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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转变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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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昶抬起头定定看着陆挽君的眼睛,她的眼神镇定自若,仿佛她真的不知道答案。

    不是不知道,是不愿相信。

    沈昶唇角扬起弧度,稍纵即逝。

    “没什么,等我查清楚以后再告诉你。”

    既然陆挽君不愿意相信,沈昶也宁可她不相信。

    陆妈妈在陆挽君心中的地位一直不一样。

    朝廷前些年大换血,这两年才稍稍安定下来,要从中去查出十几年前的真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了,过几天我要出门一趟。”

    陆挽君临走前伏案在案前看书的沈昶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脚步预备迈出门槛的陆挽君闻言,慢慢转身:

    “去哪里,需要我帮你收拾行李吗?”

    这还是二人成婚以后沈昶第一次告诉陆挽君他要出远门。

    “去通州,不用收拾。”

    沈昶出门的行李一直是六宝在负责。

    出声回话的沈昶头也不抬,目光落在书上不肯移开目光,他怕自己一抬头,看见陆挽君会忍不住说实话。

    他这次去通州是为了见他父亲当年的幕僚。

    这个幕僚是最近才被他找到的。

    “那你……一路顺风。”

    陆挽君淡淡开口。

    “嗯。”

    随着沈昶那一声“嗯”落地,陆挽君也迈腿离开,她知道,沈昶不告诉她去通州做什么,其实是害怕她把他的计划告诉荀太后。

    上次二人坦诚布公,陆挽君脑子一热,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沈昶。

    沈昶现在对她起戒心也是人之常情。

    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回到惊春园,在迈进惊春园院门那一瞬间,陆挽君忽然记起来一个人。

    一个妇人,还是个新寡的寡妇。

    沈昶把她接进了王府。

    陆挽君脚步顿下,腿开始抽疼。

    她扶住了门寰。

    “娘娘您怎么了?”

    别枝赶紧上前扶住陆挽君。

    “没事。”

    陆挽君忍住疼站起来,摇摇头,继续往园子里面走。

    她眼前摆着一堆又一堆的麻烦事,没空去思索于她没什么意义的事。

    譬如沈昶这次去通州是接一个妇人进门,沈昶喜欢这个妇人。

    但是这同她来说没有关系。

    陆挽君这样想着,眼神慢慢冷硬。

    在沈昶去通州的第二天,荀太后以侍疾之名,再次把陆挽君召见进了皇宫。

    过了年,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长寿宫虽然还一如既往的烧着地暖,燃着火炉,但宫人们的衣衫的确是一件又一件的薄下去。

    陆挽君进宫匆忙,没带王府的衣裳,穿的是她以往在宫中穿的常服,荀太后赐的。

    荀太后这次召见陆挽君进宫是为了南阳的事情,南阳对于她和宋俭让的婚事依旧不松口。

    荀太后跪也让她跪了,罚也罚了,但她嘴硬,那么多天还是半点不软。

    她要陆挽君进宫替她出主意。

    “太后娘娘,不若让臣妇去广汉宫劝一劝公主?”

    陆挽君早听出荀太后的意思,现在主动提出来。

    轻抚猫背的荀太后闻言,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猫咪的背,嗓音含哑:

    “你不必去。”

    荀太后拒绝陆挽君的提议。

    陆挽君心下一凛,抬起头看向荀太后,雾蒙蒙的眼神充满不解。

    “太后的意思是……”

    不是让她当炮灰来劝南阳,那么她猜不出荀太后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总不可能真的是让她进宫叙旧吧?

    “你呀,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荀太后嗔怪看她一眼。

    “求太后不吝指教。”

    陆挽君倒也反应快。

    “你去劝南阳只会适得其反,与其你去劝她,不如等她来求你。”

    荀太后尾音加重了“求你”二字。

    陆挽君皱起眉。

    她还是不明白。

    南阳怎么可能会来求她?当真是荒谬。

    荀太后又笑了,这次她拍了拍坐在她腿上的猫,让宫女抱了下去。

    杨姑姑拿出湿帕给她净手。

    “南阳心气高,断然不可能因为哀家的逼迫就嫁给宋王世子,现在这阖宫上下能够在哀家面前说得上话的,除了温仪,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你说她不来求你,还能求谁?”

    荀太后擦干净手,又在手上抹了一层香脂。

    陆挽君不觉得南阳会来求她。

    “臣妇倒觉得公主不会来求臣妇。”

    陆挽君敛下眉,眼睛下弯。

    “是吗?那哀家等着看一看。”

    荀太后没问陆挽君为何,她欣赏陆挽君的正是这点,有自己的主见。

    广汉宫。

    南阳给宋俭让写过两封信,无一是怎么去的又怎么回来,连信封上面的火漆都没打开。

    拒信的人告诉南阳的人,说二位主子还没成婚,不适宜私下通信。

    南阳当场气得把那信扔进了火炉里。

    “他宋俭让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本宫?”

    南阳烧了信还不解气,又拿书案上面的书来烧。她书案上面的书都是些妇德,烈女传,都是南阳从小看到大的书。

    她的教养嬷嬷进来看见时吓坏了,赶紧想将书救回来,可惜书已经烧得不成样子。

    “公主,您这是何苦。”

    教养嬷嬷把门关上,开始劝导南阳。

    南阳抗婚不是一天两天,她近来脾气越来越大。

    “本宫烧两本书,有何不可?”

    南阳烧了书,解了气,理智也渐渐回笼。

    她开始在殿中踱步。

    “嬷嬷你说,是不是只有我和宋俭让死了一方,荀太后才会放弃这门联姻?”

    南阳踱步到殿门前忽然转身,一双沉沉的目光带着冷笑问教养嬷嬷。

    教养嬷嬷听这话吓得身体发软。

    她膝盖一弯,跪到了地上。

    “公主,您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南阳唇角浮起的冷笑渐渐扩开。

    她怎么可能会做傻事?

    该死的人又不是她!

    第二天,南阳难得重整妆容,一身翻蓝凤凰宫装,面染胭脂,高高兴兴去给荀太后请安。

    她去的时候陆挽君也在。

    “南阳给母后请安。”

    南阳松开教养嬷嬷的手,福身请安。

    “起来吧。”

    荀太后淡笑着打量南阳,和她猜测的时间差不多,陆挽君这才进宫第二天,南阳就忍不住找上门来了。

    “母后,南阳这次来是有话要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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