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淮南王府的秘密
“阿迟,坐。”
太子特意看了看卫迟的脸,和蔼的问:
“胡子怎么剃了,剃了胡越发像你兄长了。”
卫迟嘿嘿笑了两声,规规矩矩的回了礼。
太子幼时曾养在皇后膝下,而皇后正是卫迟的亲姑姑,那时卫迟还小,他兄长卫廷与景皓年岁相当,从光屁股小孩一直玩到大,情同手足。卫迟自小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两个大孩子后面,所以景皓也把卫迟看作弟弟。
曾经,卫家是太子的倚仗,卫廷父子死后,卫迟与太子虽明面上从不来往,但这份感情一直没有变。太子暗地里处处回护卫迟,卫家也是支持太子的。
“身上的旧伤,没事了吧。”太子问着,把面前一个果盘推到卫迟一边。
“谢殿下挂念。”
“阿迟,老四奉旨去了药师岭,你知道罢。”太子声音颓废苦闷,显然被这件事困扰。
老四就是帝位最大的竞争者——宸王景晟。
筹建丹房事关皇帝身家性命,皇帝把此事交给谁,说明谁在皇帝心中更值得信赖。这道理就像和尚头上的虱子,谁都明白。
“刚听说。”卫迟谨慎的答道。
“嗯。还有件事,两月前,淮南王景昕暴病而逝。”
“臣也听说了。”
这事不算新闻,淮南王景昕是宗室近支,此人才智庸常,在宗室中一直很没有存在感,能封到淮南那块肥地,完全是因为他是当今皇帝的亲侄子,淮南王的父亲——上一任淮南王又拥立有功。
太子继续道:
“一个藩王病死也不稀奇,但昨日有消息传回来,淮南王府走水,淮南王世子在大火中殒命,走水的后殿地面突然塌陷,但老王妃却连夜召集两百府兵,连世子的尸体都顾不上搜寻,直接就把陷坑填埋了。”
“哦?”卫迟的心里升起一个老大的疑团。
淮南王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儿子,是唯一可以袭爵的人,就算死了,也应该按王候仪制上报朝廷,举办丧仪,怎么会连遗体都不搜寻,直接就地埋了?
塌陷的地下到底发现了什么,让老王妃如此紧张。
“据说,掩埋陷坑的当夜,老王妃亲自在现场坐镇,还派了一百府兵在王府周边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一个丫鬟只是给老王妃送去一杯参茶,刚踏进后院,就被打死了。”
“殿下有何吩咐?”
“我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淮南王与老四一向交好,你知道的,与老四有关的事我的人不好插手,但派别人我又不放心。我想请你的人,去淮南走一趟。如果能抓到一些把柄在手里最好……”
“微臣明白。”卫迟揖首道。
心里却一万头神兽奔腾。老子在北境打仗多爽,现在要回来帮你们玩心眼。
但想想兄长临死前的话,他忍了。
兄长说,你只要帮着太子,卫家就还有希望。
“阿迟,还有件事,我隐隐觉得不对劲。”
“殿下请讲。”
“半年前,渭阳王景晖因马车失事死了,紧接着是淮南王父子,现在是兴献王景昱。这几个都是皇室近支,接二连三的出事,死因还特别充分,我总觉得事有蹊跷。这事应该不是老四做的,老四最想干倒的人是我……这事你也查查。”
“是”。
卫迟答着,心里的吃惊却非同小可。
有人在拿皇帝的近亲宗室下手,目的还不明确。如果是为了争皇位,太子才是最大的目标。就算没了太子,还有宸王。杀一些无关紧要的宗室近亲有什么用。
是要好好查查。
正思索,太子长长叹了一口气,捏了捏太阳穴:
“阿迟,……药师岭丹房关系重大,父皇却把这件事交给了老四,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卫迟在心里冷笑。
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就喜欢看下面的人斗得你死我活,连自己的亲儿子他也不放过。
太子刚刚三十出头,长年的忧惧把他折磨得吃不香、睡不稳,看上去却像个饱经风霜的小老头。
卫迟还记得,三年前兄长的灵柩从北境战场运回时,太子亲来守夜,曾抚着兄长卫廷的棺木暗暗叹道:不知我这个太子能不能活到登基的那日。
想到兄长,卫迟不禁在心底叹息一声。
“殿下,兄长在世时常说,以静制动是最上乘的兵法,有些事做多错多,不如不做。殿下交待的事,微臣自会派人去查。微臣有一件小事,想求殿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