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忘初心
夜色中，一辆马车在街头缓缓前行，平稳的车厢内，一盏灯火亮起，映出三个人的轮廓。
正是江无心一行人，自波光河岸边罗方海怀着羞愤离去，不久后他也告别众人，带着仍有些感叹的王二和陈老三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今夜在波光河岸，锦绣楼边发生的事绝对会被人口口相传，相信用不了多久，罗方海护卫那一跪一拜之姿会成为一段趣闻笑料。
而罗方海本人也逃离不出百姓的一张嘴，叫爸爸这个特殊的赌注也定然会流传开来。
想起今晚上这略显荒唐的胜利，从坐上马车起，王二便一直沉默不语，眉头皱起张着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因为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按理来说堂堂一名六品高手绝对不会犯摔跤这种低级错误，还是连着两次。
王二是绝对不信的，他冥冥之中感觉有人暗中相助，可又根本不见其踪影，像是有层纱幕一般，隐隐约约。
见王二好像兴致不高的模样，陈老三靠了过去碰了一下王二肩膀，“老王啊，不管怎样，至少你都帮少爷打赢了，你可是给咱少爷认了个儿子啊！”
陈老三一度以为王二觉得自己在刚刚的比试之中表现不佳，那匆忙躲闪的姿态有些丢人现眼，这才开口安慰道。
“王二，你这是怎么了？是觉得自己赢得不光彩？”
江无心斜倚在车厢上，笑着向王二询问。
回过神来的王二抬起头，挠着后脑勺，苦笑着答道：“少爷，您就不觉得这场胜利也出乎意料了吗？按理来说不应该会发生这种事啊？”
“好你个王二，赢了你还不高兴是吧？看你样子是巴不得本少爷输了？”
江无心果断直起身，指着王二一顿笑骂。
见状，陈老三赶忙顶了一下王二，示意后者别再乱说话，“嘿嘿，少爷您别管他，他就这副德行，逮着一件事就死想，很难走出来。”
其实陈老三也对先前发生的一幕感到惊讶，本以为老王会输，不曾想却是对面输了，还输得很难看，这种戏剧性的发展让他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
不过好在最后结果是自家少爷赢了，至于里面的原因他也不愿去想，反正结果已定，那些东西在他看来就不重要了。
反倒是王二还在惦记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搞不好是那六品高手自己轻敌，加上运气不好连番脚滑了也不一定。
“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怎么说呢？我总感觉有人在暗中帮忙，真的！”
王二望着自家少爷，语气十分认真。
闻言，江无心眉头一挑，这个王二直觉挺准的嘛，不错不错，日后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嗯，本少爷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老天爷这次都站咱们这边，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有人帮忙也好无人帮忙也罢，至少咱们赢了，才是最重要的，安心啦。”
江无心俯过身拍了拍王二的肩膀，脸上充满了笑容。
话已至此，王二也只好作罢，他转头望向窗外的夜色，而后松了口气。
嗯算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人与人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但在今晚，至少有两人是相通的。
罗府，一间装饰奢华的卧房中，屋内烛火摇曳，映出罗方海那阴沉如水的面庞，以及站在一旁的两道身影。
坐在主位上，一看到眼前那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护卫，他便气打不出一处来。
尽管这护卫在比试中尽出洋相，但和他的处境比起来，简直不要轻松太多。
只因姓江的那个该死的赌注！
一想到此处，罗方海心中的羞耻感都要溢出，甚至连杀了江无心的心都有。
重重一拍扶手，罗方海指着那低着头的护卫，咬牙切齿道：“看看你干的好事！你不是六品高手吗？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不仅丢了自己的面子，还连累了我！”
说到最后，罗方海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显然是气得不轻。
可那护卫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着头，不过其略有呆滞的眼神表明了他并不想说话。
今天是他人生中最羞耻的一天，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跟着一起出来，丢人丢大发了。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日后在天元城中走动时，听见别人说起自己的丑事，简直是人间酷刑。
另一名护卫看着他，暗自摇头，他自然了解自己这同伴现在心情如何，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随后他抬起头望向罗方海，语气中不带丝毫恭敬的，完全不像一名护卫该有的表现。
“所以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本就处在怒火之中的罗方海听见如此语气后更加生气，刚欲发作，心中却回想起父亲对他说的话——
切记私下里要平等关系待之。
又想起之自己的呵斥，罗方海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也不知父亲为何要这般吩咐，那安排这两名护卫在自己身边图个什么？
脑海中回想起自己在锦绣楼和波光河岸所受到的屈辱，罗方海眼神逐渐狰狞起来，一股戾气自心里弥漫而出。
“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父亲当初将这两名护卫送到自己身边时，特意提到二人可以帮自己做任何事，现在他便要知道事情的真伪。
仿佛猜到罗方海此刻心中所想，这护卫眸光一闪，盯着罗方海缓缓开口道：
“杀人的话也不是不行。”
此话一出，屋内的氛围顿时一变，罗方海身子不经察觉地微微一抖，呼吸随之一滞。
虽然他是想要如此结果，不过却没有真正想过通过杀人来解决，他也承认江无心落水一事他有过推波助澜，但也仅限于伪装成意外。
真到了暗中拔刀杀人的地步，他罗方海自认为还是不敢的，毕竟现在大乾历法严厉，官府更不是吃素的。
罗方海从椅子上站起，兀自转身面向一旁，似是遮掩因自己的胆大而略显害怕的表情，一番镇静后沉声问道：
“你们当真能做到？就是到那种意外发生的程度？”
闻言，这护卫脸上划过一抹瞧不起的神色，不过又很快敛去，不过是杀个人而已，还如此畏首畏尾。
沉默几息后，屋内再度响起这名护卫的声音——
“很难，不过用毒的话应该能够办到。”
护卫的话让罗方海眼前一亮，不禁隐隐有些兴奋起来，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若是真能把那姓江的弄死，对江家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
至于为何不选老的选小的，自然是因为个人感情因素，不杀了江无心，他心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