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要干架
第二天就是三十了,一大早惊蛰就被人从床上拖了起来。
惊蛰是想多睡会的,又不是在村里,要早起去帮忙祭祖。
过年用的吃食,用具前几日也都准备好了。
非将她这么早喊起来干嘛。
出了院子才看见,正中央放着一张供桌,祭品香案都已经准备好了。
可祭品的前方即无牌位,也无塑像。
惊蛰打着哈欠,昨夜与阿杏闹的太晚,这会正困呢。
“许阿公,咱这是要祭拜谁啊?”
许阿公将点好的香递到惊蛰手里。
“自然是陆家的列祖列宗和天地了。
咱们虽不在村里,但这礼数却是不能省的。
来,姑娘快上香吧,我们都祭拜过了,就差你。”
惊蛰接过香,虔诚的开始祭拜,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多产粮食,多赚钱。
这头事罢,许阿公带着孩子们去上课。
惊蛰便又闲了下来,灶房里根本用不上她帮忙。
她蹲在院里与阿大吃零食,逗豹子玩。
又想起去年过年时,在祠堂里吹冷风,等开席的日子。
半下午随着镇上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谷雨也带着孩子们在院门前放了一挂鞭。
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年夜饭。
惊蛰被几杯果酒灌的上了脸,早早的就跑回屋里歇下了。
谷雨带着孩子们放炮仗守岁,一直闹到很晚。
初三那日,便有人来访,惊蛰本以为是关系要好的小贩过来拜年的。
开门一看却有些意外,是夜市上的兵丁。
穿着执勤时的制服,并不像大年下过来串门的样子。
“哥哥过年好啊,可是有什么事了?大年下的都不得休息,快进来喝口热茶。”
兵丁回了句“过年好。”便跟着惊蛰进了待客的屋子。
端了点心茶水招待,又叫来了许阿公陪着说话。
他这才说明了来意。
“怪不好意思的,大年下的还要麻烦妹子过去帮忙。
这善金的人也怪,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着过年的时候来。
他们是不是不用过年的?”
惊蛰闻言知意,“可是需要我去伺候宴席?”
兵丁放下茶碗,笑着道,“正是正是,与以前一样。
府衙对这次接待很重视,偏大年下的许多人都回了家。
办的不热闹怕惹得善金人不快。
能叫的我都叫了,妹子也准备准备吧。
这次多带几个人也行的,赏钱能多拿一份。”
惊蛰笑着谢过,留许阿公陪他说话。
去准备烧烤的调料,叫来了阿杏和谷雨铁栓。
十分认真的对三人说:“善金来的这样急,怕是为了二叔他们带走的铁矿吧。
咱们这次过去,最好能多打听些消息,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三人心里有了数,帮着惊蛰准备好东西,跟着兵丁去了府衙。
府衙后厨的院子里,已经来了一些人了。
没有前两次那么多,都是一起伺候过宴席的熟人了。
惊蛰与他们互道了新年好,便开始收拾食材,顺便听他们闲聊。
捣米的小哥先开了口,“听说了吗,开市后粮食要涨价了。”
洗菜的小媳妇接话道,“这还用听说?年前不就涨了吗,我家公婆囤了些,已经带回去了。
若是年后还涨,我也准备回去了,做了吃食没赚头不如回家种田呢。”
刨鱼的大哥接话道,“你这话说的不对,粮价往上涨,吃食的价格也要往上翻的,今年可以多赚点。”
有人接了话头,“嗯,还好前一阵盐粮炒的热,我多囤了些,开春不至于断粮。”
“今年好生奇怪,粮食涨的这样厉害,往年新粮下来价格都会降一降的。”
一旁的婆子打趣道,“你这几次白来了吗?不知道大岚换走了咱碧水三年的存粮?”
惊蛰但笑不语,听他们胡说八道。
那婆子却问到惊蛰头上,“陆姑娘可存了粮,我听说你屋里养了不少孩子,别到时候不够吃了。”
惊蛰笑着点头,“存了存了,谢谢阿婆记挂。”
后头收拾的差不多了,前面也开了席。
人手不够,谷雨和铁栓便换上了府里家丁的衣服,当起了传菜小哥。
厅里灯火通明,请了不少舞姬歌姬过来助兴。
上首,元亦陪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饮酒作乐。
戚老板低眉顺眼的在一旁斟酒布菜,伺候着。
下面碧水的官员和善金来的使臣,对面而坐。
善金来的都是狂放不羁,凶神恶煞的大汉。
在席上毫不顾忌,坐没坐相,言语粗俗的调戏席间献歌献舞的小姐姐们。
惹得对面碧水作陪的官员,鄙视厌恶至极。
但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得罪了这些毫无下限的异族番邦。
酒宴过半,为首的大汉掐着身旁舞姬的细腰,眯着眼睛问元亦。
“元兄,我们皇庭跟你们碧水订的铁矿你可准备好了?
我可听说你们年前与大岚做了笔大买卖。
应该不会叫我失望吧。”
元亦故做惊讶,“克里兄,铁矿你们善金不是已经运回去了?竟没人说与你知道吗?”
克里闻言皱了眉,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手上用力。
靠在他身上的舞姬闷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虽还是那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叫人不得不小心提防他接下来的举动。
“元兄是在与我玩笑吧,我善金何时从你碧水运过铁矿?”
元亦不由自主的往边上挪了挪,一脸媚笑。
“就是年前啊,溪草部族是在你们善金治下没错吧。
他们用煤矿换了铁矿,已经运回善金了呀。”
“嘭”的一声,元亦身前的木茶几,应声断成两截。
佳肴酒水撒了一地,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厅里静的可怕。
只过了两秒,善金的大汉们齐齐的拍了桌子,抽出腰间的匕首,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吓的席间的歌姬舞姬,纷纷抱头跑到碧水的官员身后躲藏起来。
厅里有了动静,元亦的亲兵也从后面跳了出来。
两伙人争锋相对,元亦也似乎有了底气。
站起身,扫了扫身上的菜渍酒水,阴恻恻的道。
“是我招待不周啊,惹得克里兄来了火气。
你先败败火,我去换件衣衫我们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