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风捎带操场上的橡胶味，琴棉哽住声音，察觉自己有点情绪过激。
伸手抹了一把泪，眼前骤然放大一张白色纸巾，间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动作轻缓的在她脸上带过“别哭了。”
男生顿了下，转头像后面还伸着胳膊的女生也说了句：“你也别哭了。”
褚幽梦后知后觉勉强扯出一张脸，笑了笑。
间承把手摸进口袋里摸索了一番，动作僵住又把手抽出来。
“没事，我不用。”褚幽梦领会到意思，抬着另一边胳膊直接用衣袖擦了擦。
男生点点头，看向琴棉声音沉沉带着一点砂砾：“事情已经到这里了，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间承眼眉深邃，站在哪里凛然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仅是站在那里，腰杆挺直，淡漠冰凉还带着坚毅。
让人就是那么主动地去相信，因为他本身就值得相信。
就好像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老头子毕竟是任职这么多年，当下就开始询问：“班里还有其他同学遭到此伤害吗？”
校长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晚了，做出决定，下定决心，慢一步都不行。
而在这些之前还要有那份教书育人的心，倘若他根本没想到想要解决自然也就不会有后面的程序。
琴棉将女生的衣袖慢慢拉下来，握着女生的手冰凉。琴棉搓了搓她的手给她取点热。
“我”人群中一个男生突然站出来。
琴棉循着声音看过去，居然是邹强。
邹强性格好，琴棉也就跟他们几个在班里说说话。
只知道他和女朋友在班里不说话不惹事，跟她一样都是绕着走的。
平常他们还会刻意避开那几个人不在的时候闹一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只是前几天不小心在班里撞了一下刘子鸣的桌子，第二天中午我就被拖到食堂后出口被打了一顿。”
说完，邹强开始脱衣服，琴棉正准备看就被一双滚烫的手遮住。
“丝，真狠啊。”
“这下手真不是一般重。”
“真是畜生，刚才那个女生一半手臂上就那么多口子。”
“对一个女生下手这么狠，男的身上也不少。”
“这不会有什么疾病吧”
“牛逼手贱症吗？”
“畜生症吧。”
琴棉被握住眼，闻到熟悉的味道就知道那双手是谁。
“我看看。”她伸手扒拉间承的手。
被间承一个拍回去：“不许看，男女有别知道不？”
“我看看他的伤。”
“有校医。”
琴棉一直被捂着眼睛，脸颊冷冷的眼睛上热热的被捂得紧。
“安阳，我就看他被打的。”小女生方言都飚出来。
覆在自己眼睛上那股子热散去，紧而就是冷风袭来，琴棉倒吸一口凉气。
结果发现邹强已经穿上衣服了，但从周围人的表情也能看出来被打的不轻。
“放肆！”老头子突然重重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尽管实在橡胶地上，也发出沉重的闷声。
校长见事不好，立马上前：“对不住，对不住，这我属实没想到。”
“对不住什么！你对不住的是他们，你能想到什么！！！！”老头子怒了，胸膛上下起伏。
卞安还扶着老爷子，伸手给老爷子顺气。
“莫生气，莫生气爷爷。”
校长站在一旁抓马：“您息怒，您息怒。我这也是刚知道。”
不知道从哪里就递过来一杯水，校长奉上去：“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给您一个交代。”
校领导也开始一唱一和，开始保证。
半响过后，老爷子稳住，看着面前一群学生羞愧叹了口气。
抬头时，老爷子一脸褶皱的眼帘下眼睛开始泛红。
腿脚不利索的站起身，随着一群学生说道：“我没想到啊，我在教育厅任职几十年，大大小小的事什么没接触过。可今天这种混蛋事还是第一次见到啊。是我对不住你们，对不住你们这群未来的国之栋梁啊。让你们在这么青春的年纪承受这么多，本应该是督促你们认真学习，却没想到疏漏的这一环节在学校，在老师。”
老爷子边不利落的走着，边伸手比划。、
也许想过他们调皮，不服管教，不求上进，这是他这么多年一直走过来的。
可现在的学生们，愿意学习，不会调皮捣蛋，但是这些都是拿非痛换来的。
老爷子一想到这，语气沧桑惆怅。“不过，孩子们你们要记住，我们只要在教育行业任职一天就得对得起你们”
此话一出，就有人发问：“老师，那我想知道，那些人会有什么惩罚。”
教导主任回答：“他们已经构成校园欺凌，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问。“是要坐牢吗？”人群里马上有人接问。
忽然一个身影快步冲了过来，
“这不管我的事！！！”刘子鸣没抓住小跟班，一个健步跑过来，撕着喉咙喊：“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迫的，这不管我的事。”
“我可以都跟你们说，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小跟班被吓坏了，一个劲的说不要坐牢，一直摇着头。
刘子鸣一瞬间就冲了过来，抓着小跟班开口大骂：“你个狗东西，就你他妈打的用力，你娘养的。”
刘子鸣抓着小跟班衣领熟练的扬起拳头往下砸，教导主任一个用力将手一板，扣住刘子鸣的手臂牢制住他。
刘子鸣脸上青白交错，一张脸明显被吓得发白，但还不忘去骂背叛的小跟班。
教导主任牵制住他，把他带往办公室。
琴棉往后退了几步，想起什么。去看肖亦，男生只是低着眸，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还是一副不慌的样子。
他一点都不害怕吗？
琴棉收回视线，一张小脸上带着点不安：“是不需要坐牢对吗？”
威严男人往前走扶住老爷子：“以现在的情况，是要追刑事责任。”
她不太懂这个，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间承在后面解答：“他现在未成年，现在构成侵权要监护人承担侵权责任。”
“也有可能赔偿和拘留。”
也就是说，未成年人可以从轻处罚，最重可能是拘留。
“不能告他故意伤害罪吗？”琴棉忍住心里的失望，没想到她们受到的伤害，仅有这些。
间承察觉到她的情绪，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声说：“要打官司。”
琴棉感觉到一股无力感，重力骤然坠落。
新川的三所高中里都是汇集了整个市里的学生，家庭状况什么样的也有。可能平时不起眼的同学，家境很优渥，但也相同，之所以三所学校，有优渥的也有贫寒的。大多数都只是勤勤劳劳的普通人，没有那个家庭愿意去耗费金钱和时间去打一个没有多少胜算的官司。
毕竟肖亦自从转学一个多月行为不止，加上老师的不管不顾。
从他平时出手和做事，也不是缺钱的。
而且不仅是不缺钱。
家里再爱孩子的，只要肖亦跟他们耗。普通家庭根本承受不来
两人说话声音很小，但在人群中还是有人听到了，“那加上我们身上的伤呢？”
离他们较近的一个女生跟同伴对视一眼，扯了扯衣领露出肩膀下一片红痕。
另一个女生脱了外套，将自己的衣袖往上撸到底，一道道遍布的伤露出来。
琴棉个子矮，抬头就能对视上站在她后面的男生。
“我也不太懂，学校和警察应该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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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让把家长叫来，报了警，还叫了律师。
褚幽梦家长不在本市，在新川市也没什么家人。只能通知家长尽快回来。
参与打架的几人已经通知家长，警察也到了。
偏偏肖亦满不在乎，临带走办公室时还说了一句：“我该办的事已经办完了。”
他的处事作风一点也不像正常人和同龄人做出的事。
所以一整个吃饭中午，琴棉一直在想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是很后怕，怕肖亦那句话是指的是那些女生。
告一段落，校领导遣散一行人，因为这一事吃饭时间就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
琴棉扒拉着手机，看着二中学校群里一段刷屏的信息。
觉得头大，知道散播的快，但也不知道这么快啊。
此时此刻，班主任陈芳还在家带孩子，就已经收到革职通知。
看到信息，陈芳立马给校长打回去电话，结果一直挂断。
校长这边正在焦头烂额，老爷子走时要求下周一给出一个处理结果。
老爷子一走，学校里就展开调查。
平时学校外面不让停车，经过这么一事，外面停了一连几辆车。
校园里外哄哄闹闹的，他们体育课在上午第三节，现在拖到第四节课。
课肯定是上不下去了。
食堂人也不多，只有他们几个来吃饭。
人群散时，间承揪着她，还顺带着队友来食堂吃饭。结果路上还不断被他队友打趣起哄，一路上搞得她心情起伏不定的。还好林汶跟着她一起来了，不然她自己像什么样子。
琴棉塞了一口土豆丝，觉得嚼不动也咽不下去。
“啪”头顶上一阵疼痛，间承收回手，抱着胳膊看对面女生一脸心事。
琴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抱怨道：“你干嘛啊”
他打趣道：“看你像小鸡嘬米。”
“切，你才是。”琴棉不满的回怼他
间承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嘟喝了一大口。
慢悠悠说道：“你这变化还挺大，就是还和以前一样爱哭。”
“喔——”间承本来还带着点嘲笑，打趣的意味，结果被这一行队友起哄变味了。
卞安把手一搭：“虽然哈，刚刚我没有全程关注到，但起码是被你们俩这一接一问的听到了哈。”
“卞安，你不是在那里边吗？为啥没听到。我们兄弟几个想过去看看都挤不进去。”
大成挠着头，嗓子响亮：“害，我进去看我都没看懂，一头雾脑的。”
“那是一头雾水。”间承伸腿在底下踢了他一脚，昂起头垂下黑眸，那股子桀骜轻狂的劲儿又上来了。
嗯，像看着一个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