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莉菏酒店是a市有名的五星级酒店,位于市中心,是一个巨大的v字形建筑体,巍然耸立,气派超然。
廉长衍晚上在这里需要参加一场酒会,车开到酒店门廊下,廉长衍还在看几份子公司的财务报表,在车门开了之后没有第一时间下车,直到廉长衍放下笔记本,可抬头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张脸。
“长衍。”来人有一双艳丽的桃花眼,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右眼角的下方有一颗泪痣,让本就艳丽的眼睛看上去更加冶艳,此刻他眼眸温柔又深情,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廉长衍。
廉长衍下车乜了一眼叶夏柏身后站着的韩斯徳,韩斯徳立刻微低头致歉。
廉长衍穿着一身贴合的灰色暗纹双排扣西装,黑色衬衣黑色领带,肩膀宽厚,身形高大峻拔,是众多人神往的完美结婚伴侣。
“长衍,好久不见。”叶夏柏笑着伸出手。
廉长衍同样伸出手,轻淡地说:“好久不见。”
“走吧,我们一起上去。”
廉长衍走在前面,叶夏柏在他身侧,笑着问他有没有时间参加他的新品发布会。
廉长衍没回答,跟在身后的韩斯徳说:“廉总,那天晚上有家宴。”
“这样啊,”叶夏柏有些遗憾,又接着说:“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好吗,我刚接手公司,有些工作上的事很多不懂想请教你,可以吗?”
吃饭是真,请教是假,叶夏柏虽然比不上廉长衍的手腕,但他是独子,没有人和他争家产,自然也就没有可请教的。
过了旋转大门,进到阔大的酒店大厅,天花板上吊着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每一寸空间照射得光彩耀目。
酒会在顶层,有直达的电梯,在大厅前台的左手边。
廉长衍脚步未停,回答刚刚叶夏柏的话:“韩斯徳毕业于哈佛大学商学院mba,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联系请教他。”
叶夏柏看了看身后跟着的无声无息的韩斯徳,惊讶于他有那么高的含金量。
他没有被拒绝的恼怒和窘迫,友好地和韩斯徳笑笑,说:“那以后多麻烦韩助理了,可不要嫌我烦。”
韩斯徳点头,平静地说:“言重了,叶总。”
话刚落,有人疾跑着冲向了大厅前台,人流量大,那人横冲直撞,嘴里高声道着歉,引起了不少人的惊呼。
冲到前台后那人不断和前台接待确认着什么,情绪越来越激动,以至于双手握拳,不断捶打着靛青色的大理石台面,发出沉闷的嘭击声。
因为来人的情绪异常,周围已经开始聚集起人群来,不断议论着什么再加上那人有意识地压低询问的声音,所以并不能具体听清缘由。
廉长衍一向目不斜视,不关心周遭事物,走到近前时,他依稀模糊听到从那人嘴里怒吼出一个名字,他停下脚步,声音被淹没在了越来越多的人群议论声中。
“怎么了?”叶夏柏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廉长衍,疑惑地望着他。
廉长衍只停了几秒,在叶夏柏话落的时候便抬步向前走。
走到电梯处,叶夏柏还有些困惑地看了廉长衍两眼,随即看向了不远处的前台。
酒店保安出来制止了引起骚乱的来人,来人还在反抗,但他力微,被两个强大的保安捂着嘴拖向了员工通道的方向。
叶夏柏啧了一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笑着向廉长衍说:“有个朋友到了,我去接一下,你先上去,等会儿见长衍。”
廉长衍微点头走进了恰好到达的电梯里,韩斯徳随后,伸手准备按向顶层的按钮时,廉长衍已经抢先按向了负一层的按钮,那里是监控室。
韩斯徳愣了片刻,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并不准备发问,他是一个优秀的助理。
“需要和赵总通话吗?”韩斯德问,赵总也算是酒店的直接管理者。
李烨禄美滋滋地洗了个澡,哼着歌跨出了浴室门,继而他一愣,偌大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正俯身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看背影有些熟悉,李烨禄喊了一句,“你谁啊,这酒店是干不下去了吧,你怎么进——”话没喊完,他就知道为什么感觉背影熟悉了。
“长衍,你怎么在这儿?”看清是谁后李烨禄有些惊喜,他系着浴袍间的带子,人也放松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喝了一夜的酒喝得脑子迟钝,加上房间里只有床头灯和壁灯开着,灯光有些昏暗,他没有第一时间感到周遭气压有些不同,看向床上躺着的人,还有些炫耀地吹了声口哨说:“是不是很绝?”
李烨禄进酒店时脑子都带着黄色废料,这会儿也是。
他笑嘻嘻地,根本没有想廉长衍为什么知道他的房间号,又为什么不打招呼过来,他正想说,要不要一起,就迟钝地察觉到气氛好像有些压抑和沉闷。
李烨禄看不清廉长衍的表情,只能从他身上感到和平常不一样的威压。
‘啪’
李烨禄伸手按亮了顶灯的开关,房间内一刹那亮如白昼。
他不适应地眯了一下眼睛,紧接着就被廉长衍直视过来的视线哽住了,以至于他喊出名字时都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长衍?”
虽然平常廉长衍也不正眼看他,但他对谁都一样,李烨禄已经习惯了,加上平常也小心说话,所以李烨禄没有见过廉长衍情绪波动的模样,好像一直都是冷静镇定漠不关心的神态。
但现在廉长衍的视线是冰凉的,就像看着一个没有生机的事物。
李烨禄陡地感到后背发凉,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唾液。
他本来心里就有点怕廉长衍,廉长衍的五官是具有侵略性的锋利,不苟言笑时已经有很强的压迫气势,再加上近几年来运筹帷幄和圈子里他的一些骇人‘传说’,已经没人敢在背后偷偷议论,就是偶尔谈起也是带着小心和不自觉地敬佩。
廉长衍不是富二代,他是真正的商人,他有资本让人敬畏,和他们这些还吊儿郎当混日子的纨绔子弟不一样,他早早地就把自己的命运握在了自己手里,所以李烨禄在廉长衍身边一直都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廉长衍一步一步走过去,厚实的地毯让他的脚步变得悄无声息,越过沙发旁边的柜子时他随手拿起了放置在柜子上装饰的精美青花瓷花瓶。
李烨禄心里打鼓似得跳,在廉长衍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退后贴到了身后的墙,而在看清廉长衍的动作后更是瞳孔放大,眼神惶然,眼皮不断眨动。
他想要笑一下缓和僵滞的气氛,却发现脸部已经因为惊慌而变得僵硬,李烨禄皮笑肉不笑地干呵了几声,“长衍,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咱有话好好说”说到最后李烨禄声音都有点抖,边说边小心地贴着墙壁想要向门的方向移动,可刚动了一个脚尖——
精美雅致花纹繁复的青花瓷就毫不留情地瞄准了他的脑袋,那一刻李烨禄的瞳孔无限放大,嘴巴大张,心顺着喉管恨不得跳出来,逃生的本能让他瞬间迅速地往旁边闪躲。
嘭——
巨大的碎裂响声在他躲开的刹那炸开,李烨禄佝偻着背,双手捂着脑袋,两眼呆滞,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人是真被吓傻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掉落在地毯上四分五裂的碎瓷片,脑袋都麻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刚刚差点可能就死了。
还没等他缓过来,人就被强硬地提起来,两条手臂反拧,脑袋被狠狠地按在了墙壁上,像是要把他的头嵌进墙壁里去,五官被挤压,李烨禄疼的龇牙咧嘴,总算恢复了点生气。
“长衍,长衍!长衍!”李烨禄吓破了胆,不断地哀呼。
廉长衍眸光泛寒,声音冰冷刺骨,“碰哪儿了,哪儿只手碰了?”
李烨禄浑身发抖,这会儿倒是一刹那就转过弯来,高呼道:“没有,我哪儿都没碰,真的,我刚到酒店,我哪儿都没碰,我发誓,我没碰,一手指头也没碰,我发誓,我如果说谎就让我家破产,我出门被撞死,我下十八层地狱”
李烨禄语速很快,因为他害怕他的手臂下一秒就被廉长衍无情地拧断,或者他的脑袋被狠狠地撞在坚硬的墙壁上,这哪一种可能都不是他想的,所以他不断重复着刚刚说过的话,把一整天的行程都说了出来,就怕廉长衍不相信。
隋意年是下午四点多被带到酒店,李烨禄是这家酒店的常客,有他经常入住的房间,但他昨晚和h市的几个酒肉朋友在酒吧嗨了一夜,天亮才摸着家里的大床,睡得沉,他依稀模糊听到电话响个没完,但他困的眼睛挣不开,随手把手机扔了,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半。
醒来就看到了蒋弘钊给他打的电话和隋意年躺在酒店床上的照片,李烨禄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翻了下来。
可是当他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刚好被他爹拦住,劈头盖脸骂了一个多小时,还严令今天不准再出门,李烨禄急得不行,又不敢和他爹翻脸,只能待在房间里。
天无绝人之路,他爹出门了,所以李烨禄偷偷溜出家门赶到酒店的时候已经近九点了,小香香还没醒,李烨禄没那个癖好,他洗个澡准备等小香香醒了在玩,之后,之后
李烨禄眼泪鼻涕糊了一墙和一脸,带着哭腔说:“我就是洗了个澡,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没碰他,我发誓”
之后李烨禄死里逃生,腿软地站不起来,坐在地毯上,一边抽噎着喘气一边目送着廉长衍抱着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