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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衣红胜火,性烈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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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盯着纸条,只见那上面只有“听天由命”四个大字。

    “哈哈哈哈哈……”,微生大笑:“没想到这个锦囊你还留着。”

    喻文书颦眉,什么算命大师,原来是这人假扮的。

    两人都这么胡闹了,黑衣人还是没有动手,微生都有些迷茫,想着还打不打了。

    “各位,你们再不动手就闪开,你们挡道了。”

    一个黑衣人这才恶狠狠地回复:“微生岑源,有人花钱买你的一条腿。我们既然已经拿人钱财,那就一定要砍下你的一条腿。”

    喻文书听见这些人的目标是微生,便挡在他的面前,一如在浣纱坊微生挡在自己眼前。毫不犹豫,又无所顾忌。

    “嗬”。微生一笑,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推开。但这其实是多此一举,这四周都有黑衣人围着,哪里都危险。

    微生提着剑迎上去。

    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向两人砍来。

    微生见事态严重,他加快攻击速度,一下子就把一人揣下了马,又在躲避黑衣人进攻的同时抓住喻文书的手,将人送上马,用尽全力一脚向那马踢去,那马嘶吼着,向前冲去了。

    答应要护你周全,那能让你深陷险境。

    喻文书并不会骑马,他只能紧紧地抓住缰绳。其实在微生将他送上马的瞬间,他有些气恼。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完全可以抛下我不管,自己离开。就是这样,我也不会怪罪你。

    在危难之际抛弃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人,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我完全可以理解。

    微生,你真的,不要对我太好。

    那些黑衣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倒是也没有追上去。

    微生看见喻文书消失,松了一口气。

    你方才,又将自己当累赘了吧。

    文书,你何时才能明白,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希望有一天,你能够坦然接受我的关怀。

    微生收回目光:“你们的对手是我,不关他的事。”

    那些黑衣人就齐齐向他砍去,他也没顾虑,专心应战。双方打斗都留有一手,一边的底线是不杀人,另外一边的目的是在保证微生不死的情况下砍断他的一条腿。

    双方的实力悬殊不大,虽然两边都流了一些血,但是并没有大碍。

    骑在马上的喻文书,陷入一种恐慌中。

    毕竟,微生是陪伴自己那么久的人。

    一路走来,他已经习惯身旁有微生。如今那人不在,他怎能心安。

    好几次,他都想从马背上直接跳下来,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不仅是因为马跑得太快,没给他机会。还有他心里考量,如果从这马背上摔了下去,这马一定会把他当作目标,踩死他1。

    过了好久,这马才被一块大石头绊倒。一人一马就摔到地上。

    这马受伤很严重,站不起来。

    喻文书摔倒在地,立即爬起,向微生的方向狂奔。

    微生,你一定不要有事。

    我求你了。

    只要你平安,我以后再也不会推开你了。

    我欠你的人情,还没还清呢

    你不许离开我。

    不是你说“山长水远,你陪我走”吗?

    微生,我只要你好好的。

    他书片刻都没歇息,一直跑。但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是去晚了。

    等到他回到两人被追杀的地方,地上只剩下那些黑衣人和少许的血迹。

    他伸手一个一个地探了探那些黑衣人的呼吸。发现他们呼吸虽然困难,但是并没有大碍,身上也没有受致命伤。

    他没有见到微生,便左顾右盼。

    他也不管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了,直接打醒一个睡在地上的黑衣人,揪起黑衣人的衣领,迫切地质问着:“微生岑源在哪儿?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那名黑衣人咬住了嘴唇,一副不会说的样子。

    喻文书也没耐心跟这黑衣人耗下去,他直接拿起旁边的刀,指着黑衣人的胸口:“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微生岑源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你如果不如实交代,”

    他把刀往那黑衣人胸前移近一些,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名黑衣人也被吓坏了,双腿打颤。

    “微生岑源刚才把我们打趴下后,自己的腿也受了伤,于是他就往那个方向爬去了,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黑衣人说着,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喻文书立马放下刀,往那个方向一看,果然地上有血迹,染红周边的草。

    喻文书慌了手脚,他赶紧顺着血迹跑去。

    这么多血。

    “微生,微生,微生……”

    微生,我要你活着。以我死为代价,换你安康,都是好的。

    沿着血迹跑了很久,那血迹竟然在一块石头那里中断。

    他跪在那里,大声叫喊着微生。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他在四周找寻,没有结果。

    他趴在石头上,意识到,微生说不定被人救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

    他继续走着,想找到一户人家。

    天色已晚,他还是没有发现人家。奈何伸手不见五指,体力也已耗尽。因此,他便躺着草地上,直接睡着了。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看见微生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抚摸自己的脸,又把自己额前的碎发别在耳朵上,对他说:“文书,好好活下去,你还年轻,不要自寻短见。”

    他吓得一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躺着草地上,汗水遍布全身。

    此时正值黎明,正是一天中最有希望的时候,他却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黑渊。

    回想这个梦,他十分后怕。他想到微生不知所踪,便立马站起来找寻。他在草地上寻找了一会儿,不见人影。随即转身走进一片桃林中。

    他一直走着,一道傲娇而又空灵的声音传入耳中。

    “大胆,这片桃林是我的地盘,岂容你在这里乱逛。”

    喻文书四处寻找这声音的源头,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背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便转过身子。

    只这一转,他就被惊艳到了。

    只见他的前面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身材娇小,绑着双马尾的女子。

    这女子叉着腰,双眸灵动。

    就长相来说,用机灵形容再合适不过。

    此刻那女子仰着头,用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他所遇见的女子不少,大多都是羞怯的。一看见他,那些女子总是脸色微红,目光有些闪躲。

    像这样明目张胆盯着自己的女子,这还是第一个。

    他怔住。

    那个女子见他没有理自己,微愠道:“你这人,怎么还不理人呢,信不信我放狗咬你。”

    女子扬起下巴。然后吹了一下口哨,一条小黄狗摇着尾巴从远处跑过来。

    多亏这只狗,他总算是回过神来。他低着身子,大概与那名女子持平。拱着手,带着歉意。

    “这位姑娘,抱歉,我方才走神了。在下喻文书,闯进你的桃林,是为寻人,还望姑娘准许。”

    自己与这位男子身量相差太大,和他说话也费劲。

    因此,当他1低下身子的那一刻,女子也放下叉在腰上的手,换了一副仪态。

    她低身,朝他还了一礼。

    “既然你叫作喻文书,看起来又比我年纪大,那我就姑且唤你一声文书哥哥。在下齐楚灵,一直与爹爹居住在这片小桃林中。不知文书哥哥要找的那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喻文书:“那人叫作微生岑源,长相异常俊美,身形伟岸,着一身紫衣。”

    说完最后一句话,喻文书的脸色暗了暗。

    “不过,现在他的衣服或许已经被血染红。”

    齐楚灵继续问道:

    “那个微生岑源与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呢?

    朋友吗?

    好像不是。

    自己拿他当朋友,他可就未必了。微生对自己抱有怎样的看法?自己又如何看待他的?自己真的看不透,也不想知道。

    自己害怕知道答案。

    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若是自己与微生更加坦诚一些,自己就真的不敢直视他了。

    保持着距离,对彼此都好。

    尤其,是在不完全知晓对方底细的状况下。

    喻文书:“同伴。”

    齐楚灵回:“哦,这样啊。”

    随即,齐楚灵好像是想到什么,她拍手激动地道。

    “你说的那个人我应该见过,昨日爹爹从草地里带回一个满身都是血,还昏迷不醒的人。不出意外,那人就是你口里的微生岑源了。”

    他眼睛一亮,激动地抓住齐楚灵的手,说着。

    “那还请齐姑娘带我去看看微生。”

    他她被他抓住自己手的举动惊到,但还是没有把他的手甩开,神色淡然:“那好吧,看你这个书生也不会骗人,我就相信你这一次。”

    他道了一声谢,打算拱手以表诚意,却猛然间发现自己竟然握住了齐楚灵的手。他立马甩开手,往后退几步,尴尬地抓头。

    他见这她的目光锁在自己身上,便立马解释:“抱歉,齐姑娘,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抓住你的手,实在是我无意之举,望你恕罪。”

    她甩一下手,大大咧咧地回着:“没事,随我来。”

    他跟在她的身后走着,不过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隔了好几步。

    他们向前走,桃花落在身后。

    很快,两人就来到一间木房前,这木房虽然有些简陋,却尽显风雅。尤其是那门前挂着的铃铛,更加显示出房子主人的与众不同。

    她推开了房门,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微生正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睛闭着。旁边的一位年纪看起来不小的人正在给他扎针。

    见到两人,那个扎针的人把食指竖在鼻前,用唇语对二人说了一句:“嘘,别说话。”

    两人听见这话,保持沉默。

    那个扎针的人也没有再管他们二人,自顾自地给微生扎着针。

    看样子,扎针的人是齐楚灵的爹。

    屋里静得有些可怕。喻文书的脸色也黑得可怕。不过他的这份不悦的情绪,并不是针对别人,而是自己。

    怎么这么没用,连累微生。

    他是不想再看下去,冲出屋子。

    在屋外,他倚着一棵桃树。他又怕自己惊扰到屋里,便极力压抑心中的愧疚。

    没过多久,一张洁白的手帕出现在自己眼前:“微生?”

    传来一声轻叹,他向拿那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发现齐楚灵看着自己,神色不自然。

    谁知齐楚灵却先说一句:“文书哥哥,你倒是挺重情重义的嘛,不过你把我当成你同伴,我倒是有些不高兴了。”

    他见她确实是有些不开心,便本能的解释:“抱歉,齐姑娘。因为之前微生递给我一张手帕,和你给的相差不大。因此你刚才递给我手帕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微生递给我的。”

    齐楚灵感叹着:“好吧,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原来你没哭啊,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收回手帕。

    他笑道:“多谢姑娘的好意,文书心领了。在下极少哭泣,从小到大,我哭的次数用一只手都可以数完。”

    没错,在喻文书看来,哭泣是一种发泄方式。往往,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但他不认为那些遇到磨难就流泪的人懦弱。毕竟,任何人都有难过的时候,只是表达的手段不尽相同罢了。何必强求万事万物都一样。

    这时候,齐楚灵的爹从屋里走出来。齐楚灵叫了一句“爹爹”。

    他立马向齐楚灵的爹弯腰鞠了一躬,又凑到他的面前,说着:“前辈,在下喻文书,躺在里面的人叫作微生岑源,是我的同伴。敢问前辈,微生现在情况如何?”

    齐楚灵的爹回礼,摇头,遗憾地说着。

    “我叫作齐鸿渐,你这个年轻人可以叫我一声齐叔叔。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受伤很重,不过也不是无药可救。要不是我出去打猎看见那人躺在草地上救了回来,这人恐怕死生难料了。”

    他冒着虚汗:“那齐叔叔,怎样才能让他赶快康复呢?”

    齐鸿渐抬头望了望天,顺手接住了一朵飘在半空中的桃花,有些为难地回复着。

    “可以救是自然的,不过我还需要两样药材。一样是芺萁草,常长在丛林深处,是绿色的,茎长,叶片厚实并且只有五片,非常矮小,在阴暗潮湿处长势最好。另外一样是长芋花,常生长在山坡上,而且在石头缝间最为常见。长芋花是血红色的,花从不单独存在,一见就是一大片。”

    他点头,承诺道:“前辈放心,我会把芺萁草和长芋花带回来的,到时候还请前辈治好微生的病。”

    “也算上我”齐楚灵说着。

    这时候,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穿过风,从三人前方传来:“那也必须得算上我了。”

    三人睁大眼睛,向前方看去,想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是哪位佳人。

    只见这前方出现了一位不染一尘,腰间还佩戴着一块玉佩的男子。那位男子嘴角上扬,向着三人走过来。桃花落在男子的头上、肩上,如梦似幻,使得那个人看起来身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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