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鱼在眼前
回家后敖夜翻出父母留给自己的生活费，拿着钱就往供销社跑。
供销社紧挨着村委，除了必要的生活物资以外，也有些好吃的东西。
一分钱一块的糖豆，三分钱一根的冰棍，一毛钱一根的雪糕，天冷的时候还有桔子，也是一毛钱一个
除了用酒瓶子换过冰棍和雪糕，敖夜从没花钱买东西给自己吃。
白酒瓶抵3分，能换一根冰棍，啤酒瓶抵5分，能换两根，换雪糕得两个啤酒瓶子。
“阿姨，我买三把香。”
供销社里的妇女不是本村人，敖夜不认识也不知道该叫啥，伸手把一把零钱、钢镚递了过去。
敖夜长的瘦小，就像个秃毛猴子，还挂着鼻涕，实在不讨喜。
妇女不耐烦的数着疑似沾了鼻涕的零钱，一脸的嫌弃表情，收好后钻进货架旁边的布帘门，过了会儿才从里面出来，把三把红纸包着的香放在柜台上。
敖夜懒得看对方的臭脸，接过来就走。
家里没有香炉他就找了个破碗，抓了两把麸皮放里面当香炉用。
敖玉吃完饭来到哥哥家，看见桌子上的破碗，心说这也太糊弄人了，就提醒他道：“哥！”
“什么事儿？”
“这破碗也太糊弄人了！你就不能弄个好点的东西烧香。”
“好点好碗得留着吃饭。”
“你不是有个石匣子吗！那东西和香炉挺像，就用它吧！”
“呃，对啊！”
敖夜扔掉破碗，跑进平房，从麦缸里翻出来个十八公分左右的方形石匣。
这东西厚度大概有一厘米多厚，颜色青中透绿，表面布满流水纹，浑然一体，完全看不出一点人工雕琢的痕迹。
这东西是他在村里的乱石堆里发现的，当时这东西镶嵌在一块大青石里面，他看着稀奇，就回家找来锤子，一点一点敲碎青石，从里面取出了这么个没盖儿的石头匣子。
敖夜按套路用清凉的井水清洗钢珠，把珠子放在磁铁上，摆在北墙桌子上。
摆上香炉，放好蒲团，点上三支香后和敖玉一起跪地叩头。
磕完三个头后俩人开始念咒。
敖玉念了五遍后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大颗的汗珠子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
敖夜看着心疼，制止她继续念下去。
“别念了，你去炕上坐会儿。”
“好！”
敖夜搀着妹妹的胳膊把她扶起来，起身的瞬间他猛然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团黑影，把他吓了一跳，扶着敖玉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
敖玉一个趔趄坐在地上。
“哥，怎么了？”
“你看！”
敖夜顺着哥哥的手看去，只见桌子上一只黑猫蹲在正中，两只金色的眼睛指望你个注视着兄妹两人。
“喵喵，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快出去！”
敖玉并不知道六点梅的神异，看见捣乱的东西是在自家的黑猫，不由的火起，心说这猫平时也不知道不回家，这时候又来添什么乱。
六点梅看见小主人发火，当即跳下桌子，两个起跃跳出窗外。
敖玉上炕休息，敖夜继续烧香念咒。
等到三支香烧尽，他匆匆收拾好香炉塞到柜子底下，送敖玉回家。
俩人刚出门，黑猫就从窗口跳了进来，再度跃上桌子，像雕像一样蹲坐正中。
鼻子一吸，屋里残存的香火之气全被它吸进体内。
烧香残留的那股特殊味道随之消散一空。
做完这些，黑猫悄悄离开房间，悄无声息的跃上房顶，仰头对着天上的月亮吞吐起来。
长期营养不良加上修炼外丹道造成的损伤，令敖夜原本就跟玻璃一样脆弱的体质，越来越糟糕。
身体长期处于低烧状态，脑袋一直晕晕乎乎。
原本还凑合的学习成绩如今一落千丈，为此没少挨赛阎王的打。
他知道修炼外丹道得吃大量鱼肉补充营养，可知道归知道，他一个连馒头都吃不上的穷鬼又去哪儿弄大鱼大肉。
日子一晃就到了国庆，邻居隋涛放假回家，喊了几个大孩子去钓鱼，敖夜赶紧拿上自制的简易钓具，蹭了个自行车后座，跟着去了！
也不知道是钓具不行还是技术不行，一上午别人都能收获个十几二十条大虾虎，他只钓上来两条倒霉鬼，还被他给分尸当诱饵，又还了回去。
敖夜体质不是一般的差，骨骼脆的跟玻璃似的，皮肤也比普通人薄的多。
烈日当空晒得他后背火辣辣的痛，明天后背肯定得爆皮，再这样晒下去可就不止爆皮了，弄不好就得起水泡发炎。
他和同行的几个大孩子打了招呼，就找地方凉快去了！
海滩上光秃秃的一棵树也没有，最高的草也没有半人高，方圆几里紧有一间值班的小房子，房后倒是能遮太阳。
敖夜奔着小房子过去，路过那门口的时候看见地上有个破网兜儿，他也没多在意，径直跑到房后的阴影中一屁股坐下，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不时用舌头舔舔发干的嘴唇。
倒不是他忘了带水，主要是他家里除了暖水瓶，连个能盛水的瓶子都没有。
背个热水瓶赶海，想想那画面不是一般的虎。
房后依旧是一片虾池，池水清澈见底，正午阳光的照射下小鱼小虾清晰可见。
虾虎鱼、河豚、皮皮虾、对虾、寄居蟹、黄豆大小的螃蟹，在岸边附近游荡。
敖夜很快便注意到一群海鲫鱼排着整齐的队伍贴着岸边缓缓游来，密密麻麻多不胜数。
敖夜眼都看直了！
心说，要是能把这些鱼都捞上来，够全村人吃上好几顿，就算捞个几十条也够自己吃上一顿，好好补补身体。
他蹑手蹑脚的朝水边靠近。
本以为鱼群会受惊奔逃，可他走到水边，和鱼群仅有半米之遥，伸手可及，鱼群依旧没受惊扰，排着整齐的队伍继续自由自在的追逐。
“这！这鱼不怕人，怎么可能？”
虽然鱼群近在咫尺，可他却没有傻乎乎的伸手去抓鱼。
他四下一扫，从脚边捡起一只藏有寄居蟹的小海螺，拽出寄居蟹，拧掉头当做鱼饵，把鱼钩轻轻放进面前的鱼群当中，心说这么多鱼，总该有咬钩儿的！
可是现实就喜欢打人脸。
一眼看不到头的鱼群灵巧的绕开鱼饵，居然没有一条对他的寄居蟹产生兴趣。
敖夜难掩心中的失望，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钓鱼，就没听说有谁钓起过海鲫鱼。
不吃东西不怕人的鱼群近在咫尺，眼瞅着无数海鲫鱼从脚边游过，急的他百爪挠心。
“怎么才能把这些鱼弄上来呢？”
捉鱼的方法很多，除了钓鱼，还可以用鱼叉、渔网。
鱼叉对他来说难度太高，半尺来长的海鲫鱼对鱼叉而言显得太小。
渔网肯定可行，淋网一甩一大片，遇上鱼群那叫一个爽，可自己根本你没有那东西，再说了，人家养虾的也不让啊！
没渔网，网兜儿不知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