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男色
【chapter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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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十点, 晚嘉到达住处。
作为广府最早的商都，羊城繁华不输京北。
从荔湾到天河，高楼林立, 外墙与室内的灯光辉映, 营造出具有内透感的夜景。
为方便转天的沟通，他们选了元昌旁边一间酒店入住。
这趟出差除开晚嘉，还有江印和林苗苗。
三人到楼下餐厅吃了顿简餐, 顺便通个气, 定好次日的行程, 以及沟通对策。
吃完回房洗漱，晚嘉手头还有点工作, 让林苗苗先洗。
十来分钟后, 她把资料保存好, 关上电脑，拿起手机。
卢彤忙着和孙晋约会, 沉浸男色, 后来没再细聊。
晚嘉窝在转椅里，反复盯着聊天界面的信息，不自觉咬起了指甲。
屏幕倏地一变, 是祝遇清打来视频电话。
晚嘉往后退了退, 借着找耳机的时间深吸一口气，连上后，才点了接听。
“到酒店了？”他问。
晚嘉点头：“到了。”
“吃饭没有？”
“吃过了。”
“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要看事情办得怎么样。”
“很棘手？”
“有一点……”
祝遇清点点头, 看她一会儿，伸手拿杯子：“我去接口水。”
人离开一下，镜头空了。
晚嘉把手机靠到水晶卡座上，人蜷在椅子里等。
工作上的事情, 他们很少聊。她不提，他也不会深问，保留分寸，给足了空间和尊重。
等几分钟，人端着杯子回来了。
接的是热水，杯口还在冒气，祝遇清撕开一包冲剂，倒了进去。
那冲剂晚嘉眼熟，是用来提神的。
看来，今晚他又有得忙。
表面风光，其实掌着那么大的企业组织，绝对不是容易的事。
预期的，长期的，残余的，他有他的压力源。
股东回报，架构调整，该顶的风险要顶，掌握和识别内外部信息，在紧迫的时间下必须做出决策或调整方向。
老祝董身体不好只能半退，头上也没有能帮忙分担的人，他要足够敏锐，也得充分勤谨，才能让公司保持良性运转，才扛得起背着的指标。
“唉……”晚嘉轻轻叹口气，引来祝遇清注视：“累了？”
晚嘉摇头：“你打算忙到几点？”
“心疼我？”祝遇清问一句，眼里笑意晃眼。
晚嘉没好意思，小声：“我出差呢，比你辛苦。”
“那等你回来，好好慰劳你。”
闲聊几句，水温了。
祝遇清拿杯子开始喝水。
他侧着身，喉结上下耸动，颞转角是灯光投出的暗影。
那一瞬，晚嘉忽然体会到卢彤在这种事上的沉迷。
男色，有时候的确会令人心驰神往。
喝过水，祝遇清问她：“住在哪里？”
“天河。”
“天河夜景不错。”
“刚刚看到啦，很漂亮。”晚嘉拿起手机：“要看吗，我拍给你？”
祝遇清笑着摇摇头：“我突然想起来，上回是不是有人说过，视频时候，可以拍点别的？”
那笑里别有深意，晚嘉额角神经一跳：“什么别的？”
“你说的话，得请教你了。”祝遇清徐徐答道。
他眼直直看着屏幕，像一汪黑深的潭水，像要穿透人的心肝。
晚嘉本能地掖了掖衣服：“不是单间，还有同事一起。”
“意思是以后住单间，就可以了？”
“……臭男人。”晚嘉没忍住，啐了一句。
反观祝遇清，挨骂半点反应都没有，像被她挠了下痒痒，毫不在乎。
浴室的门打开，林苗苗喊了声：“晚嘉姐，我好啦。”
晚嘉坐起来，宣布：“我得去洗澡了。”
祝遇清也没继续缠她：“好，早点睡。”
视频结束前的最后一帧画面，是她戳过来的手指。
那动作之利落，仿佛令人听见咻咻的鼻息。
祝遇清笑了笑，锁上手机，继续工作。
过上一份投标报告，再翻几p项目翻新的效果图，他摸出一只铅笔，看了看头，往削笔器里伸。
齿轮不动，原样进原样出，祝遇清拿起来看了看，确定是坏了。
他起身，找到上回借的起钉器，去到隔壁书房。
开了灯，满室铮亮。
桌面干净，文件架也整齐。
常用的文具都摆在桌面，颜色上她比较博爱，既能看到磨砂的黑，也能找见轻透的黄。
这样斑斓地挤在一起，像打翻的调色盘，更令他想起阳康家里，她卧室那本花花绿绿的小说。
认认真真的注解，秀且圆的字体，曾令他一窥她的少女时期。
削笔器放在正中间，手摇式的，造型像老式邮筒，可以调节笔尖细度。
祝遇清站在书桌后面，慢悠悠削好铅笔，放回去时手肘一个疏忽，把角落的物件给带了下来。
东西摔出沉闷声响，好在有地毯垫着，没摔坏。
是个碎纸机，同样手摇式的，以前见她用过，还以为是特意收集来的老物件。
祝遇清蹲下身，把摔脱的纸屑箱扶正，又去收拾那些面条一样的纸段。
纸段不多，松松地掉在地上，抓第二把时，被他瞟见些敏感字眼。
捡起一条抻开来看，因为字体不大，所以字块虽然缺头少腿的，但那一行的意思，却敏锐地被捕捉了七成。
纸段全倒出来，祝遇清在地上扒拉一阵，找到几条摊开看看，他慢慢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