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VS罗诺·巴别尔斯祭司
vs罗诺·巴别尔斯祭司
希尔薇随即从枪套拔出一把形状特殊的手枪。
这把手枪在设计上尽可能减少零件之间的缝隙，从而防止沙尘粒子进入内部引起 操作不良。现代的精密机械都广泛应用了这种设计。
希尔薇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解开枪的保 险。mgc制造的枪所特有的、堵住枪口的铁板咔嚓一下打开了。
然后扣动扳机，响起一阵音量很大、尘 工弹药爆炸时的独特枪声。
速射--！
她的动作相当迅速、漂亮，连长久以来 见识过不少枪战的丘米都惊讶得睁大双眼 。希尔薇连好好瞄准的时间都没有，发射 出去的子弹却正确地往罗诺的四肢飞去。
然而，子弹没有命中他。
“巴别尔斯老师！”
一个从深处出现的人影推倒了罗诺。
背后的药架被打中，药片和玻璃的碎片 飞散开来。男人马上站起身来，用手上拿 着的锤子向希尔薇攻击。没有打中罗诺的 子弹似乎打中了这个男人，他的左臂在流血。
希尔薇毫不动摇，接着准备往男人的眉间发射子弹。但在她发射之前，男人的身 体突然定住不动了。
“呜，呜啊，啊······”男人发出奇怪的 叫声，松开了手里的锤子。然后他就这样 倒在了地板上，身体开始痉挛。
房间身处，昏暗中响起一个声音。
“我明明说过要你待在其他房间的，三岛。”
紫色沙尘粒子沙沙地缠绕全身的罗诺站 起身来。尽管这些沙尘粒子的密度并不高 ，却释放出一种不祥的气息。
通过被捕的宾赞所透露的情报，希尔薇 他们已经知道罗诺是【麻痹】沙尘能力者 。
人一旦碰到罗诺所操纵的紫色沙尘粒子 ，就会被毒素从皮肤侵入体内从而无法动 弹。这个叫三岛的男人好巧不巧亲身证明 了这一点，现在他的身体完全无法自由活动。
这种沙尘能力与圣职者毫不相称，是一种不分敌我、很适合用在战斗上的能力。
丘米认为希尔薇需要支援，总算准备拔刀 。希尔薇却斩钉截铁地说：“不要行动。 我没问题的。”
罗诺身体前倾，在昏暗的室内往希尔薇 奔去。希尔薇毫不犹豫地发射子弹，但罗 诺即使受了伤动作也依然很敏捷，而且没 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子弹掠过脚边他也没有退缩，一下子就缩短了距离。 罗诺在希尔薇眼前张开手掌说：
“那个男人将不正铁锤女神的力量赐给了我。正当之人，当以圣杯赐福。不正之徒，当以毒杯制裁。”
然而--
一段奇怪的间歇过去了。罗诺的周围没 有释放出之前的紫色沙尘粒子。
“这、这是·····？”
罗诺刚刚察觉到异状，希尔薇就敲了一下手枪把手的下方。
一把沿着枪身折叠的小刀出现，发出锐利的光。这是一把与枪合二为一，用于中近距离战斗，且方便使用的枪剑。
希尔薇弯下腰，如同要避开祭司往自己 伸过来的手臂一样刺上去。然后，她轻快 地踏了一步。希尔薇绕到因剧痛而吼叫的 罗诺背后，用修长的脚将他踢飞出去。 罗诺撞到沾满血的手术台，倒下了。圣职者试图挣扎，希尔薇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然后她往罗诺的脖子伸出手，用纤细的手指拆掉了他的注射器。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正义之 矛没有出现······”罗诺的声音变得嘶哑，窒息的感觉充斥着大脑，他满脸震惊，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喀嚓一声，希尔薇用枪口顶住祭司的后脑。
“要说为什么，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
虽然注射器启动了，但希尔薇的周围却看不到任何沙尘粒子。
话虽如此，她的确不是非沙尘能力者（ blanker）。当丘米感到很诧异时，希尔薇继续说：
“不过，只要是在我身边，所有沙尘粒子都会停止活动并消失。当然，其中也包 括我的沙尘粒子。你明白这个意思吗？如果我启动了注射器，谁都会无法使用沙尘能力。”
说完，希尔薇有一瞬间看了一下丘米。
丘米从这个动作明白了，刚才那句话也 是对自己说的。同时，他也理解了波奇在 单人牢房跟自己说过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的谁都会无法使用沙尘能力，同伴当然也包含在内。之前提到的没有适合跟她组队的搭档，丘米也能接受了。
“你、你这个恶魔······” 罗诺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眼神变得极其的慌张和绝望。
“将女神的沙消除掉？啊啊，怎么会有 这种事······教典预言会出现的，女恶魔······”罗诺嘴里继续无能怒吼着，手不断地扒拉企图挣脱开来、
“闭嘴。”
她说这句话时的声音比跟丘米说话时低得多，而且毫无感情。
“把用枪顶住自己后脑的人称作恶魔， 这可不是一步好棋哦？”希尔薇的语气冰冷且带着一丝杀意。这句话仿佛就是一句警告一样
“啊啊，居然把女神的沙消除掉，实在 叫人可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罗诺继续挣扎着，嘴里还坚信着他的那些教条信仰。
“有点廉耻心，现在马上封印你的能力。否 则······
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沙尘信奉者······ 听不到我叫你闭嘴吗？还是说，不跟你的 身体说你就不明白呢？”面对罗诺这个疯狂自以为是的教徒，希尔薇也是无语，自己的话他完全听不进去，要不是任务要求，现在就想掐死他。。。。。。
希尔薇似乎很讨厌被别人提及自己的沙尘能力，开始急躁起来。
她用靴子的后跟用力踩罗诺的中指，随即响起小树枝折断的声音。祭司痛得大叫 。
这时，里头的门被大力打开了。 “给我离老师远点！”
拿着旧式连发手枪的女圣职者朝希尔薇开枪。
“什······？”
希尔薇咂了咂舌，准备趴下身子。可她大意了。她听说的是，逃走的圣职者有两名，所以她还以为已经完全镇压住了。在 无法彻底避开的距离下，希尔薇有一瞬间 做好了中弹的觉悟——一个影子跳了出来。
希尔薇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睁大双眼， 丘米随即出现在两人之间，用刀身将子弹弹开。
挡下所有子弹后，丘米一口气奔到了拿着枪的圣职者身前。
理解不了状况而慌张起来的女圣职者， 被丘米二话不说地用掌底打中心窝。女圣职者一下子在面具里吐出了血，丘米隔着手套都感觉得到。
丘米放开手，女圣职者当场重重倒地。
“谢······谢谢······”
事情发生得太快，希尔薇这么说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必道谢。你就这样把罗诺看好了。”丘米也是淡淡的回复一句。
说完这句话，丘米前去确认女圣职者走出来的房间。跟之前的手术室不同，这个房间似乎是用来住居生活的，有很多地方 可以藏东西。
一个全身被绑住的男人倒在地板上。面具底下，他的嘴巴好像被塞住了，在“嗯 、嗯”这样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求救。除了 他，没有见到任何人在。
他身穿白衣，看来他应该就是那个地下 医生。毋庸置疑，他是被罗诺一伙威胁了 才被迫帮他们。
丘米取下地下医生的面具，出现的原貌 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半老男性。他似乎有点 营养失调，脸色很差。丘米粗鲁地撕下封 住他嘴巴的胶带，然后马上替他重新戴上 面具。
“你就是祭司的医生亲戚，对吧？”
医生大幅度点了一下头，丘米便继续问他：
“我问你一件事。你有没有见过这群家 伙手里拿着一份名单？”
咳咳，地下医生重重地咳了两声，发出沙哑的声音。
“你、你说的是那叠上了尘工锁的纸吗 ”
“就是那个。现在立刻告诉我那东西在 哪里，我就对你做的地下生意睁一只眼闭 一只眼。”丘米的眼里露出激动地神色，随机也是赶忙逼问起来。
丘米判断尽管自己是临时肃清官，这种程度的交涉应该是容许的，于是这么说道 。
医生听到丘米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放心了 ，用肩膀叹了一口很大的气。然后，他摇摇晃晃地指着房间的一角。
“在那边，里面的柜子。上面数起第二格，我看到那个女的把名单收进里面了。”
丘米站起来，去医生说的地方确认。里面放着一些叠好的旧衣服。丘米将衣服一 件一件翻出来往里面找，在底下发现了名 单。封面上有一个用尘工墨水印刷的笑面头像，这让丘米的内心激动起来。
丘米确认过里面都是白纸，于是回到手术室。
希尔薇在用枪顶着喃喃自语的罗诺。这一幕还是跟之前一样。
“换我来。”
丘米简单明了地这么说，希尔薇便不情 不愿地答应了。她似乎由于自己大意害得 两人陷入险境，所以态度没办法强硬起来 。
丘米将名单放在罗诺的头旁边。 然后用刀尖抵住伏在地上的罗诺。 “罗诺·巴别尔斯，启动注射器，
解开这个尘工锁。你听到我搭档的沙尘能力是什么了吧？就算你发动了沙尘能力， 任何抵抗都是没用的。”
“我向女神发誓······绝不会协助肃清官 、中央联盟、腐败······”罗诺依旧嘴里低声的喃喃自语，对于丘米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丘米毫不留情地用刀锋挖罗诺的后背。 划开薄皮，用冰冷的刀身轻抚脊梁骨。罗 诺痛苦地浑身扭动。
“咿、啊啊······”
“除非自尽，否则你已经无法从我手上 逃跑了。不过，你没有死这个选项可选。 ”丘米面具下的神色十分的冰冷，语气也是强硬无比，相较于希尔薇的询问，他还是更喜欢让人吃点苦头
“你、你说、什么······”吃痛的罗诺也是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透出的杀气和冰冷的刀刃仿佛随时要砍下他的头颅。
“你说话的口气听起来好像毫不畏惧以 身殉教一样，可你骗不过我的眼睛。我看 你肯定是一旦有个万一不惜抛弃一切都要 保全自己的那种人。你的犯罪也不过是拿 信仰心做挡箭牌，好消除自己内心的自卑 感罢了。不对吗？”
丘米将罗诺的身体踢了起来。让罗诺脸 朝上后，丘米抓住他的脖子，从猎犬一般的面具里望着他。
“黑、黑犬，是象征灾厄的凶星，出现 的征兆······”
罗诺看到面具的外形，害怕得浑身发抖
“啊啊，你和那个男人，有着一样的疯狂······一样的外表······和那个脸上挂着绝 望笑容的男人一样······”
听到“那个男人”“一样的外表”这些 话，丘米心头一震。
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
“我再说一遍，现在马上解除尘工锁。 只要把你扔到拘留所或者工狱，强迫你释 放出沙尘粒子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听好 了，我对你之后会有什么下场连一颗灰尘 大小的兴趣都没有。反过来说，只要你乖 乖照我说的去做，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好好想一想什么才是对自己有好处的吧。 “
丘米的机械音在昏暗的室内回响。
他那感觉不到人情味的无机质声音，听 起来并非在说谎或威胁，而是真的对罗诺 会被如何处置一点兴趣都没有——这种冷 漠让在一旁听他说话的希尔薇后背不寒而栗。
筋疲力尽的罗诺看了看倒在一旁的两个 圣职者，以及俯视着自己的两名肃清官， 然后像是放弃了一样轻轻地点了点头。 罗诺以缓慢的动作启动注射器，让紫色 的沙尘粒子缠绕自己，再触碰身旁名单的表面。尘工锁被解开之后，效果只能持续 大约十几分钟。与此相对，文字一旦显现 出来，就能被任何发现的人看到。
文字变得可阅览的那一刻，丘米用手劈了一下罗诺的后颈。“咚”一声，罗诺就 昏死过去了。
看了看名单，上面列出了多个伟大都市市民的相关情报，总共五十人左右。 尽管有些项目缺失情报，名字、年龄、 家庭成员、原貌和佩戴的面具、住址、职 业之类的基本情报大多数都有记录。也有 一些人的沙尘能力详情以备注的形式被记 录了下来。
继续往下翻页，发现了罗诺一伙人未能 绑架成功的社长公子的相关情报。
这就是笑面怪客的名单没有错。丘米决 定稍后再来分析，重新确认了一下周围。 已经被制伏的三个圣职者，以及努力让自 已变得像路边的小石子一样不起眼的地下 医生。门外能看见几个听到枪声过来围观 的人。他们一看到丘米拿着的刀，就吓得 快步跑掉了。
看样子没有什么大问题。
“肃清官身上会带拘束用具之类的东西 吗？”
丘米这么一问，希尔薇伸手摸进外套内侧的口袋里。
“有手铐。”
“借我。”
“我自己来。”
希尔薇蹲下来，将昏迷的罗诺双臂挪到后背，然后给他戴上手铐。
丘米用放在手术台上的毛巾擦掉沾在刀 上的血。同时，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对希尔薇说：
“说起来，你的沙尘能力，老实说我吓了一跳。真是少见啊。”
“谢谢。不过，也就是少见而已。” 希尔薇冷漠地回答道。
“你应该明白吧？你也是因为不能正常 使用沙尘能力，才会没办法好好战斗的。 我的能力能够无差别地将所有人的沙尘能力无效化，所以我才不适合团队作战。”希尔薇这么说道，声音听起来有点认命的感觉。不适合团队作战，也就意味着不 适合当肃清官。
所谓肃清官，就是沙尘能力适合用于战 斗的少数人所组成的集团。丘米没有看过 详细的招募要求，但他知道录用标准里有 一条写得很清楚，必须是能力可用于战斗 的沙尘能力者。
话虽如此，要是希尔薇顾虑搭档而不使用注射器，就会失去保护自己的手段。这个问题或许比他想的还要更难搞，丘米心 想。
不过，现在跟她组队的是自己，这就另当别论了。
“才不只是少见吧？很优秀的沙尘能力啊。”
丘米发自内心这么跟她说，希尔薇自嘲地笑了笑回应。
“真意外。从你的外表看不出来，你挺会说客套话的。”
“我说的不是客套话，是真心话。”
“真烦人。我不喜欢谈及这个话题。要谄媚的话就想想其他办法吧。”希尔薇也是有点烦了，对于丘米这个呆木瓜也是不想多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非沙尘能力者。 “
丘米随口说道，以纯熟的动作收刀。 “我在战斗时不需要用注射器。所以，我不会受到你的沙尘能力的影响。”
似乎无法理解这番话的意思，希尔薇语气有点动摇地说：
“喂，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听说 你跟泰达拉警一级认真打过一场了。而且 ，刚才你从相隔这么远的地方一下子冲上 来，挡住了空中飞过来的子弹不是吗？你能做到那种动作，一定有某种能够提升身 体能力的特殊沙尘能力。”
“那不是沙尘能力。倒也不是没有窍门 就是了······”
希尔薇说到一半停下来了。的确，丘米的注射器没有启动和解除的声音。他一片 漆黑的身体周围也看不到有沙尘粒子。 “那、那个窍门，是什么······”得知这个不合常理的事实，希尔薇讶异 问道。
“这个我不能说。但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丘米指了指还没有拘束的圣职者。希尔 薇瞬间反应过来，继续动手将他们拘束。
在这期间，丘米再度确认名单的内容。
之前他曾经拿到过一次这份名单。不过 因为所有人已经被杀，无法解除尘工锁， 就没能确认内容。
笑面怪客在追杀名单上的人物，也就是 说分析这份名单就有可能得知笑面怪客本人在哪里。
丘米加快翻页的动作，想在将名单交给 波奇之前自己亲眼确认尽量多的内容。幸好，负责监视他的希尔薇似乎在烦恼什么 ，一言不发。
仔细看过名单后，丘米发现有个地方不 对劲。上面记载的人物完全没有任何共通 点。年龄、性别、社会地位自不用说，还 有能力用处算不上大的沙尘能力者，连非 沙尘能力者也是绑架对象。
记载在名单后半部分的，都是传闻里提到过的“高等级人物”。其中有很多是伟 大都市内的名人，丘米也有听说过。
丘米在最后一页确认了等级最高的人物 后，突然停下手。
一个特征为每一面都贴了镜面的面具映入眼帘。家庭成员里父母都已去世，没有兄弟姐妹。以前住在一号街的一等地，现 在的住址不明。备注栏上有写，她是尘工 炼铁制品的大企业米拉公司的社长千金。
这张拍下了原貌的照片里，长着银色头发的少女抱着父亲，满脸笑容。
有种很强烈的既视感。丘米转过头去，跟依然沉默不语的临时搭档说：
“我说，你能不能把面具脱一下？” 丘米突然认真的问起来
“······怎么突然这么说。我拒绝。”希尔薇直接了当的拒绝。
回答时，希尔薇先确认了一下沙尘测量表。刚才因为启动了注射器，空中沙尘浓 度尚处于危险值。
“有件事我有点在意。”
丘米给希尔薇看名单的最后一页。
“就是这个少女。她是不是长得很像你 ”听到丘米的话，希尔薇接过名单，看着名单上的照片，她愣住了
隔着面具都看得出来，希尔薇动摇了。 希尔薇似乎知道这张照片，将名单一把夺过去，直直地看着照片对应的一栏。
“怎么会，为什么······”
名单上的少女，名叫阿尔米菈·m
·米拉（armilla mmirror)。
“为什么······名单上，有我······” 希尔薇这么喃喃自语道。
那个名字被记录在最重要人物一栏里的 人物，不是别人，正是希尔薇·巴雷 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