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武松和马德打老虎
第二天，一早醒来，马德那叫一个神清气爽，看着枕边慕容扶摇还在熟睡，满头乌发披散，脸上还有余晕。如同一朵娇美的睡莲。
男人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大丈夫当饮最醇的酒，
骑最烈的马！
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到院子里迎着旭日，活动筋骨，凝练目力。
身上微微见汗，武松和林冲也来到院子里打熬身体。
兄弟三人一直练到全身大汗，才回到屋内用早饭。
“马大人是在这里吗？”
马德刚喝完一碗粥，就听到外面有人喊。
推门一看，楼下一人，顶皮盔，着皮甲，挎腰刀，全副武装。
“我就是马某。”马德应了一声。
“都统大人派我来送信。”那人疾步上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给马德。
马德接过，展开信纸，见上面写道:
“秋高气爽，跨马持弓，邀兄同往，贞德同猎。”
署名:耶律玄机
“贞德同猎？”马德不解。
“马大人容禀，贞德是围场名，都统大人邀请你一起去打猎。”甲士解释道。
马德这才知道，贞德是一个打猎场的名字。
嘱咐林冲看好家，马德带着武松随着甲士走出驿馆。
黄粱岗，位于上京城北二十里，是草原与丘岭相结合的地势，从远处看，一片山坡，最高处也不过百丈。
马德和武松骑在马上，也配了腰刀和弓箭，同行的耶律玄机和阿果则是全身披挂，甚是雄武。
辽国特别是辽国贵族，都喜欢打猎，特别是这个季节，野兽因为要过冬，所以个个膘厚肉肥。
“马兄弟，今日阿果出来围猎，我想你们宋人很少有机会见到，故此邀马兄弟同猎，晚上咱们尝尝野物，必有另一番滋味。”
耶律玄机在马上向马德解释。
“多谢玄机兄与阿果兄弟美意。”马德在马上拱手向耶律玄机和阿果施礼。
阿果胯下马高大神骏，周围侍士盔甲明亮，个个膀大腰圆，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阿果向马德点头致意，语态轻松地说道:
“咱们也就在围场外围耍耍，也没有什么凶物，一会儿让儿郎们将小兽赶出来，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马德练过飞刀，眼力，腰力，臂力，腕力都可以，但弓箭还真没有练过，
听阿果这么一说，也很期待，过一会自己弯弓射箭的场景。
只见阿果向耶律玄机点了点头，耶律玄机转身跟身后的侍卫说了什么，那侍卫从箭壶里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向上空射去。
“嗖，吱！！！”那箭发出一种特别的声音，在空中特别响。
一声响箭后，远处传来呼喊声，隐约还能看见旗帜晃动。
“出发！”阿果一马当先，向山脚下冲去，众侍卫跟在身后，马德和武松也紧催战马，跟在队伍后面。
一时间，枯草飞扬，蹄声隆隆，浩浩荡荡。
马德判断阿果早已经安排了人在山坡之上，接到命令后，从山坡上将猎物赶到坡下平缓处，方便坡下的人射杀。
果不其然，一行人还没到山脚，迎面就有野兔，山野奔了过来，阿果看来是没看上这些小猎物，继续扬鞭向前奔去。
到了山脚，众人放缓速度，逐渐散开队形，三，五人一组，这才真正进入了狩猎场。
马德和武松跟着阿果，耶律玄机，还有三个侍卫，是最大的一支队伍，
其他的人都让阿果撒了出去。
大家都不再出声，阿果已经取出弓箭，身后的侍卫也手按在刀把上，四处打量。
突然，斜前方树叶声响，阿果一夹马腹就冲了过去，耶律玄机紧随其后，马德和武松依然是在队伍最后头。
只听“嗖”地一声，阿果张弓一箭射出，
一个侍卫紧接着向落箭处奔去。
“太子威武！”那侍卫拎着一只狍子从树林中走出来，那狍子脖子中箭，后腿还在抽搐，眼见着不能活了。
“是只傻狍子，我还以为是鹿呢！”阿果嘀咕了一声。
太子！马德心中吃了一惊，马德想到阿果身份不一般，但没想到竟然是辽国太子！
在出使辽国之前，马德恶补了一个辽国朝堂的信息。
辽国的皇帝叫耶律浚，患病多年，不理朝政，皇太后垂帘主政，宠信汉臣，太子叫耶律延禧，今年十四岁。
太子阿果显然没有觉得猎中一只狍子没有什么大不了得，继续走在前面，侍卫紧紧守在身侧。
因为进入林中，视野受树木，枝叶影响，大家都聚目凝神，气氛有点紧张。
马德和武松反而收起弓箭，手放在刀鞘上，暗中戒备。
林中只听得见沙沙的脚踩在枯枝败叶的声音。
“刷拉拉”，前方又传来密集的野兽奔跑的声音。
马德循声望去，是鹿群，那公鹿头顶硕大的鹿角，低头疾奔，几头成年母鹿跟在身后，与阿果正打对头。
阿果见是大鹿，神情振奋，眸光闪烁，端坐马上，凝神搭箭，瞄了一下，轻松手指，那支箭如同闪电，正中公鹿后腿。
公鹿中箭，转过身子，发出一声惨号，从斜刺里冲了出去，鹿群紧紧跟随公鹿，撒开四蹄，跳跃奔跑。
阿果一夹马腹，又取出一支箭矢，搭在弓上，就跟了下去。
一行人催马紧追。
在林中奔跑，马不如鹿轻巧，何况还驮着人，好在公鹿受伤，母鹿也没有独自逃走，队伍只能在后面坠着。
公鹿慌不择路，竟带着鹿群向林外奔去，后面追着的众人都暗自高兴，准备好弓箭，只等出了林子，就张弓放箭。
就在这时，公鹿当头，兜了回来，鹿群迎着队伍又回来了，阿果精神一振，以为前方有自己人驱赶，所以鹿群跑了回来。
耶律玄机见阿果给了他一个手势，立刻让队伍散开，分别寻找目标，
阿果凝神闭息，寒森森的箭尖对准了越来越近的公鹿。
忽然就听一声“嗷呜”！
树林内竟凭空刮起一阵风，刹那间地上枯叶飞起，前方竟什么也看不见。
马德骑的马竟“希律律”一声长鸣，后腿一软，倒了下来。
幸亏没有穿着笨重的盔甲，马德纵身一跃，跳下马背，抽出长刀，向前方看去。
阿果座下战马前腿凌空跃起，将阿果掀落马下，此时阿果正狼狈的挣扎要站起来，但一只脚还套在马镫里。
四周的卫士也都慌作一团，所有的坐骑不是趴在地上，就是四处乱窜。
“嗷呜”！又是一声嘶吼，阿果的坐骑撒开四蹄向马德这个方向奔跑过来，全然不顾拖在地上的阿果。
马德持刀迎上奔马，看准马镫位置，待和奔马两厢碰头之时，急忙侧身闪过，一刀将马镫斩落，再一看阿果，被奔马拖得半边脸都破皮了。
还没仔细打量其他各处是否有伤，马德就感觉前方有劲风吹来，还夹杂着野兽的腥臊味道。
“不好！”马德一把又将阿果推开，就见一只吊睛猛虎几个纵跃就奔到马德身前。
那种威压的气势让马德禁不住的发抖。
猛虎纵身一跃，两只虎爪泛着森森寒光就像马德扑来，
马德侧身躲过猛虎一扑，没想到那猛虎腰胯带动后腿就掀了过来，马德被撞了一个趔趄，还没等马德站稳，猛虎尾巴像一根铁棒，向马德抽了过来。
匆忙间，马德举刀相迎，却被猛虎尾巴抽中刀身，那腰刀脱手飞出老远。
猛虎顺势转过身来，再次面对马德，马德此刻两手空空，双目紧紧盯住老虎，一刻不敢大意。
就见猛虎，前肢伸出，双爪伏地，后腿绷紧，正准备再次扑出，就见一人从侧方高高跃起，正好借势伏在虎背之上，双腿夹紧虎腹，双臂用力，将虎头死死摁在地上。
老虎后腿紧蹬，想掀翻背上的人，却没想到，那人像被用绳子绑住一般，牢牢贴在老虎身上。
马德一看，伏在老虎身上的正是武松，在场众人只有马德和武松没穿盔甲，靠着身手灵活，反应最快。
说时迟那时快，马德从小腿处抽出解首刀，急步向前，瞄着虎眼就刺了进去，那老虎眼睛受伤，奋力挣扎，无奈武松压住老虎腰胯，马德又摁住虎头。
马德聚全身之力于右臂，一尺多长的刀身“滋”的一声，连刀把都没入老虎眼中。
武松在上，马德在下，二人死死摁住老虎，几息之后，只见老虎四腿一阵抽搐，整个身体松弛了下来。
四处侍卫此时才从座骑下挣脱出来，纷纷赶了过来，守在阿果身旁。
“哪里来的大虫！好险！”见老虎一动不动，已经气绝，武松跃下虎背，喊了一声。
马德依然眼睛一眨不眨，持刀盯着地上的死老虎。
“二位真是猛士！”耶律玄机走了过来，摘下头盔，抖落身上枯草败叶。
“发响镝，招人回来。”阿果惊魂稍定，坐在树下，直喘粗气。
一支响箭升上天空。
“按理说不应该啊，围场内顶多有野猪，怎么会有大虫呢！”阿果喃喃自语。
一柱香过后，侍卫纷纷赶了过来，有人马上还驮着猎物。
“怎么少了莫里，安弗二人，他们去哪儿了？”耶律玄机在核对人数。
“再等一会吧，安排人去找一找。”阿果吩咐道。
耶律玄机又安排人四散去寻找。
“本来想带着马兄来此玩耍，哪想到会出这事，今日多亏马兄相救了！”阿果走到马德面前，躬身施了一礼。
“太子殿下不必介怀，马某可受不起！”马德赶忙侧身，将阿果扶起来。
“今晚咱们一定要好好喝一场，压压惊。”阿果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命令队伍整队，归拢猎物，对马德称自己为太子，也没有什么反应。
又过了一柱香，搜寻的队伍回来了，抬着两具尸体。
“他俩怎么会这样！在哪发现的？”耶律玄机盯着尸体，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就在不远处，山坳里，两具尸体在一处。”侍士回答。
“这不是被野兽所伤，你看这后背的伤处。”马德指着一具尸体跟耶律玄机说。
“看喉咙像是重物打碎致死，但这后背明明是刀伤，而且这刀还很奇怪。”马德耐心地翻弄着尸体，仔细检查。
阿果也走了过来，看向马德，等待下文。
马德扒开伤口，给大家展示道:
“你们看，这刀先劈中右肩下皮甲，再入肉，余势又划开左腰处皮甲，如果是普通的刀，劈中右肩下皮甲，入肉会更深，创面是深而窄，而不是这样长而浅。”
马德随手从侍卫那拿出一把刀，在大家面前比划。
“是弯刀，蒙古的弯刀就能造成这样的伤势。”耶律玄机眼前一亮。
“阿兄，立刻派人，进城调大队人马，封锁围场，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阿果细目眯成一条缝，手指因为用力而苍白。
从老虎的突然出现，到发现侍卫的非正常死亡，都说明这事发生的蹊跷。
作为前世的一个厨子，马德对用刀割肉，肉的纹理都有深入的理解，
没想到今天发挥了作用。
既然出现了不正常情况，阿果也没有心情考虑晚上的大餐了，而且这地方说不定还不安全。
于是，大家整队，留下几人准备接应大部队。其他人回城。
“马兄，真是让你扫兴，本来还想大家一起打打猎，喝喝酒，本人尽下地主之谊。”
耶律玄机向马德抱歉道。
“自家兄弟，以后有得是机会，哪在乎这样一朝一夕的，别往心里去。”马德开解他。
“马兄，今日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明天我在宫里请你，还望勿要推辞。”
阿果见马德识破自己身份，也不遮掩，光明正大的邀请马德进宫。
“太子相邀，不敢辞耳。”马德在马上抱拳施礼。
“这老虎是你们的猎物，幸好只伤了眼睛，这一身虎皮实在难得，我安排人给你抬到驿馆，再派个好手帮你剥下虎皮。”
阿果笑着安排道。
“本来打算猎到那头雄鹿，为马兄做鹿血羹的，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阿果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马德这才知道，阿果为何只射鹿腿，心中对阿果好感大增。
在城门口，马德和阿果分走两处，阿果和耶律玄机直接回宫，马德和武松带着人，抬着虎尸，和猎物回了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