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选择
看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雷德，凯莉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一旁的篮子里拿出一块三明治递给了雷德。
“爸爸你还没吃饭，我带了三明治。”
闻言，雷德一愣，随即苦笑着心想：自己真是做实验把自己做傻了，竟然忘记携带水和食物这么重要的东西。
看着自己女儿的笑脸，雷德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如此可爱。
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他接过三明治。一口咬下去，那朴素的香气和甘甜瞬间充满口腔，让紧张的心情瞬间平复下来。
凯莉也拿了一个三明治坐在雷德身边。
在这末日般的世界里，一对父女开始了他们久违的野餐
吃完饭，凯莉搀扶着雷德继续赶路。一开始，两人还有说有笑，但渐渐的凯莉便发现一丝异样。
“怎么回事？我明明一直按着我做得记号走的啊？”
凯莉里不解地查看她坐在树上的记号。身后的雷德看着焦急的凯莉，一脸的悲痛和无奈。
果然，不管是不是勇者，一旦进入星潮，都将是有来无回。
“斯温德勒，这样的实验结果，你满意吗？”
雷德口中呢喃着，双眼无神地望向雾气弥漫地天空中。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自己似乎感觉不到左手的存在了！
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左手已经变成了和周围雾气一样的蓝色，皮肤干枯开裂，一片片从手掌上剥离，最终化为尘埃，融入周围的迷雾中。
雷德心中骇然，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药效消失，身体开始崩溃的迹象。
与此同时，另一边传来凯莉的尖叫——她的手臂也出现了和雷德手掌的同样现象。
“爸爸，这难道是”
凯莉一脸惊恐地看向雷德。
“恐怕是药剂的效果快要消失了吧”
闻言，凯莉慌忙从身上摸出仅剩的药剂。
“那我们快诸神药剂吧！”
见状，雷德摇了摇头。
“你自己注射吧，爸爸身上已经没有药剂了。”
“那我们一人一半”
“没用的”
雷德否定道。
“这种药剂必须注射够一定剂量才能生效，而你手上的那份药剂只够一个人的份量不要管爸爸了，那药剂你自己用吧。我这一生差不多是废了，你还年轻，不应该将自己的人生断送在这里。那药剂能让你在这片雾气中安全行动大约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你或许还有机会逃出去”
“不要，我不要爸爸死！”
凯莉一边摇头一边哭泣着。
见状，雷德的又摆出父亲的架子，厉声呵斥道。
“这种时候就不要任性了，凯莉，听话！”
“不，我不要！在家的时候，不管爸爸你提出怎样的要求，我都会乖乖听从。那是因为我想让爸爸喜欢我，想让再次和爸爸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现在，现在爸爸你提出的要求会让我失去你啊！我怎么会答应！”
说罢，凯莉快步上前，在雷德惊讶的目光下，将手中的药剂扎在了雷德的胳膊上。
“快住手，你在做什么！”
雷德怒吼着，双目因为充血胀得通红。
与此同时，随着凯莉身上的药力消失，她的身体开始急速崩溃。她抬头看向雷德，眯起含着泪花的双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嘴唇微微翕动，轻轻吐出一句话
“我爱你，爸爸”
她的笑容定格在了那一刻，随即化作尘埃，消失在这片雾气中
周围顿时一片死寂，只剩下雷德呆呆地跪在地上，他的表情甚至还停留在发怒的状态。
许久，雷德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悔恨涌上心头。他咆哮着，哭嚎着，想要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己仅剩的左手也早已消失。
万般痛苦下，他只得用头狠狠地撞击地面，鲜血四处飞溅，染红了周围的菌毯。
这时，他前方的雾气突然扭曲，形成了一张人脸。
这张人脸正是五年前赠与雷德“孢子”的斯温德勒。
看着彻底陷入崩溃的雷德，斯温德勒依旧面无表情，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跟他毫无关系。
“雷德”
一个熟悉地声音在雷德脑海中响起。
雷德猛地抬起头，立刻就看见了斯温德勒的面孔。
见到斯温德勒，雷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乞求道。
“求求你，斯温德勒，帮帮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闻言，斯温德勒出言安抚道。
“不用说了，雷德，你这边的事情，我都已经知晓。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我不得不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的妻子，也已经死了。”
雷德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昏死过去，片刻后，便是一阵恼怒。
“你，你在戏弄我？”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斯温德勒的语气依旧毫无感情。
“说到底还是你能力不足，雷德。你竟然花了足足五年的时间才进入这星潮之中，这星潮中有多危险，你这残破的身体足以说明了吧。你认为你的妻子能够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坚持五年吗？”
斯温德勒这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将雷德那怒火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后悔和自责。是他，是他的无能，不仅没能救回妻子，还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此刻，雷德依然是心如死灰，他只恨这药剂为何这么持久，不能让他立刻去地狱与妻女相见。
“别灰心，雷德，事情还没到完全没有转机的地步。”
斯温德勒的声音在雷德脑海中响起。
闻言，雷德瞪大了双眼，目光灼灼地看向斯温德勒。
斯温德勒见状，继续说道。
“你可以别高兴得太早，你既然犯了错，结局必然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我有一法，可以暂时困住某个人的灵魂，不让其消散，之后你再设法为其打造一副全新的身躯，就能够使其复活。但是，我最多只能控制住一个人的灵魂，也就是说，你的妻子和女儿，你只能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