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呸,穷酸
他成日里能收到这条街上满人小姑娘们的喜欢。
他也打算好了,就娶个满人。
这年头,可别以为满人就过的比汉人好,拉倒吧,穷的一抓一大把。
满人能科举,可能考出来的极少。
他们也不善耕种,经商又有无数限制。
多半都只能从军,可如今虽然打仗,但是八旗子弟想当兵却不是随便去的。
再说了,总有不愿意去的。
所以大家就比较混。
每年领着饿不死的那一点禄米,家里都要当裤子了,还摆着爷的谱儿。
这样的人家可着实不少。
远的不说,就说曲江他那个天打雷劈的阿玛戴鹏。
当初穷的时候,别提多难受了,就那,他在家里也是从不干活的。
他们祖母一说起来就是哪有爷们儿干活的?
那叫一个尊贵。
这些个满人家里,其实并不是不知道自家情况。一出门儿别看互相称呼一声爷,拐弯就得呸一口,骂一句穷酸。
到了冬天,能有一身见人的衣裳都是好的,不敢洗不敢揉的。
所以,尽管喜欢摆架子,像是从骨子里就觉得比汉人高一等。
但是看自家闺女的时候,那可巴不得找个家境好一点的汉军旗呢。
满人家的姑娘们也不矫情,一般进门都能干。
生孩子掌家,里里外外的,比汉人女孩子能干多了。
曲江一开始就没打算娶个汉人家姑娘,娇滴滴的不顶用。就娶个身子好的满人姑娘进门。
也不是娶了就叫进来干活的,只是说,有什么事,两口子商量着来。
家里的事,还是要媳妇能撑起来的。不然娶回来还要靠他,不得累死了?
曲氏见他有主意,也就不多说了。
曲家娘仨倒是轻松,宫里头,曲迤可受罪了。
曲迤请假了。
一般来说,宫女太监是没有假期的。
只有倒班时候休息一下,你实在是累的扛不住了,也能换着休息一下。
可要是病了,那就不是请假那么简单了,要看你病情怎么样。
是什么病,再看你在主子眼里是什么地位。
等闲不可能留下来养病,尤其是会过人的病,第一时间就要挪出去的。
所以一般来说,宫女太监就算是病了,只要是挺得住,说都不敢说出去的。
因为一旦挪回内务府,基本上也就回不来了。
主子不记得你,你的同事都是对手。
没有人盼着你回来。
而退回去的奴才很难再伺候别的主子,或是好了,派去做粗活,或是就好不了了。
哪年不死几十个宫女太监呢?
不过宫女们告假,倒也有个特殊的事,就是月事。
这种事吧,还真是不好说。
有的人来了一点感觉也没有,有的人来了就是小死一回。
不过每次都小死一回的,基本也会被嬷嬷们送走。
你每个月好几天休息,怎么伺候主子呢?
而此时的曲迤,就是小死一回的节奏。
她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来。
其实从今年开春起,她就自己预备着了。
毕竟不是个真正十三岁的丫头,懂得这些事。今年饮食也注意了。
刚入夏那会子,更是跟七喜一起,俩人合伙做了一大箱子的月事带。
这时节的月事带……真是别提多伤感情了。
一般就是布条做个桶,里头灌满草木灰,然后垫上。
清洗的时候,拆开倒了草木灰,再洗干净。
虽然说,烧过的草木灰其实不脏,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很干净。
可曲迤接受起来太难了。
可要是用棉花的话,一来用量太大了,二来,直接用棉花其实是不行的。
没有处理过,棉吸水性水很差。不能一下子就吸收的话,那就……比较尴尬了。
所以,试验过很多次之后,她和七喜用草纸和草木灰一起做了。
最外面一层自然是布,柔软的白色或者是其他浅色的棉布。
本来这时候大家用的都是黑色和深蓝色的布,被曲迤放弃了。
那玩意儿,洗完了你都不知道是不是洗干净了。
草纸揉的软乎乎的,多用几张,然后也做成桶,里头包上草木灰。
还做了好几种,大的晚上用,足够大。
小的白天用。
还有一种很薄的,就是刚来或者快结束时候用。
反正她攒了大半年的月事带,足够用一次不重复了。
反正用了就洗干净,再用滚水烫了,也就可以了。
这一来,至少卫生勉强过关了。
七喜比她小几个月,倒是比她来的早几个月。
七喜试验过了,觉得很舒服。
至少有草纸在,就不会有草木灰透过布粘在身上了。
晚上睡觉,再用破布做个厚垫子,齐活了。
是,硬件是没问题了,可软件出事了。
曲迤是万万想不到,这辈子第一次来月事,能疼的起不来。
就跟电钻钻似得,从大腿根儿开始,汇集在小肚子里。
汤婆子死死压住都不行。
七喜替她告假后,吉嬷嬷还不信呢,骂骂咧咧来看了一眼。
见曲迤疼的脸刷白,嘴唇都没一点血色,这才信了。
曲迤告假,自然瞒不住十四爷。
瞧见七喜就想到了。于是一问,听见说疼的厉害。
十四爷皱眉:“福宁,你去……”
他顿了顿又道:“就说给后头格格们请脉。叫个年轻的太医过来就行了。”
这样比较没人关注。
福宁应了,去了太医院,倒也没说什么年轻的太医。
就只说,十四爷后院主子要请个脉。
这种事,德高望重的太医也不会来,虽说德妃和康熙爷都疼爱十四爷。
可毕竟他上头那么多哥哥呢,都办差了。
十四爷这会子,还真是显不出什么来。
所以来的虽然不是年轻太医,倒也不是什么特别有地位的。
既然说了是后院,那就必须去。
这一去不得了,竟把出了伊格格有孕了。
她自己还没发觉呢,身边的人也是怀疑,因为月事才迟了十来日呢,还不敢确定,本想着再等一段时间再说呢。
这一来,可是喜事一桩了。
十四爷一边是高兴一边也不高兴。
其实他知道这一辈子很多事,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他的大婚就晚了一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