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唤醒冬眠的她
初来乍到的路痴扶桑因在校园里迷了路，完美地错过了昱阳在开学典礼上的演讲致辞。
中午，在校长办公室受到领导一通夸奖和厚望的昱阳，刚和林枫走进餐厅，吃完饭的扶桑正好离开。
一出一进的两人，恰逢其会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这状元郎在开学典礼上发完言便被请到校长办公室喝茶，被各种校领导一顿夸奖激励，恐怕早已经“饱”了吧。
你是“饱”了，我可是在外面多等了你半个小时，都快饿死了！”
满腹牢骚的林枫边吐槽边拉着昱阳冲进餐厅。
昱阳挣开林枫的手，拍了拍林枫的肩膀：
“让您久等了，想吃什么随便挑，我请客。”
说完便向餐食窗口走去。
“这还差不多！”
林枫追赶着昱阳傲娇地说。
随着昱阳远去的背影，女生们收回了紧追不舍地视线。
刚才的安静荡然无存，又开始了嘈杂地议论纷纷。
有按耐不住激动，赞叹“好帅”的；
有跃跃欲试想冲上去表白的；
还有煞有介事地编排昱阳与众多女生的情感纠纷的；
也有胡乱猜想议论昱阳是同性恋的……
吃过午饭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半，昱阳和林枫来不及午睡，便要去操场集合准备军训。
“嘿！老昱，你知不知道你们班主任出名了，“铁面”变脸了。”
林枫兴致勃勃地和昱阳分享。
“变脸？是谁那么有本事让千年铁面变脸的？”
昱阳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
反正我只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长得很高冷，一点都不可爱的女生在操场询问每个女班主任找班级。
据说等她走到铁面面前，铁面看了眼手机上寻找自己的连环消息，脸都变铁青了。
我虽然没看见铁面尴尬变脸的瞬间，但是光想想，就笑死我了。”
林枫捂着肚子，笑得合不拢嘴。
“哦？能让铁面变脸，我觉得这个女孩挺可爱的。”
昱阳露出他太阳般的微笑反驳道。
“好，你定义的可爱是我这种凡夫俗子所不能企及的。
你和那位“可爱”的女生都是我惹不起的主！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了。归队了，拜！”
林枫一只手插进裤兜，另一只手挥动着向高一十一班走去。
而在宿舍楼午睡的扶桑，一觉醒来，突然意识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穿好军训服，慌忙向操场跑去。
看到跑道上飘扬的高一一班的班旗，扶桑加速跑过去，追赶上队伍，跟在队伍最后一排。
站在队伍最后一排的昱阳，注意到身侧气喘吁吁的扶桑，小声问道：
“同学，你是高一一班的吗？”
扶桑调整了一下呼吸，扭过头对昱阳说：
“我是。”
昱阳看着扶桑因跑得太急而泛红的脸颊，回想到上午自己遇到的红色横幅下的女生，惊奇地笑着说：
“原来是你！”
扶桑被昱阳的话说得有些懵，她侧了一下上身仔细观察着身侧的男生：
在阳光的直射下，使眼前这个高大阳光的男生有了一丝朦胧感。
扶桑正仔细地揣摩着男生的五官，从她脑海中屈指可数的人中搜索着。
可脚下一不留神被塑胶跑道上的凹坑给晃了一下。
幸好昱阳眼疾手快，轻柔且牢固地揽住扶桑的肩膀，把她锁扣在自己怀中，才避免摔倒在地。
而已经跑了两圈就累得精疲力竭的队伍，对后面发生的事浑然不知，仍在艰难的前进。
被揽住的扶桑半靠在昱阳怀中，紧靠在昱阳胸口的胳膊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强有力的搏动。
猛然抬起的星眸，正对上了昱阳温暖炽热的目光。
扶桑的心跳乱了节奏，身体有种被灼烧的燥热感，胸腔中的憋闷窒息感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努力地在空白中摸索，突然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在阳光下举着横幅，朦胧温暖的男生。
扶桑恍然大悟，睁大了闪烁的明眸，激动地拍打着昱阳的胸口说：
“是你！”
两个人看着对方明亮的双眸，明媚的笑着。
他们的喜悦是久旱逢甘露的欣喜和感动，尽管他们在仅仅在一天之内便相逢，相识。
站在远处的教官目击了全程，喝令队伍到他面前集合。
来不及过多的寒暄，昱阳牵起扶桑的军训服衣袖追赶上班级的队伍。
扶桑注视着眼前在阳光下牵着自己冲刺的昱阳。
虽看不到阳光映照下他脸上那明媚的笑容，只望着他义无反顾地奔赴前方的背影，就觉得这是在北方，自己从没体验过的温暖和踏实。
昱阳拉着扶桑赶上了队伍，看着身侧的扶桑粉红的脸庞，因为鼻炎喘着粗气的可爱模样，痴痴的笑着。
教官的一声“立正”震醒了沉浸式傻笑的昱阳，轻轻松开了扶桑的衣袖，立正站好。
“刚才混入队伍中的那位迟到的同学，站出来！”
教官扫视着队伍中的每一个人。
“报告教官，是我！”
从人群中走出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扶桑震惊地看着身侧和自己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昱阳，她不明白为何这个仅见了两面的男生为何三番两次地帮自己。
“到底是谁！”
教官提高了些声音质问道。
“是我！”
两人又异口同声回答道。
扶桑见教官怒色愈发强烈，又向前走了一步，快速说道：
“报告，是我睡过了。我愿意接受惩罚。”
教官上下打量了一下扶桑，稳住了怒气，又走到昱阳面前，质问：
“你为何要包庇她？”
“报告教官，是您教导我们要荣辱与共，我们是一个集体，有错当然要共同面对。”
昱阳义正言辞的回答，真可谓反将一军，让教官无法反驳自己说过的话，而自己是遵从他的教导，让教官没有理由从重惩罚。
“道理学得不错呀！既然你都实践了，那就继续执行下去吧！以后班级但凡一人有错，你都要和他共同承担！”
一个反转，教官又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中。
“坚决执行！”
昱阳挺直身板，斩钉截铁地回答。
教官打量了一下扶桑169cm的身高，又扫视了一遍女生的身高，是女生中较高的。
“所有男生从左向右依次向后移一个位置，站在最右侧的同学移至后一排。”
待男生整队完毕，正好空出第三排最右侧的位置。
“这位女同学就站到第三排那个位置，归队！”
待扶桑归队后，昱阳隔着两排男生依然能清晰地看见站在第三排的扶桑。
在漫长的20分钟军姿中，昱阳偷偷瞥了一眼扶桑倔强的高马尾，抑制不住对扶桑可爱模样的欢喜，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弧度。
可再微小的举动都逃不过教官的鹰眼，迈着矫健的步伐，教官走到昱阳面前严肃的说：
“傻笑什么！绕场5圈跑！”
昱阳暂时收起了笑意，在教官的“加快速度”的催促下，开始了他的两千米长跑。
在跑道上驰骋的少年吸引了操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鲜红的跑道与铿锵脚步的撞击，烈日骄阳与昂扬身姿的交融，温暖的笑容与炽热的眼睛如同沐浴阳光般感染每一个人。
被唤醒的澎湃心脏也随着昱阳前进的每一个步伐，前后摆动的手臂而律动。
扶桑也和所有人一样注视着眼前的阳光少年。
在她对于北方世界模糊的视野中，这个仅仅相识不到一天的男孩，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笑容都是那样清晰和热烈。
他如同一个太阳，用温暖的阳光融化了扶桑眼前的冰凌，从此她荒无人迹的视线里多了一个阳光少年。
她眼中冰冷暗淡的北方世界也开始升温，增添了一抹热烈的色彩。
而北方炽热的太阳播撒着的温暖阳光，正悄悄唤醒着她正在冬眠的心。
“眼睛都往哪里瞟呢？你们也想去跑圈了是吗？”
教官的两连问，把班级里同学们的目光拉了回来，开始目不转睛的目视前方。
大约过了五分钟，汗水淋漓的昱阳跑到教官面前，郑重地说：
“报告教官，我跑完五圈了。”
教官看到昱阳身上湿透的军训服，不断从头发上滴下的汗珠，心中不免对他超凡的运动天赋有些叹服。
“归队！全体同学休息十分钟！”
听到教官让休息的命令，所有同学像是没有骨架的烂泥一般瘫在地上，不停地嚷嚷着“累死了”。
扶桑坐在草坪上拍打着酸疼的双腿，眼睛却忍不住地瞥向昱阳所在的方向。
而此时的昱阳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坪上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放松着自己的肌肉。
躺了一会儿，他坐起身来寻找扶桑的踪迹，却被刚刚解散休息的林枫扑倒在地。
“老昱，你是吃火箭长大的吧，你小子跑得也太帅了！操场上所有人都看呆了，连我都忍不住热血沸腾啊？”
林枫激动地抱着昱阳的脖子躺在草坪上的场景，让不少女生惊掉了下巴，她们逼迫自己残忍地接受了“昱阳是同性恋”的事实。
而坐在一旁的扶桑听到女生们所议论的“事实”，她不可置信地露出疑惑的表情，将信将疑，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
“啊！谁敢打老子的屁股！”
林枫的一声惨叫，让女生们之间的无底洞八卦告一段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源头。
“是我！”
一个戴着眼镜，皮肤黝黑，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拿着一个半米长的包浆木棍，用锋利的低声说道。
昱阳看到男子的脸庞，他意识到这不就是在校长办公室，校长向他介绍的教导主任，也是十一班的班主任，被人称为“铁棍”的——铁长红。
昱阳连忙把身上的林枫推到一边，慌忙站起身，恭敬地喊道：
“铁老师好！”
背在身后的手不停地向上呼扇，示意林枫。
听到昱阳的称呼，看到铁长红手中毒打了几代学生、都被摩擦的包浆的棍子，同学们都咽了咽口水，意识到这就是“铁棍”。
被推在一边的林枫，被打得屁股重重地接触到地面，疼得他刚想吐槽时，看到了昱阳的信号，抬起头又看了看那个中年男人，慌忙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小声问候：
“老师好。”
“你刚才不是还自称老子吗？那你给我说说你无为而治的思想内涵是什么？”
铁长红上下打量着林枫，犀利地问道。
现在前面的昱阳在铁棍的监视下，也不好明目张胆地传递消息，只能有心无力地看着。
林枫意识到大事不妙，慌忙求饶：
“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文明用语。”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老师姑且信你。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日后老师可以好好的关照你的文明表现。”
铁棍意味深长地笑着拍着林枫的肩膀问道。
“高一十一班，林枫。”
林枫耐不住盘问，不敢撒谎，只好从实招来。
铁棍的笑容顿时凝固了，长长地“哦”了一声。
“原来是我班里的学生，那日后关照你更方便了。林枫，我记住了。”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教导主任铁长红，今后三年的高中生活就由我来陪伴你们度过。期盼日后大家遇到我是在颁奖典礼上，但是如果大家非常想念我，我也不介意拿着我的小棍恭候光临。”
一段简短的开场白过后，铁棍把自己的小木棍背在身后，又开始了他的巡视，为自己的小棍寻找包浆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