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2-18
一出庭审现场，我和陆景和就被媒体围住了。
陆景和的保镖艰难地在前面开路，他自己也抬着胳膊挡在我身前，为我隔开媒体的长枪短炮。
“陆景和，本次被卷入命案，是否会让你反省自己的私生活过于混乱？”
“……”
陆景和没有搭理记者，反而是一边走一边对着我小声解释。
“姐姐，我对待感情，一向是十分认真严肃的。”
“严肃到，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合格的纨绔子弟。”
“你刚才在法庭上说我的绯闻对象覆盖半个名流圈，可真是冤死我了。”
“……”
“陆总，如果当初沈曦未婚，您会考虑和沈家联姻来壮大和印吗？”
“陆总，传闻和印董事会一直对您的能力不信任，对此您有何回应？”
像是对这些带有恶意的问题习以为常，陆景和面不改色，连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那群记者。
“不解释一下吗？由着他们随便写，时间长了真的会损害你的名誉。”
“这些报道每天都有，解释不过来的……”
忽然，一个记者的提问打断了陆景和的话。
“陆景和，你这次为什么选择一个初级律师为自己辩护。”
“这位律师小姐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景和顺着声音看过去，唇角一挑，破天荒地接过了那个记者手中的话筒。
“初级律师怎么了？是谁规定的业务能力就一定等价于职称等级？”
“她的实力，刚刚在法庭上，诸位有目共睹。”
“你们随便编造我的新闻，我当你们为了混口饭吃不容易，不和你们计较。”
“但你们不要把歪心思打在我的工作伙伴身上，否则我不介意再打一场官司和你们讲讲道理！”
说完，陆景和将话筒抛了回去，再没多看那个记者一眼。
一周后，nxx驻地。
左然推门进来时，陆景和正坐在窗边拿着刻刀雕一块小木牌。
听到响动，陆景和放下手中的东西，却没有转身。
“你的同事很不错，如果加入nxx的人是她的话，我同意了。”
“我还没有最终决定。”
陆景和站起身走到左然身边，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了左然一番。
“这么犹犹豫豫的，可不像我认识的左律师。”
“她确实很优秀，假以时日会是一位出色的律师。”
“加入nxx能够加速她的成长，但是，这一切的缘起都是我的私心。”
“好吧，你自己决定。先来看看这个。”
手指划过手机屏幕，陆景和将一个文件空投给左然。
左然点开快速浏览了一遍。
“这么说，沈曦案虽然是个意外，但确实有人在刻意针对你。”
“对你的跑车做手脚，是临时起意借机生事，所以才会漏洞百出？”
“我可是个一心追求艺术的傻白甜，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对付我。”
左然没有回答陆景和，倒是文件中的几处批注引起了他的注意。
“海奥森……”
“我今天来找你，也是因为海奥森。”
沈曦被害案有了新的进展，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打电话告诉莫弈。
“法庭会在下周开庭，正式审理厉舟谋害沈曦案。莫医生，我们这次是大获全胜！”
“我真的是太佩服你了。”
“现在想想，你是在和我打赌的时候，就把案情的所有细节都推演出来了吧。”
“我说过，我相信自己揣摩人心的能力。”
“但最终能打赢官司，还是靠你找到的证据。”
“我其实挺同情厉舟的，他那个病……”
“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们本身就很痛苦了，他们不像一般的病人，经常会被周围的人忽略。”
“如果再因为疾病的原因，让他们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我到现在都在想，厉舟和沈曦之间，真的是爱情吗？为什么最后会发展成这样。”
“爱是相互给予，相互包容。”
“沈曦与厉舟之间，是自私的一味索求，这不是爱，只是占有欲罢了。”
“所以到最终，厉舟才会承受不起，才会无可挽回……”
“对了，关于心理学的学习，你如果最近太忙，可以先买几本入门的书看看。”
“等你有空闲了，我随时恭候。”
“莫医生你太客气了，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去打扰你了。”
“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很期待你的到来。”
结束了和莫弈的通话，我又忍不住想起那天从法院出来的情景。
由于媒体实在太多，陆景和为了让我脱身，先一步从正门离开了。
虽然大部分媒体都被他带走了，但法院的后门竟然还有记者蹲守。
正当我被摄像机和话筒弄得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了……
“夏彦，你怎么在这。”
突然传来一声摩托的轰鸣，一道深蓝色的影子生生撕开了记者围成的人墙。
就算是对方戴着头盔，我也能认出来，骑摩托车的是夏彦。
“接着！”
夏彦将一个头盔扔给我，一把将我拉上摩托车后座。
“抱紧我。”
我戴上头盔，摩托车后座的角度让我不自觉地身体前倾，与夏彦紧紧相贴。
他的脊背上传来炙热的温度，却让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在一众记者错愕的目光中，夏彦带着我扬长而去。
“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法院后门的呀。”
“大律师一场官司名动未名市，想找你还不容易吗？”
“你的彩虹屁也太敷衍了吧，重新说。”
“我嘴笨嘛，你就饶了我吧。”
“我也是刚结束了一个委托从外地回来，不如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来为你庆功！”
“周末吧，我今天肯定要加班。”
“胜诉之后也有很多后续的手续要处理呢。”
“那好吧。你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说好的周末一起吃饭，结果瞎忙了一周，又放了夏彦的鸽子……”
“是要找时间好好和他道歉了。”
我正盘算着近期的日程，左然出外勤回来了。
“左律师你回来了。”
他将公文包放在沙发上，略微松了松领结，看到我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在，刚好有事找你。”
“之前提过，我需要一个搭档。我觉得……你很合适。”
“你的意愿呢？如果觉得勉强可以拒绝。”
“我当然不会拒绝！能与左律师合作是我的荣幸，我真的很开心。”
“以后，还请左律师多多指教！”
“也请你多指教。”
左然说着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u盘递给我。
“仔细阅读一下这份文件，我们合作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它。”
莫弈点下屏幕上的录音键，开始用语音记录工作日志。
这是他特有的习惯，因为陈述时的声音可以帮他评估自身的心理状态。
“她比我预想的还要出色。”
“突破桎梏的勇气、察于微末的细心、悲悯善良的情怀以及冷静自信的心态……”
“这些美好的品质，在她身上都能找到。”
“我曾反思过，我为什么要同这些人一起调查《未定事件簿》，独立行事会不会更自由。”
“但她的出现让我觉得，曾经的权衡与博弈都失去了意义。”
“感谢那时的我，留下来的决定，是如此美好。”
似乎是为了庆祝，莫弈端起了书桌上的水晶酒杯，轻轻摇晃。
紫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波澜起伏，映衬着那双金色眼眸中深邃的温柔。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