了主子,就只有对楚大夫你下手了。”

    楚慕蹙眉,“薄公子那么能忍?”

    “楚大夫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处理好,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了。”流扬也有些许愧疚,毕竟因为他们让这位楚大夫已经陷入危险两次了。

    楚慕摆了摆手,“罢了。”看了一眼已经毁掉的马车和已经跑不见身影的马,楚慕抬步往楚府走。

    流扬赶紧跟上。

    回到府上玉儿和兰嬷嬷见楚慕受伤,都惊呆了,还好兰嬷嬷是见过大世面的,赶紧让玉儿去准备热水给楚慕梳洗,自己去准备金疮药。

    玉儿把热水备好,楚慕忍痛脱了衣服,又把一个瓷瓶里面的粉末倒入浴桶中搅动了一下,这才踏入浴桶中,刺痛感传来,楚慕嘶了一声,坐下去让药水浸泡全身。

    流扬回去把事情给薄以年回禀了,薄以年闻言面上并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但是眼眸中却已经风云涌动,他站起来,“看来二叔已经到京城了。”

    流星震惊,“我一直让人观察着二爷府上的动静,并未收到二爷离开府的消息。”

    “二叔想离开府上难道你们能察觉?”薄以年眼里面上闪过一丝厉色,“既然二叔那么迫不及待的告诉我他已经到了,那我至少应该去见见他老人家才是。”

    “主子,你现在不能去见二爷。”流扬生怕自家主子冲动,赶紧阻止,“楚大夫说了,这期间您不能使用内力,否则会前功尽弃的。”

    “我们叔侄见面,用得着刀剑相向?”薄以年看了流扬一眼,转身往外走去,“再说了,有些人并不是你不想见,就不见的。”

    流星见状赶紧跟上。

    薄以年随着夜色穿过竹林,路过一条铺满石头的小路在绕了两个圈到了一处院子的门外,跟在身后的流星与流扬见状面露震惊,却不敢说什么,两人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回到了薄宅。

    回到薄宅,薄以年坐在堂屋的上座,管家见状赶紧给薄以年斟茶,面容恭敬,看薄以年的眼神也充满了慈爱,“公子,您回来了。”

    薄以年颔首,“福伯这么晚了还没歇下?”

    福伯摇头,“人老了,睡得晚,醒得早。”说着站在薄以年的身旁,垂着头,“你看,这还是有好处,这么晚了还能见到公子您回来。”

    薄以年端着茶杯吹了吹,却并未喝茶,而是指着旁边的座椅让福伯坐,福伯应声是赶紧坐下,薄以年把茶杯放在红木茶几上,看了一眼垂首恭敬的坐着的福伯,笑了笑,“许久不见,福伯见到我拘谨了不少。”

    “许是太久不见公子,觉得稍微疏远了。”福伯微笑着回答。

    薄以年闻言一笑,“又不是外人,福伯这话就是没把自己当薄家的人。”

    福伯一愣,赶紧站起来,“老奴生是薄家的人,死是薄家的魂,公子知道老奴一直都对薄家忠心耿耿。”

    “你对薄家倒是忠心耿耿,但是对我呢?”薄以年站起来,一步一步靠近福伯,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里却一片冰冷,“想必对于薄家,福伯忠心的是我二叔吧。”

    福伯一愣,赶紧躬身,“老奴三十年前被老太爷买回来,就一直跟在老太爷的身边,老太爷死后就一直跟在公子身边,十年前老奴就来了京城,这么多年从未和二爷有任何的牵连。”说完跪下去,“请公子明鉴!”

    “是啊,三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未出生。”薄以年蹲下去逼着福伯和自己对视,“但是那时的二叔已经可以收买人心了。”

    原本是大冷的天气,福伯却流了汗,他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公子明鉴,老奴对您和老太爷是忠心耿耿啊!”

    “正因为你对祖父一直忠心耿耿,所以这十年来你与二叔书信来往,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薄以年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福伯,“说吧,我二叔在哪儿?”

    福伯震惊的抬头看着薄以年,颤颤巍巍,“您都知道?”

    “你们还真当我是傻子?”薄以年看着福伯,面无表情,“福伯,明日起,你不用留在府上了,就去我二叔身边伺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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