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周闻道
月光下，一老一小两道人影对峙着。
青袍老者拿着斗笠，身上充斥着一股仙风道骨的韵味。
病号服小人把玩着手中的小石子，看起来像个人畜无害的小可爱。
周闻道斗笠微旋，露出一双闪着精光的眸子，浑身气势一震，发出一声长啸。
姜璇也不怵，轻抖病号服，周身内力时隐时现，玄妙的道韵从她身上勃发。
“小女娃。”
老者一字一顿，眼中精光犹如实质。
下一秒，表情变得浮夸起来。
“你晓得不晓得？现在勒道门真心难带。”
“我都要遭娃儿些逼疯了！”
老者一把将斗笠扔在地上，泪眼朦胧，拿着自己的袖袍抹着眼泪。
姜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操作，眼角略微抽搐，身上酝酿的气势直接被吓跑了。
这就是你装了半天的结果？
“你阔不阔以不要讲方言，我听不懂你在讲啥子。”
老者猛然抬头，特么你说的不是方言？
还有，你一个建康人干嘛学我讲川话？
轻叹一声，抬头望向高悬的明月。
“如今科技兴盛，道门传统几乎断绝。”
“曾经那些遵从儒学，敬畏神明的年代早已逝去。”
姜璇有些好笑，“周天师这话怎么说？”
周闻道瞥了一眼面前这个老气秋横的小丫头，内心生出一种违和感。
随后摇了摇头，心中暗道。
违和啥啊，这女娃年龄说不定比我这把老骨头还大。
得亏某萱还没牛掰到可以探知他人内心，要不然某萱可能就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了。
“道友可知，述而篇有言，子不语怪力乱神？”
姜璇听到他突然扯起文绉绉的奇门话术来，有些无语。
若是一开始周闻道便是这番做派，她可能还会对他有所钦佩。
不过见识了刚才这老头的神奇操作，姜璇对他已经没了半点儿好奇。
有些人，你一个照面就能知道他是个啥样的。
姜璇这会儿甚至怀疑，面前这个周天师，到底是不是他了解到的那个周老。
“姜道友？”
听到老者的轻唤，姜璇这才反应过来。
手中石子胡乱扔出，老神在在地回复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夫子不讨论怪异、勇力、叛乱和鬼神。”
周闻道闻言点头，“善。”
姜璇：“”
你善个鬼啊！
心中吐槽，却听他又道。
“道友可知，此话如今作何理解？”
姜璇眉毛一挑，不假思索。
“夫子之意，在于教导世人对鬼神要敬而远之。儒家以人道为本，信鬼神，但不主张追求或崇拜。”
听到姜璇的回复，周闻道却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这话顿时让姜璇有些不解，微微皱眉。
“这便是时代的特点，也是我道门式微的原因所在。”
姜璇闻言皱眉更深，你倒是说啊！
“子不语怪力乱神说的是，遇到诡异时，我不说话，直接使用暴力搞死鬼神。”
姜璇：“”
周闻道见姜璇一脸不信的样子，又说道。
“姜道友可知，如今科技兴盛至何种地步？”
病号服摇头。
“道友应该见识过机甲里面的气机吧？”
姜璇瞳孔一缩，想起了那些暗红色粒子。
周闻道转身看着残月，苍老语气有些怅然。
“能量，我们的气也是能量的一种。”
“甚至，联盟现在用的能量粒子，就是通过对我奇门真气的解析才出现的。”
姜璇想起了某样东西，不再沉默，“那逆冲磁力呢？”
周闻道没有回头，喃喃道。
“那是针对奇门中人做出的反能量粒子。”
小丫头手上动作停滞，心中没由来得有些冰凉。
“周天师。”
姜璇眼神有些冷清。
“你代表的是道门正一派，还是整个奇门？”
周闻道回头，眼神有些沧桑。
“道友觉得呢？”
姜璇沉默，突然有些明白了那天外公对自己说的话。
这个世界，真的没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看着面前这个老者，姜璇突然明白了他为何明明身为奇门中人，却身在军方的原因了。
这个老者身上也背负着他作为道门天师，甚至是奇门兴衰的责任。
这是对联盟的妥协
周闻道似乎也不想在此事上过多讨论，打算说些其他事情。
“姜道友。”
姜璇：“等等，能不能用现代语气，你这个我有点吃不消。”
周闻道闻言有些疑惑，“你不是古人魂魄吗？我这可是为了照顾你才这样说话的。”
姜璇：“”
那我还得好好谢谢你才是。
“我是现代人，谢谢。”
周闻道：“”
两人陷入沉默，半晌后周闻道开口。
“小女娃小友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事吗？”
姜璇抬眼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
你我师出同源，你当我白痴啊？
虽然这样想，还是实诚地说道。
“相术。”
周闻道却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你古人魂魄一事。”
“我说的是你身上的凤气。”
姜璇星眸略微收缩，地府一事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正一派的相术也不可能算得到阴曹地府。
不过，他说的是凤气，说明事情还另有隐情。
“2283年，联盟成立的契机你可知晓？”
姜璇暗自思索，想到了一个人。
“科学院首席，杨正国？”
周闻道笑了，“是。”
“他的身上有一股龙气，所以他能够在历史中脱颖而出。”
“不过。”
周闻道那对精明的眼眸直直看向姜璇的瞳孔。
“小友的情况，似乎和我预先设想的有所不同。”
周闻道眼底划过一道金光。
“杨正国体内是后天沾染的龙气。”
“我原以为小友应该会在七岁左右沾染凤气，但今日一见，老道似乎算错了。”
“小友身上居然是先天凤气，似乎还有先天龙气存在？”
姜璇不语，周闻道笑容和蔼。
“看来，小友前生也是一位非同凡响的存在。”
姜璇静静看着这个老者，嘴角流出一丝笑容。
“我还以为周老知晓世事，原来并没有算到我是何人。”
“既然如此，不如小友亲自为老道解惑？”
姜璇看着面前笑容和煦的周闻道，笑容更胜。
“好啊，周老你侧耳过来。”
周闻道照做，只见姜璇凑到他耳边。
“我是，不告诉你！”
周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