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招生1
吃完晚饭后，周炳送合同过来签字，带着司机就在商场大门出口等。
见人出来，他赶紧戳了戳司机，示意他看老板和方洛酒十指相扣的手。
司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家那个天生冷情的老板竟然也能做这种小情侣才会做的事，他可是不止一次看见傅家那些被打压得体无完肤的人指着傅尘的鼻子质问他，到底有没有心！
他怪羡慕的：“这个方洛酒私底下是多会伺候，才把傅总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话不好听，但却是事实，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连他们家没有感情的老板都逃不了这个铁律。
周炳好心提醒：“眼珠子收收，说话注意点，这位方先生……已经不是你我能得罪得起的。”
在傅尘和方洛酒走近前，这两人都恢复正常。
合同签完字要着急送出去，另外还有几份合同在家里，周炳得跟着他们回家拿。
而家里这几份合同……傅尘准备昨晚看完，现在他才想起来一个字都没看。
上了车后，傅尘捏了捏方洛酒的下巴，逗猫似的逗他：“叫你撩我，差点误了正事。”
方洛酒：“……”
越来越不说人话了！
停不下来耕种的那个人是谁？
夸方老师是特级教师教得好的狗男人是你吗！喂！是你吗！
方洛酒先不好意思地瞥了眼驾驶座和副驾驶，两个人背影僵硬，根本不敢乱瞟，他顺势靠近傅尘怀里，脸上尽量挂着甜蜜的笑容：“你不喜欢吗。”
傅尘当然喜欢。
春末的天气里，炖到入味的花胶鸡吃得人浑身上下暖烘烘的，十分钟的路程，方洛酒靠在傅尘怀里，脑袋一点一点的，困得不行。
傅尘让他靠在肩头睡，方洛酒到家才醒，眼睛都睁不开，进门时差点又被门槛绊倒。
傅尘说：“我去书房看合同，最多两个小时。”
方洛酒：“那我去学校。”
傅尘想起他在车上困得那样，不由分说强硬道：“明早再去，今晚好好睡一觉。你们学校宿舍都是我捐的，那种环境能睡什么好觉。”
方洛酒反抗：“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去实验室了，我有资料还在实验室，要看！”
“不缺这一晚，想要什么让周炳去拿。”傅尘凑到他耳边，欣赏他一点点变红的可爱耳垂，捏了捏，才保证道，“晚上不闹你，在家里好好睡一觉，明早老公送你上学，嗯？满意吗。”
方洛酒扁了扁嘴，但乖乖的，不吭声。
就是满意了。
上楼前，傅尘又叮嘱一句：“想要什么让周炳去拿，不想看资料就去睡觉。敢偷偷跑，你以后就别想上学了。”
周炳来之前就想好了，他从前都是在客厅等，就算是刻意躲避，多多少少还是能看见一些不该看的。从今天开始，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如果方洛酒真的能跟在傅尘身边那么久，他都在门口等。
门关后没多久又开了，开门的人是方洛酒。
方洛酒疑惑：“周助理不进来吗？喝杯茶？”
周炳连忙摇头：“不了，我在这里等就好。”
方洛酒客气道：“周助理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自从傅尘亲自把方洛酒接回来，周炳的态度就有些不一样了。
周炳处处防备方洛酒，方洛酒这么聪明的人，当然心知肚明。
从第一次见面话里带话的暗示，让他不要擅自联系傅尘，再到意外其实是故意安排让他在车后座看见的包养合同，无一不是给方洛酒立规矩，叫他尽好当小情儿的本份。
周炳把方洛酒当一枚危险的定时/炸/弹，处处为傅尘考虑，甚至建议傅尘为保住公司而牺牲方洛酒，这些行为都无可指摘。
从各个方面来说，周炳都是完美无缺的助理。
之前面对方洛酒时，周炳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些傲慢，但那又如何？他就是要傲慢点，才能拿捏住这个小情儿。
建议傅尘牺牲方洛酒的学业那事，周炳甚至亲自道歉，其实根本没几分真心实意。因为周炳估摸他和方洛酒在傅总心中地位，工作卓越的助理和小情儿的耳旁风，前者更重要。
现在周炳不再敢像以前那样。
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傅尘稍微对方洛酒上了点心，连带周炳这个助理对他客气了。
周炳微微低头，语气与他向傅尘汇报工作时一模一样：“没有，只是不想打扰方先生学习。”
他这见人下菜的本事，说一句臻至化境也不为过。
“好。”方洛酒仿佛毫无察觉，冲他笑了笑，“周助理如果想进来坐坐，直接进来就好。”
他回到客房，一切如常。
傅尘对花不上心，估计根本没想起家里还有花艺师每天光顾，花艺师还记着方洛酒的话，每天换新鲜玫瑰。
方洛酒洗完澡就抓紧时间睡觉。
迷迷糊糊中能感觉傅尘在他身边躺下，他动了动，以为又要被折腾。
“怎么又睡客房，好好的主卧不睡。”傅尘在被子中抱紧他的腰，感觉到手下滚烫的肌肤，像一块烧红的碳炙烤着他，警告道，“明天要去公司，别闹我。”
宋令舟一路上来，收获无数个奇异眼神。
出入傅氏大楼的不是西装革履的精英，就是蓬头垢面的技术员，只有宋令舟都不沾边，偏偏还没人能说他什么。
“宋总这么早？傅总还没来呢。”傅仲明叫住他，上下打量，“最近挺忙？林少爷昨天还跟我说想约老同学聚一聚，但你和傅总都是大忙人，他一个都约不到。”
跟着傅尘的人各个鸡犬升天，尤其是宋令舟几乎是打从一开始就跟着傅尘的老功臣，现在混得更是风生水起，听说宋家那位家主都准备改继承人了。
宋令舟最烦跟这种人说话，打了个哈欠，讥笑道：“忙招生，傅主管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吃早饭了，吃完还得去学校继续忙。”
傅仲明冲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分明十分瞧不起他这种不修边幅的样子。
一个宋令舟，一个方洛酒，傅尘身边的这些人，各个不给他面子。
正好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最近借住傅家的林又言，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办公室走。
林又言最近在他们家拜访，傅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欢这位有教养、高学历的青年才俊，而且傅云瑶的想法他们也都一清二楚。
林家书香门第百年历史，手握不知多少人脉关系，尤其是林又言爷爷是赫赫有名的教授，学生遍布世界各地。傅家是傅老爷子那一辈才崛起，至今还有媒体嘲笑傅家是暴发户。林又言以林家的名义拜访，傅家恨不得他常住。
傅尘不回傅家，傅云瑶常住疗养院，傅家的家里事暂时由傅仲明做主。
傅仲明：“林少，怎么起那么早？也不多睡会。”
“叔叔都去工作了，我总不能睡懒觉，哪有这样做客的。”林又言客气道，“谢谢叔叔款待，不过我今天就要走了，打扰您那么久，想请您晚上吃个便饭。”
傅仲明说：“当然有空，正好今天得到一个好消息，不知道林少现在有没有时间听？”
什么事一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说。
林又言笑道：“您说。”
“去年就有传闻，x大几个常年不招生的实验室今年都开放名额。”
“是，这件事还要麻烦叔叔帮忙走动走动。”
外界都传傅家不遗余力投资科研，这两年多的是找傅仲明走关系，想把自家孩子塞进x大。但傅仲明清楚，那是傅尘自己的钱，他根本没有话语权，但林又言是过了x大的分数线，复试十拿九稳，而他只不过希望傅家能在面试的时候说两句好话，这点忙还是能帮的。
傅仲明：“当然了，前不久这个传闻也落实了，那些个国家级重点实验室的确放出了招生名额，你也知道，傅家是资助了不少实验室。”
林又言“啊”了一声，说：“可是我是跨专业考的，我本科和研究生都考的金融，只是想再修一个工科学位，有导师青睐就满足了。”
傅尘大学念计算机，工作后着力发展重工业，金融业学历求职的一抓一大把，他根本看不上眼，对顶尖学府工科出身的求职者倒是格外青睐。
林又言说这话，就是在暗示，他的专业和工科八竿子打不着，傅仲明要尽量帮着。
换个脾气暴躁的人可能早就没耐心和他绕来绕去了，只不过傅仲明比他更八面玲珑：“林少这样就满足了？你可能不知道，傅总最看重其中的第九实验室，负责人姓孔，别的我也就不知道了，这可是机密，我只知道这个实验室连傅总都尊敬的很，完全放任实验室自己做主……现在知道第九实验室今年招生的人不多，考上孔教授的研究生竞争压力约等于零。”
“这样子啊，那我试试吧，还好我家在教育系统还有点话语权，希望他们不要歧视我年龄大还是学金融出身，听说很多学校都歧视本科学校和第一志愿。”
傅仲明把话带到了，嘴角露出满意地笑容。
林又言是个聪明人。
他挂断电话，想起当时被方洛酒挡在实验室大门前的情景，以及方洛酒那张五官漂亮到张扬的脸。
方洛酒在傅尘参与投资的实验室，看傅尘那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是故意安排还是只巧合不好说……但这是个把傅尘拉下马的好机会。
傅尘说要早起去公司，早起是早起了，但在床上耽误了近一个小时。
方洛酒趴在床上，一直在咬枕头。
不管傅尘弄得多狠，他就是不出声。
傅尘是尝试过他能有多犟的，暂时还真不敢惹他。不过没有关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在早上的时候，也能让方洛酒发出他喜欢的声音。
感觉到傅尘靠近，低下头在额前吻了一下，方洛酒不满地踹他，有气无力，像是被手术衣舒服住躯体的猫咪——也就能软绵绵地伸伸爪子，勾搭人还差不多。
这下，方洛酒的脸唰地白了：“我今天要去学校，我很忙！”
“我可没有食言，昨晚没闹你。”傅尘笑道，低音炮带着早起的慵懒，像某种强效的药。
昨晚是没闹！
早上闹的！
方洛酒磨牙，坚持道：“我要去学校！”
傅尘俯身看着他，保持禁锢着他的姿势，语气带着欲望濒临爆发边缘的沙哑：“方老师给我打多少分？”
低音炮简直就是滚床单的标配。
“……满分。”方洛酒一点也不违心地说。
看来男人就是要被说不行后才能逆风翻盘、绝处逢生。
男人啊，你为什么不经夸呢？
早知道，从第一次开始就把差劲挂嘴边了。
听到满意答案的傅尘一挑眉，打横抱起他，怀里分量沉甸甸的，却奇异地给他另一种满足感，像是心口被充满了，露出宠溺帅气的笑：“我送你去。”
洗澡的时候傅尘果然信守诺言。
早饭是周炳准备的中式早餐，充满烟火味道的锅贴、饭团与豆浆，方洛酒追傅尘时才会买这些哄他开心，天冷一点，还要放进怀里用体温保暖。
方洛酒看了傅尘一眼，傅尘没什么反应，他就知道是周炳准备的。
这么眼力见和自觉的助理工资一定很高。
早饭后傅尘送方洛酒上学，“放学跟我说，我来接你？”
“我自己打车回家就好。”方洛酒乖乖道，“你那么忙。”
工作起来就没有时间，凌晨回来也是常事，他才不要等。
“你怎么那么懂事。”傅尘摸了摸他的头发，浑身上下写满了舒适惬意，果然还是方洛酒能满足他的胃口，“来得及我一定来，来不及就自己回家睡觉。”
“忙不过来我就不回去了。”方洛酒说，“我最近特别忙的！”
他真的不能再教这么勤奋好学的三好学生了。
教书育人这么神圣不可侵犯的工作，他不配做！
他一点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