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头是岸
崔永年给他们详细地说着里面遇到的事情：
“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只有清一色的树木，还有几只鸟；
不过，这鸟和树木不一样；
那树我摸过了，能摸到，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而那些鸟，虽然有叫声，但是我却摸不到，应该只是幻象；
本来我发现了这件事的时候，就想出来找你们了，我按原路返回，却没能走出去；
最后我还是一直往里走，才从左边走出来的。”
赵红素板着脸，有些烦躁。
崔永年这次进去树林的收益微乎其微，就只是知道了左边和右边的树林是相通的。
陈必清同样也是如此，崔永年带来的结果可以说是毫无作用。
但是崔永年自己不这么想。
他有感觉，这树木和鸟的对比是在暗示着什么。
“树木能摸到，是真的；
鸟却碰不着，是假的。”
崔永年在口中喃喃道，这些信息到底是在给他透露什么呢？
“崔兄，你怎么了？”
崔永年因为想得太入迷，脑海中的信息无意中从嘴说了出来。
陈必清看着崔永年这模样，以为他是树林里面着了魔。
赵红素本来也和陈必清想的一样。
不过，在崔永年说得越来越多的时候，她好像从崔永年的话中抓住了什么，不过又不太清晰。
陈必清见崔永年没有回话，而是依然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内心里有些担心。
虽然他们两个才认识半天，不过崔永年这人很对他胃口，陈必清早已经把他当朋友看待。
现在崔永年好像有点不太正常的样子，让陈必清感到担心。
而且，现在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如果崔永年状态不对劲，他和赵红素还要分心对付他，这样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陈必清站起来，打算过去一看究竟。
就在这时，崔永年终于想到了关键点。
“原来是这样。”
崔永年双手猛地往头上一拍。
陈必清和赵红素都被崔永年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
“你干嘛，哎哟”
陈必清埋怨道。
崔永年这防不胜防的动作，让陈必清更确定，崔永年是入魔了。
“崔兄，冷静点；
万物运行皆有常理，修行一道也是循序渐进，你千万不要想不开而入魔啊。”
崔永年回过神来，一脸懵逼地看着陈必清，不理解陈必清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入魔不入魔的？”
崔永年无语道。
不过，他随即想到，自己是合欢宗宗主，好像陈必清说他入魔也有点道理。
“你、你不是道心受损，入魔了？”
陈必清疑惑道，刚刚崔永年的表现完全就是入魔的样子。
崔永年懒得理他，而是看向赵红素，说道：
“我终于理解了那树林里为什么要弄个假的鸟了。”
赵红素和陈必清被他的话吸引了过去。
“为什么？有树的地方有鸟不是很正常吗？”
陈必清看着崔永年道。
崔永年摇摇头：
“有树的地方有鸟是正常，但是，你忽略了一个点——为什么树会是真树，而鸟却是假鸟呢？
这幻境主人为什么不干脆把树也弄成假的，或者把鸟换成真的呢？”
两人被崔永年这么一说，才醒悟过来。
不过，两人随即也想到，现在虽然发现了这个特别的点，但是好像也没有用。
看着两人好像反应了一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样子，崔永年只好详细地解释：
“树是真的，鸟是假的，这暗示我们的，就是佛家的思想。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不就是和尚们喜欢玩的玩意么。”
两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两个名门弟子都看不出来，反而崔永年这样一个小小的散修看出来了。
赵红素和陈必清的脸微微红，感觉有点丢脸。
崔永年无视他们的表情，继续说道：
“现在破局的关键，就是秃驴们最喜欢玩的那一套东西了。”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崔永年说的话十窍通了九窍，还有一窍不通。
赵红素和陈必清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崔永年又给他们讲了这么多，导致他们一下子消化不好。
崔永年看着他们笨笨的样子，只能摇头苦笑——得了，又只能靠我自己了。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赵红素问道。
既然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赵红素干脆也摆烂了起来，把一切都交给崔永年。
陈必清也早就进入了摆烂状态，放弃了思考，就等崔永年破解这幻境了。
“佛家的名言是什么？”
崔永年问出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啊？”
陈必清疑惑道，他怀疑崔永年脑子坏掉了。
赵红素很努力地想要理解崔永年的意思，可是都不行。
既然崔永年问了这个问题，那他肯定是有意义的，赵红素想了想，选择了一个优质答案：
“我不知道。”
崔永年感到有些头疼，这些名门子弟不应该是学百家所长吗，怎么连最基础的都不知道。
崔永年以前对佛经也有所涉猎，不过他害怕这两个世界的佛家思想不同，所以想先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佛家思想。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以前比较经典的佛教名句是什么？”
崔永年回想着。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崔永年有些羞涩地喊出这句话，同时双眼注视着四周，有些期待。
过了半分钟，四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句不对么……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崔永年又换了一句。
……
立佛寺内，光头方丈的眼神像狼看到羊一样，一直盯着水晶球内的崔永年，恨不得马上把他抓来立佛寺当和尚。
水晶球内的崔永年金句频出，把方丈和小沙弥都吓到了。
“方丈，他、他……”
小沙弥站在方丈身后，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方丈激动地捧着琉璃球，双眼放光，嘴里喃喃道：
“佛教振兴有望、振兴有望啊；
悟净，马上通知主寺院，让他们派人过来；
此子，我们不能放走，务必要让他加入我们佛教。”
……
崔永年喊得口都干了，这幻境连一点反应都不给。
他把记得的金句都背得差不多了，如果不行，就没办法了。
陈必清和赵红素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一致认为，崔永年肯定是佛教某个主持方丈的关门弟子。
普通人或者不是佛门的修行者，能有这么高的佛教感悟？能说出这么多佛教经典？
“崔、崔兄”
陈必清吞了口水，继续说道：
“你的师父不会是当今佛门掌教天龙大师吧？”
陈必清跟着他师父这么久，也见过许多和尚了。
但没有一个有崔永年这么高的造诣。
那么就只有一个猜测——崔永年是天龙大师的关门弟子，从小跟着天空大师学习佛教经典。
赵红素和陈必清想的一样，她原来以为崔永年只是一介散修，没有好的宗门资源。
现在看来，不以为然。
佛教虽然不是三大宗门，但也有很深厚的底蕴。
崔永年看着两个疯狂脑补的队友，忍不住翻白眼道：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师傅他老人家只是一个小小的修行者罢了。”
赵红素和陈必清两人满脸的不信，他们不认为一个普通的修行者能教出一个懂这么多佛家经典的徒弟。
他们两个认为，崔永年只是有原因，不承认罢了。
崔永年看他们两个不相信的表情，也懒得和他们废话了，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走出这个幻境。
“难道是我的方式不对？”
崔永年看到有只鸟儿飞到树顶上，突然灵光一闪。
“这小鸟幻象明明可以停在树上一动不动，为什么要一直飞呢？”
崔永年心想，他有预感，破局的关键点就在这里。
“一直飞，就是动。
难道是要有所动作？”
崔永年有个猜测。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要抛却自己的妄，就能出去？”
随后，崔永年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对普通修行者，普通人来说太难了。
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放下的。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崔永年脑海里冒出来这句话。
“草。”
崔永年突然大骂一声，原来这么简单。
旁边的两人被崔永年吓了一跳，今天已经被崔永年吓了几次了。
赵红素刚想开口，却被崔永年抢先：
“我想到方法了。”
“什么方法？”
赵红素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开口问道。她说话被打断的那一点不满也瞬间烟消云散。
陈必清眼睛也直溜溜地盯着崔永年，双眼放光。
崔永年这次没有长篇大论地解释，而是直接说出了答案：
“很简单，往回走就行了。”
“往回走？
我们往上走是回到这里，那往下走也是回到这里啊。”
陈必清疑惑道，本来有些激动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赵红素虽然不说话，但意思也是和陈必清一样。
崔永年无奈道：
“当局者迷，这就是惯性思维害了我们，我们太想当然了；
反正，听我的就对了。”
两人虽然听不懂崔永年的专业名词，但是看到崔永年这么有把握，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崔永年站起来，带头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