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隋意年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
“应该是我道歉吧。”梁绎安笑着说:“等我一下。”说完起身朝着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走了过去。
“给。”梁绎安买了两瓶水。
“谢谢。”隋意年接过,润了润嗓子。
“你在这拍戏吗?”梁绎安问。
隋意年摇摇头,“我是助理。”
“助理?”梁绎安微讶,他见隋意年的第一眼以为他是哪家的小明星。
隋意年点点头,又扭头看着梁绎安说:“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来探班,”梁绎安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
“隋意年。”
梁绎安低声念了一遍,笑着说:“你好意年,我叫梁绎安,再见了我可不能再哭了。”
隋意年再回去的时候,裔星渊已经拍完了,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正训着小杰,看到隋意年回来,抱着双臂问:“你还知道回来。”
隋意年犹豫着小声答,“我去洗手间了。”
“我让你去了吗?”裔星渊说。
隋意年不说话了,小杰也低着头向他挤眼色。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隋意年说。
裔星渊冷哼一声,“下次憋着。”说完扭头走向了化妆间去卸妆了。
“那个沈若茸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一直拉着星渊哥亲了好几次。”小杰走到隋意年跟前小声吐槽:“这也太不择手段了吧。”
女主沈若茸一直对裔星渊有好感,裔星渊总是躲着避着,但演戏的时候就没办法,平常两人入戏都很快,演的也很认真,可一旦到了亲密戏份,女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会卡几次。
王导也找沈若茸聊过,但人家不迟到不早退不耍大牌不请假,人家害羞地说紧张,什么都好,就是卡几场戏,不是很过分,导演和副导演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最主要原因的也是因为沈若茸的姑姑是这部剧的制片人。
“等会我们都少说话,不要触霉头。”小杰说。
隋意年点点头,跟着裔星渊回酒店房间,虽然裔星渊一直拉着脸,但没有向隋意年乱发脾气,隋意年在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听到房间内裔星渊在大声嚷着,应该是在和经纪人打电话争论什么。
隋意年现在多少有点了解娱乐圈了,明星也不是像电视上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背后有很多辛苦和劳累,从来到剧组,裔星渊每天睡觉时间平均不到五个小时,虽然隋意年起来的也很早,但裔星渊还要拍一天的戏,如果是他的话,他肯定不行了。
隋意年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着裔星渊乱发脾气的时候他甚至有点同情他。
可后来和小卫小杰在吃盒饭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讨论到了明星拍影视剧的薪酬,他插了一句,应该没有多少吧,然后小卫和小杰一脸痛心地拍着他的肩膀说了一个巨额数字,裔星渊再发脾气的时候他就没有同情他了。
忙碌会让人感到疲惫,不会有时间胡思乱想,基本上每天隋意年都会睡到闹钟叫起来,但遇见梁绎安后像是打开了他某个记忆的开关,他开始不断的做梦,那些久远的记忆,像是褪色的照片,反复地在他脑海里重现。
“年年,不要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年年,画笔应该这样握,这样手腕更容易发力。”
“年年,等春天来了,我带你去看后山的山茶花好不好?”
“年年,年年,”下雪了,隋意年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他带着帽子围巾和手套,雪花落在他脸颊,凉凉的很舒服,不远处站了一个人,嘴角噙着笑意在看他。
隋意年摘了手套,弯腰捧了满手雪,握成了雪球,他跑过去,想拿给他看,跑的急,摔在了雪地上。
“年年,当心。”声线有点着急,路闻秋忙过去扶他起来,无奈地说:“年年,以后我们不要着急好吗。”
隋意年抬头看他,只能看清模糊的下巴,他们笑着说话,过一会儿有人来了,隋意年突然觉得有点冷,他笑着向他打招呼,可他没有理只转头和路闻秋说话。
他们说了什么,隋意年听不清,好奇怪,隋意年凑近些,可还是听不清。
过了一会儿,他们不在说话,反而一起往屋里走,隋意年跟在后面,他们三个人穿过庭院,客厅,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隋意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是早上,阿姨喊吃早饭,隋意年走到三楼停在了一扇门前,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咔哒——
门开了,他走过去拉开窗帘,阳光洒满了房间,床上的人没有动作,隋意年走过去,蹲在床边,嘴里说了什么,可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隋意年觉得奇怪,他站起来,弯下腰去,手慢慢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好凉,冰凉的触觉顺着皮肤钻进了血管,血液像是被冻住了,好冷。
午后的夏天,蝉鸣在树上嘶叫,隋意年握着画笔,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在下巴尖停留一会儿落到了地面上。隋意年专心地在画一张素描,画到脖子时,隋意年的手被握住了,他扭头向身后看,可只能看清他的下巴。
路闻秋握着隋意年的手放在他的颈动脉,笑着说:“年年,能感觉到在跳吗?”
隋意年点点头。
“那如果有一天它不跳了,年年会害怕吗?”
手机闹钟在响,隋意年睁开眼睛,呼吸沉重,胸口不断起伏,隋意年抬手捂住了双眼,却摸到了满脸的眼泪,隋意年坐起来,双手捂着脸颊,肩膀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裔星渊有一个超大的房车,可以在里面做饭,基本中午和晚上隋意年都会在里面做饭,而早饭时间太赶,裔星渊也喜欢吃外面那一家卖的肠粉,隋意年早早地起来买,因为距离有点远。
隋意年买好往回走的时候,在半路上碰到了捂得严实的裔星渊,隋意年木讷半天没回过神,还以为是在做梦。
裔星渊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隋意年看了看裔星渊来时的方向,远处停了一辆车还没走,恰巧裔星渊回头看他,隋意年立马收回视线跟上了裔星渊的脚步。
虽然裔星渊裹得严实,但隋意年还是察觉出裔星渊有点低落,到酒店房间的时候,裔星渊摘了口罩帽子,扔到沙发上说:“你一大早哭什么?”
隋意年愣了一下忙拉了拉在鼻尖上的口罩,把头低了下去。
“真娇贵,你都哭了两次了。”裔星渊从他跟前走去了洗手间。
隋意年惊讶地抬头看他,上一次哭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像是后头长了眼睛,能看到隋意年讶异地表情,裔星渊没回头说:“我可是演员。”
隋意年把早餐放桌子上,低头吃着他那份。
没一会儿裔星渊从洗手间出来了,手里拿了毛巾,打开冰箱拿了一样东西。
“给。”
隋意年接住才知道毛巾里裹着冰块,对面裔星渊一边吃早餐一边看剧本,隋意年勾了一下嘴角露出小小的梨涡,拿着毛巾在眼睛周围慢慢冰敷。
裔星渊今天的状态不太好,总是被喊卡,裔星渊提出要休息,导演说休息十分钟,拉着裔星渊聊了几句,裔星渊没有往隋意年的方向走,而是去了片场外。
隋意年正想跟过去,被人喊住了。
他望过去,发现是个女生,穿着演戏的古装,他没有见过,隋意年有点疑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