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祝太太
【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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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布束着玲珑身段，腰线曼妙，落肩托着大片腻白的肌体。
发低挽，肩脖修长，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娇态。
祝遇清久不说话，而两道目光笔直地驻在身上，晚嘉被看得越来越不安。
遮胸太奇怪，不遮吧，她心跳漏拍，呼吸都乱了几轮。
就在晚嘉快要喘不上气时，祝遇清终于开腔了：“很好看。”
他走到试衣凳前，把晚嘉牵下来，视线从脖子流连到耳垂：“缺首饰，等下去挑一挑。”
“首饰不是什么大件东西，叫人送家去就好啦，懒得跑来跑去。”祝如曼两眼翻望。
“也可以。”祝遇清别眼过去，目光虚停在半空：“刚好，不用给你买。”
祝如曼一秒反悔，立马招呼店员：“快快快，再复一遍尺，还有礼裙呢？可以推过来了，先试落肩袖的那套。”
有人帮着张罗，果然轻松很多。
祝如曼一面翻着秀场视频，一面在展示架上拔来拔去，很快就把出门到敬酒要穿的，全都替晚嘉定好了。
试完所有，晚嘉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试衣间时，正好听到店员的话，说主纱的那位客人答应转单，这件按新客的尺寸改一改，十天左右就能上身。
祝如曼见怪不怪：“我就说来不及，主纱都要提前小半年订的，咱们这种临时单，只能抢别人的了。”
婚纱店出来，又去了楼上的珠宝店。
来的是em旗下的玉棠城，重奢云集，品牌级次高，连续十年业绩都是top前几的单体商场。
东西挑完，祝遇清看了一眼，在祝如曼的邀功里点点头：“不错，都很好。”
备婚这事，大多数人要走断腿比花眼，他们效率高，定得相对快。
大半天下来，该选的选完，晚嘉也知道了，祝遇清不仅承担了那对新人的全套婚服，还另外给了补偿。
至于价钱，就跟挑的首饰一样，她看不见。
到周日，祝遇清提前出差。
晚嘉留在房子里，睡个午觉起来，微信一排红点。
昨天出去被拍到视频，和祝遇清之前的tag在一起，被转出了新的热度。
同事同学，不少有交情的发来信息，或在大群里艾特，向晚嘉委婉或直接地打探。
一众人里，最淡定的也就卢彤：『恭喜呀，提前享受富家太太的热度了。』
又连炸几个搞怪的表情包：『你跟潘去试婚纱，都不会有这待遇。』
聊几句，晚嘉锁了屏。
午后惫懒，陷在沙发上不愿动。脑袋靠在手臂上，轻度游离，放空。
新请的保姆阿姨问：“宋小姐，喝点汤吗？”
保姆姓方，人很利索也细心，而且住家饭做得不错，厨师也就没另请。
晚嘉没什么胃口，但还是爬起来喝了半碗。
煲的是海底椰螺肉鸡汤，温和鲜甜，香气闻起来就很浓。
喝完又听方阿姨说书房刚打扫完，想请她上去验收一下，看有没有疏失。
对家政人员来说，清理时最要小心的除了陈列空间，再就是书房了。尤其这家的书房不当摆设，早晨男主人还用过。
其实应该不会出错，但为了让阿姨安心，晚嘉还是往二楼去了。
旋式楼梯动线流畅，呈递一种规整的美感。
二楼风格也很干净清爽，没有复杂抢眼的色调，看起来简单又通透。
穿过客厅再路过一间茶室后，晚嘉进了书房。
弧型书墙，立柜旁边放了个单人沙发，桌面除了电脑，还摞有纸质资料。
工程图规划页，拆开的文件袋，满满忙碌的痕迹。
书房外是一圈跑道式阳台，望景很好，就算只拉开窗帘，远眺也能放松眼部疲惫。
书房旁边就是次卧，步入式的衣帽间，采光很好，户型也方正。
卧房内散着肃静的木香，混着劳丹脂的膏香，细闻之下，有一股稳重的穿透力。
搬进来后，好像默认二楼是他的空间，头回来逛，很有新鲜感。
出次卧，晚嘉到了对面的影音室。
独立空间，宽屏媒体墙，还有一套播放设备。
方阿姨跟过来开灯，晚嘉对她笑了笑：“都挺好的，阿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方阿姨匀了口气：“要看电影吗？我去切个果盘上来。”
反正也闲着，晚嘉点点头：“麻烦了。”
方阿姨应声下楼，拿了水果一样样洗净切开，摆好盘后，重新送到楼上。
踏上客厅，听到晚嘉在接电话，先是客套地喊了声蒋姨，接着问那边有什么事，最后回绝：“不好意思，我今天约了朋友。”
等她讲完电话，方阿姨才把托盘端进去，担心晚嘉着凉，又取了条盖毯：“宋小姐，祝总说你前几天感冒了，还是盖着点吧。”
“谢谢。”晚嘉坐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
纯色丝毯抖开，有刚刚在次卧闻到的，祝遇清身上的气味。
屏幕上放的是一部老片，用浪漫化的叙事，表达成年人乱七八糟的感情。
主角将别扭诉诸于沉默，配上导演独特的美学逻辑，镜头呈递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和暧昧。
无事可做的下午，悠悠哉哉，迷迷瞪瞪。
傍晚时分，手机打来视频申请，是祝遇清。
晚嘉抹了把脸，点开。
“在做什么？”
“看电影。”晚嘉盘腿坐着。人半醒，表情钝钝的，声音慵慵的。
“没吃晚饭？”
“还早……”晚嘉醒了醒鼻子，感觉有点冷，把毯子往上拉的同时还以一问：“你吃过了吗？”
“也还没吃。”视频另一头，祝遇清坐在壁角的沙发里，台灯开着，光压在他的头肩，有种亦庄亦邪的气场。
不说话，不像话，晚嘉酝酿了下：“那边天气……”
几乎同时，祝遇清问她：“电影怎么样？”
沉默片刻。
祝遇清从来都是控场的那个：“你先说。”
晚嘉只能干巴巴挤话：“你……忙完了吗？”
“还没有，”祝遇清唇一牵：“休息一下，抽支烟，看看你。”
尾调砸在心尖，混茫的暧昧。
晚嘉愣了下，脸上一重又一重地红起来。
祝遇清也不解释，点了支烟，偏头吸上一口。
离雾扫身，他安然坐在轻透的游丝里，静得让人看不透。
晚嘉心跳隆隆，不自然地找话题：“我们……婚礼完了去哪里？”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祝遇清接得很顺。
“要出国吗？”
“你不想出国？”
他好像总能敏锐捕捉她话里的丁点犹豫，晚嘉迟疑：“我怕影响你工作。”
笑意在眼周游动，祝遇清说：“工作不是我的全部，我需要度假，更需要好好生活。”
晚嘉心里一慌。
分明隔着手机屏幕，也分明他并没有对着她做喷烟那样的轻浮举动，可那薄薄的气体好似穿透屏幕，蹭得她鼻息错乱，甚至微微缺氧。
好在祝遇清时间不多，看了眼右上角：“差不多了，我该开会了。”
条件反射般，晚嘉立马点头：“那你忙，再见。”
视频挂断，晚嘉攥着手机，心跳有些失常。
片时，她咬住唇壁，微微皱了皱眉。
刚才那幕，情与景，话里的缠绕，他更像一位穿着考究的情场老手。
后两天，晚嘉一直宅着。
风起叶落，京北是为数不多按四时节气在走的城市，到八月底，已经有秋气了。
周二卢彤休息，俩人约了场饭。
“几天不见，老板娘又漂亮了。”卢彤笑嘻嘻地打招呼，搬着晚嘉左看右看：“不愧是让我们祝总英年早婚的女人，这小脸，这身材，嘿！”
晚嘉被她嘿得撇过脸：“别唱相声了，我饿了。”
叮咚——
“a103号顾客，埋黎坐啦喂，妈子靓汤请你饮汤啦！”
餐厅的广播正好叫号，有服务员竖起肘来等待区，礼貌地招呼她们。
二人跟着走了进去。
是家主打汤煲的粤菜餐厅，浮在空气中的香味清清淡淡，却令人食指大动。
食物上桌，几件落肚，扯起闲篇。
卢彤问晚嘉：“这两天汤羽没反应？她那么关注你，肯定知道这事了。”
“大概不得空？”晚嘉喝了口汤。
卢彤瞬间了悟：“你也是够损的，让那个小姑娘联系汤羽……不过我贼好奇，特想知道这俩人怎么过的招。”
怎么过的招确实无从得知，但可以确定的是，不知通过哪样方式，杨璐已经找到蒋老太，并且通过蒋老太，缠住了潘逢启。
“看来潘逢启自己一脑门官司，没空纠缠你了。”卢彤幸灾乐祸，又嗐了声：“还有那个姓杨的小姑娘也不简单啊，就不知道跟汤羽斗起来，哪个功力更高一些？”
一个是初恋，一个是孩子妈，这火起的，姓潘的天平恐怕都不知道怎么歪了。
上来一煲客家豆腐，晚嘉挪了挪桌面的碗碟，让服务员方便上菜，又从餐具盒里抽出勺子，连着底下的黄豆，舀了一块给卢彤。
豆腐鲜嫩适中，表面的焦感控制得刚刚好，入口甘香。
卢彤戏份到位，受宠若惊连称谢谢老板娘，吃完擦擦嘴：“但说来说去吧，还好你找的是祝总，不然这会儿肯定没个安生。”
不过她心里明白，其实找祝遇清，也不是哪哪都好。
比如在外人的揣测里，晚嘉的形象只会更心机。
要么说她骑驴找马手段高超，要么说她打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祝遇清。
晚嘉嗯了一声：“你好好吃饭，让我安生安生。”
难得在工作日相聚，吃完饭后，俩人在外面找了间咖啡馆坐着。
环顾四周，晚嘉拨了拨头发：“突然不用上班了，真不习惯。”
卢彤劝她：“你相当于大三就出来工作了，这几年也没怎么休息过，不如趁机歇歇得了。”又冲她挤咕眼：“干嘛非要工作，在家当富太太不好吗？”
晚嘉往后一靠，伸出手去捞太阳。
多年好友，不用说全，也摸得清她后半句话——富太太消遣多多，除了养小白脸，什么不能干？
天澄蓝，没有伏天的躁，一点点微风翻飞，气温正好。
这一坐，就从下午坐到晚上，要不是卢彤突然被crush约了，她们还能继续在外面待。
公交转地铁，晚嘉慢慢摇回了家。
这个点阿姨已经下班睡了，她换鞋走到客厅，却发现祝遇清坐在沙发上。
他本来闭着眼的，听见声音才睁开，只是动作有些慢，慢到透着疏懒之态。
“什么时候回来的？”晚嘉有些意外。
祝遇清说了句什么，晚嘉没听清，又见他揪了揪脖，似乎在清嗓。
看出不对来，晚嘉问他：“喝酒了？”
“下午回的，刚刚去参加了个饭局。”祝遇清声音沙沙的，有明显颗粒感。
应该有些醉了，晚嘉接了杯水递过去。
祝遇清接过，但仗着手长，喝完往旁边的茶几一放，再抬头瞧她。
喝过酒的人，眉眼好似染了两分风流，就在晚嘉被盯得失措时，他伸手牵她坐下，不是沙发，是他的腿。
“感冒好了？”他语气低回，手掌贴住她的后颈。
晚嘉心头一颤，整个人僵得不像话。
“好了……”
似乎听到一记笑，额角相抵，气息呵近，他慢慢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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