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眼黑蛇
十月三号，国庆最后一天。
早上刮起了小风，敖夜没再去抓鱼。
刮风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主要是他的肩头晒伤太严重，实在不能再出去嘚瑟了！
早上他熬了一锅鱼，吃了个十分饱，把剩下的鱼收拾干净用盐卤上，打算晒成鱼干长期食用，补充营养。
写了一会作业，看看时间马上就要播放动画片《聪明的一休》了！
把书本一扔，撒丫子朝隔着两个门儿的发小儿于阳家跑去。
进门才发现屋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除了于阳，还有同学于刚、于水，邻居于涛，于阳的堂弟于超。
于是村里的大姓，半大不小的孩子里面超过一半姓于。
于水看见他进门儿就问道：“敖夜，你喂不喂狗。”
“想喂啊！什么狗？”
“不知道，早上路过西河大桥的时候我听见桥下有小狗在叫，你要是想喂的话，过会儿咱们去看看。”
“好啊！看完一休咱们就去看看，狗一窝肯定不止生一只，你们都想不想养狗。”敖夜看向其他人。
于刚叹了口气说道：“我家，人都吃不饱，哪有粮食养狗。”
“我家里有只长毛狮子，不能再养了！”于涛摇摇头。
于阳摊摊手：“我过不了几天就要搬家了，没法养。”
“般哪儿去？”
“俺爹在沙岛盖了房子，我们要搬城里住。”
“那我们以后岂不是没地方看电视了！”
于水接过话道：“没事儿，去我家，俺爹托人买了个14寸，过两天就到了！”
“那就好！”
这么大的孩子没心没肺，离别伤感都跟他们无关，一个个盯着电视呵呵傻笑。
看完一休，其他人在屋里继续看电视，敖夜、于水、于刚一起去西河桥找小狗儿，可能是来晚了，仨人只找到一片被压平的青草，里面有些血迹，却没有小狗儿。
这个大桥下面水不太深，桥洞上有不少窟窿，家雀儿特别多，于刚和于水就想去碰碰运气，看有没有离着岸边近，能够得着的鸟窝，掏家雀儿玩儿。
他们两个在桥下转悠，敖夜趴在桥上看。
“找到没有？”
“这个窟窿里面有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小家雀儿？”
“搬石头，垫着，你骑在我脖子上，能够得着。”
“手伸不进去，最好找铁丝儿钩出来。”
于刚、于水个子高，长得也壮实，他俩搬石头掏鸟窝，敖夜闲来无事低头朝桥边排水孔看了一眼。
“卧槽，这是什么？”
一条十五六厘米长短，圆墩墩的黑色小蛇正趴在排水孔一侧，说它是蛇是因为它没长脚。
这小蛇身上漆黑如墨，却又格外的光滑，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个鳞片，脑袋略大，一对与体型不相称的白色大眼睛，在阴影中居然闪着微光。
“有长虫！”
敖夜一缓过神来马上喊桥下的小伙伴。
“什么蛇？”
“黑蛇，很小，和蚯蚓差不多。”
“来了！”
“这，这！”敖夜朝两人招手。
等他再低头去看排水孔，那条奇怪的小黑蛇已经不见了！
于刚和于水匆匆跑过来问道：“在哪儿？”
敖夜指着排水孔一边的小窟窿：“刚才就在这里，可能是被我吓到，钻进窟窿里了！”
他给两人描述了小黑蛇的长相，并在地上画了小蛇的样子。
十多公分长，没有鳞片，灯泡一样的白色大眼睛
于刚和于水连连摇头，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么奇怪的蛇。
两人接着掏鸟窝，结果掏了个空。
这天放学回来，他和往常一样唤了两声，两只小猫儿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
这就奇怪了！
以前他只要喊上两声，两只小猫肯定会喵喵回应，飞檐走壁，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他平房、柴洞、草垛、水沟、山头小猫经常玩耍的地方转了一遍，都没看到小猫的身影。
既然找不到那就回屋写作业吧！
他拿出数学抄了两个公式就听见门口“喵喵”两声猫叫。
转头一看是黑猫六点梅。
“你们俩跑哪去了？”
说着他就伸手去抱小黑猫。
黑猫往后一跃，躲开他的手，然后抬起一只爪子，很人性化的朝敖夜招招手。
敖夜没明白它的意思。
黑猫也没等敖夜想明白，转过身，回头朝他喵喵两声就往外走。
“你是让我跟你走？”
敖夜试着理解猫的意思，哪知道黑猫居然真就点点，在前面带路。
敖夜跟着它走出胡同，转了两个弯，来到一个大草垛前。
蹭！蹭！蹭！
黑猫三个起落上到草垛顶上，朝着敖夜喵喵直叫。
敖夜绕到草垛后面，找了个相对较缓的位置往上爬。
草垛不但高还打滑，他个子小，费了好一番力气才爬到顶上，然后他就看见六点梅身边躺着一只狸花猫，正是他的狸花猫毛毛。
狸花猫脑袋肿胀的像个大苹果，能有平时两个半大，侧躺在草垛顶上一动不动。
敖夜第一时间认为是被蛇咬了，他赶紧抱起狸花，检查伤口。
狸花猫呼吸微弱，脑袋肿胀跟蛇无关。
不知道是那个熊孩子用皮筋在猫脖子上缠了两道，造成猫脑袋充血，呼吸困难。
狸花被皮筋捆的时间太长了，脖子上的那圈皮肉已经坏死，血肉和毛发纠缠在一起，模糊一片。
敖夜第一时间解下猫脖子上的皮筋，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小猫心好生不忍，赶紧按压小猫胸口，帮助小猫呼吸。
狸花猫身体偶尔抽搐一下，不见一丝好转，急切间敖夜嘴对嘴给小猫人工呼吸，希望能挽回小猫的命，可是小猫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敖夜无计可施，慌了手脚，眼睁睁的看着狸花猫在自己眼前死去。
这是他的第一个养宠物，也是他的小伙伴儿。
他在村口的泡桐树下挖了个深坑把狸花猫给埋了。
上个月这小东西第一次抓到老鼠。
叼着一只跟它个头差不多的红毛大老鼠跑到自己面前炫耀的情景敖夜还历历在目。
它虽然没黑猫那么有灵性，也没有电视上的警犬那么聪明，但作为一只猫，会撒娇，会抓老鼠，随叫随到，它无可挑剔。
敖夜一宿没睡，流了一晚上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