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华丽掩饰4
方梓被气得嘴唇都白了。
最喜爱的姨妈色口红都压不住她心底的滔滔怒火。
方洛酒在玩火,她当然知道,但方洛酒的优秀、及时分手以及一遍遍划清干系的保证也让她明白,方洛酒还没有到美色误国的地步,还是有救的。方洛酒已经用自己的实力给母子两个拼出一条前途无限的路了,这让方梓有种可以提前退休养老、这些年的隐忍付出也值得了的欣慰。
可现在呢,她看见方洛酒和那个男人搂搂抱抱,男人甚至埋在方洛酒脖颈间,亲密暧昧。
花草丛中过的方梓哪能不明白这个姿势意味着什么!
生日宴来来往往多少人?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一万张嘴都没法解释!
“还不给我分开!”
方梓怒道。
魏郁跟着方梓过来,原本是想找方洛酒玩的,宴会上的人又多又烦,他只喜欢跟方洛酒玩。此刻方梓的怒火让他紧张了几秒,想了想,就劝道:“阿姨,你别生气嘛,他们分分合合的很正常呀。”
反正不是第一次分手了,也不是第一次复合了,他魏郁已经习以为常了。
“臭小子乱说什么,还不赶紧进来把门关上!”方梓厉声呵斥。
魏郁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反正他经常说错话,也不介意,吐了吐舌头,跟进了房间,顺手关上门。
傅家非常大手笔,这间客房足够一家三口日常生活所需。
而方家作为贵客,去哪里都是座上宾,客厅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海天一色的绚烂盛景。方梓就端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气场强大,冷漠问道:“怎么回事?说吧。”
她这话是在问方洛酒,不是保证毫无关系了吗,为什么又被她当场抓包。
方洛酒:“妈,是没关系了。”
傅尘却镇定道:“多谢伯母帮我转交那束花给酒酒。”
方梓冷哼一声。
伯母?明明之前一口一个冷冰冰的方总,男人啊,你还挺会。
“伯母,正如你所见。”傅尘温柔地垂眸看了一眼方洛酒,才语气笃定道,“我喜欢酒酒。”
方梓:“是么,我记得告诉过你,不正常关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而且我也让你不要纠缠他了。”
方洛酒真想给他妈妈鼓掌,不愧是我妈!牛掰坏了!一针见血!很好!
而站在方洛酒身边的傅尘,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愉悦和上扬心情,一颗心沉沉坠地。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情会随着方洛酒起伏,总之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说:“伯母,我在追酒酒,我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不可能!”方洛酒脱口而出,“傅总,我告诉过你,我们不可能!”
默默当背景板的魏郁突然插嘴:“那你们刚才还抱到一块,我都以为你们又在一起了呢。”
方洛酒、方梓:“你闭嘴!”
魏郁:“……”
魏郁小脸一皱,委屈他死了!
连傅尘也能感觉到,除了方洛酒本能的拒绝,连方梓都在排斥他,好像他和方洛酒之间毫无可能的余地。
他能理解。
方梓是一位深爱儿子的伟大母亲,而方洛酒为他付出太多,他做得远远不够。
傅尘认真地说:“伯母,酒酒已经给我机会了,我希望您也能接受我。”
方梓却看了一眼方洛酒。
方洛酒态度坚定:“我们不可能的,傅总,你下次再一言不发就抱我,我会报警告你性骚扰。”
他这幅油盐不进柴米不吃的倔强态度,真的很气人,但是以前,他从没有这么气过傅尘。
傅尘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就像提出分手后,总是说那些不堪的气话。
他清楚方洛酒病好了痊愈了,小猫爪子磨得锋利无比,也就比平时更伤人。
他不怕,再怎么伤人,也是他的猫。
他可以给小猫当猫抓板,让他撕咬踢打,并且甘之如饴,但小猫别想在他心口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爪印后,就离家出走。
傅尘语气温润,声音也好听:“那我就先不抱你,等到你能接受我们的关系时再说。”
方洛酒咬牙,真是被傅尘的死皮赖脸惊到了。
方梓看傅尘的目光中则充满了:不愧是做总裁的,能屈能伸!
方洛酒气急败坏:“妈,你一定要信我。”
“我是信你,但嘴长在人家傅总脸上。”方梓表示爱莫能助,她能随便花出去几十万上百万,但没法阻止傅尘追方洛酒,态度甚至还那么卑微。
事已至此,傅尘是真做到了他说的换他来死缠烂打。
房间内四个人各有各的震撼,方梓直接赶人了:“傅总还有事吗,没事我们娘俩有悄悄话要说。”
傅尘说:“我没别的事,伯母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傅尘前脚刚走,后脚方梓就用眼神把魏郁赶了出去。
不过魏郁走前问了一句:“酒酒,你和傅总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方洛酒:“……没有关系!”
魏郁若有所思地挠挠后脑勺,他觉得不是这样,傅尘的眼神太暧昧和缱绻,可酒酒都亲口说了没有关系,酒酒怎么会骗他呢?肯定是他看错了。
“那我先去玩了,酒酒你早点来找我啊!”临走前,魏郁嘱咐一句。
房间里只剩下方梓和方洛酒。
方洛酒赶紧替自己辩解:“妈,我真没有,我就在房间里看论文呢,他就突然进来了!”
方梓毫不介意的摆摆手:“你妈见得还算少啊?又不是限制级。”
“……我真没有骗你,是分手了的。”方洛酒倍感无力。
方梓叹气:“我是真没想到,傅尘会为你低头。”
方洛酒无语。
方梓欲言又止了一番,才开口:“要不,你试试?”
“试什么?”
“答应啊,傅尘多么优秀,又那么会赚钱,和他在一起你不亏。反正妈又不会乱说,他也死了,不会有人知道。”方梓说得小心翼翼。
方洛酒看着她:“妈,他没死。”
方梓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不知道方洛酒哪里来的自信,她只知道调用了她所能调用的所有资源,她都没找到过那个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去世了。
也许是坚信还活着,才会有转圜的余地。
只要不是生死离别,就不会认命。
方梓这么想着,难过地看了一眼方洛酒,却发现方洛酒对还活着的笃定,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
方梓补好妆,叮嘱方洛酒看完论文就出来,不要闷在房间里。
方洛酒有始有终,一篇论文看了必须要看完,等他看完的时候,差不多就到了这场生日宴正式开始的时间。
虽然整场宴会持续三天,但第一天夜间这场晚宴才是主场,剩下两天都是为了与会人员社交和交换资源安排的。
林嵩一直在找方洛酒,可惜自从进门时短暂露了个面,这位少爷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人群中,他不免有些失望,脸上皱纹似乎又多了许多。
林又言心疼怀了,他爷爷这个年龄了,又是研究汉语学的泰山北斗,不该为那些充满了铜臭味的金钱劳累辛苦,可没办法,生意场上,从来都是一方对另一方低头。
他先让爷爷休息,自告奋勇,结果转身往楼上走的时候,正好遇到从电梯里下来的方洛酒。
方洛酒还在回忆脑海里的公式,走得慢吞吞的,没留神眼前或是身边有什么人。
林又言就这么站在楼梯上看了好久,直到方洛酒走到眼前,才终于肯定——
他是故意忽略自己。
并且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张狂姿态。
林又言咬着牙,感觉和血吞了,唇齿间全是令人作呕的铁腥味,但为了家族生意,他还是放低姿态,尽量微笑着开口:“方先生你好。”
方洛酒直到错过了一步,才后知后觉有人叫他,转头回答:“是你啊,不好意思,宴会马上开始了,我还没找到座位,有什么事宴会之后再说吧。”
林又言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从容不迫,反倒显得自己如此卑微。
凭什么这些人,要这样一遍遍无情地剥掉他的自尊呢,他只是想有自尊地活着。
“林少认识我弟弟?”
身后忽的有个声音问道。
林又言很快调整好情绪,镇定地转头,原来是方辛睿。这下他就有点不好了,方辛睿可是方洛酒的哥哥,他们是一家人。
“是,我当然认识他。”林又言说完,赶紧补充一句,“不是很熟。”
方辛睿被爷爷剥夺了拉拢傅尘的重要任务,心有不甘,但他也有请帖,想来碰碰运气,万一他那个弟弟是个不会说话一开口就得罪人的?他想在爷爷面前好好表现。
方辛睿失望:“你们不熟啊。”
林又言以为他是想说面试的事,羞辱自己,害怕极了,慌张把话题岔到别的地方去:“嗯,他追傅尘,我们这些跟傅尘关系好的人,当然都知道他了,毕竟他追傅尘时闹得还挺大。”
方辛睿瞳孔地震:“他追傅尘!?你说的是我弟弟方洛酒吗?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吧。”
林又言点点头:“是啊。”
“可我听说,傅尘喜欢的不是……你么。”方辛睿说,所以他才把注意力的重点放在林又言身上。
林又言讪讪地笑了笑:“方少别听人乱说,哪里的事。至于方二少爷,他追傅尘追了很久呢,我们都知道,他可能瞒着家里人吧,如果是我,我也不敢告诉家里人。”
方辛睿来了兴趣:“为什么不敢,林少改天有空的话,和我仔细说说?”
“哪用改天啊,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林又言不想跟他多说,因为牵扯到傅尘,他简明扼要道,“大概就是我们都以为他是傅尘包养的……情人吧,毕竟他们之间看起来就是这样,只是没想到是方家二少,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明明不缺钱,为什么要主动送上门当情人呢。”
方辛睿恍然醒悟,“原来如此啊。”
那可就有意思了。
他一抬头就看见方洛酒正在和人握手,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原来都是靠给傅尘当情人,真是丢方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